李妍君哽咽:“我也是遵從阿耶之命行事罷了。我也有難處啊!”
李儷君翻了個白眼:“阿耶以前可不知道這種事,是你自己謀劃著要跟在我身邊去晉見貴妃,因為我堅決不肯,你才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阿耶的。你有什麼難處?還不都是為了爭閒鬥氣?!家裡誰也沒為難你,你拍拍阿耶的馬屁就算了,非得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不肯老實過日子。如今有此報應,不過是求仁得仁,你有什麼好委屈的?還不趕緊收拾了跟我上車?!再磨蹭下去,等阿耶回家,我定會向他告狀,說你在外頭發脾氣胡鬨,丟了他的臉!”
李妍君氣憤地瞪著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背影,忙丟下她去張望,卻再也找不到什麼道士了。
怎會這樣呢?若不是被李儷君阻攔,又遇上秦國夫人,她一定會找到那個道士的!
她不認得那是誰,但她知道,母親與舅舅從前認得一個很有本事的道士,關係十分親近,似乎是楊家那邊的親人。她曾經偶然從門縫裡看到那道士的背影,當時他就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道袍。隻是舅舅壞了事以後,母親忽然失蹤,生死未卜,這道士就再也沒出現過了。她如今在隋王府孤立無援,又有弟弟要照應,實在是吃不消了。倘若能找到當日那道士,他那麼有本事,興許能幫上她的忙呢?方才那道士的袍子,從背後看就很象是母親認得那道士穿過的衣裳,她疑心是同一個道觀的。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可如今,她找不到他了!
李妍君一瘸一拐地扶著二紅與李儷君回到馬車上,一邊哭道:“方才有人打我,是不是你們在故意害我,不讓我找到那個人?!”
李儷君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對二紅道:“方才我們離她老遠,她還能栽贓到我們身上,以後真是不能再做好人了。若她再在外頭摔倒,由得她自生自滅去就好!”
二紅抿嘴笑著說:“就象先前在亭子裡,三娘子自個兒沒拿穩點心,汙了裙擺,還要說是小娘子與奴,還有嗣王推了她呢!三娘子自己跑得急,一時不慎摔倒出了醜,叫秦國夫人看了笑話。興許三娘子是覺得,把責任推到彆人身上,嗣王就不會責怪她吧?”
李妍君憤怒地瞪向二紅:“賤婢!你好大的膽子!”
李儷君伸手拍了她的頭一記:“閉嘴吧!我的侍女,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你有這個閒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回府後如何向阿耶交代吧!”
“什麼交代?交代什麼?!”李妍君氣得漲紅了臉,“方才不過是意外罷了!”
李儷君輕笑:“可是秦國夫人的態度很明顯,是從此厭棄了你了。如今她們姐妹不想讓貴妃想起童年玩伴的慘死,所以不會宣揚此事。可你要是再穿著那一身彩衣出現在貴妃麵前,引得貴妃回憶起了過往,你覺得……幾位國夫人會袖手旁觀嗎?她們不會告訴貴妃實情嗎?一旦貴妃知道,你一直在企圖利用她的傷心事謀私利,她對你還能剩下幾分憐惜?如此一來,你對阿耶再也沒有了用處,裝出來的乖巧孝順也取信不了家裡任何人,再得罪了貴人,連累阿耶的前程……你以後在家裡,會是什麼處境呢?”
李妍君一路聽著,臉色便一路發白,到最後,幾乎無法坐穩了,心裡越想越絕望,竟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