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儷君離開鄭掌櫃三人住處的時候,忍不住抹了一額汗。
好險啊!她差點兒就被算計了!
鄭掌櫃他們真不愧是經營多代的生意世家,先是勸她簽個長約,成了符籙行的“自己人”,給了她好處,又說起他們目前的困境,讓她開始擔心,好不容易搭上的人脈轉眼就泡了湯,繼而又齊齊對她賣慘,差一點兒就讓她答應下了幫忙查案的請求。
虧得她在紫微天宇曆練多年,在這三人輪番轟炸下還保得靈台一片清明,沒有傻傻地攬下一個費時費力的任務。
當然,她剛剛才跟人說好了要簽長約,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拒絕了,直接得罪了人。她隻是擺出自己的客觀事實——年紀小,見識淺,經驗不足,隻答應幫忙探查一下外圍的情報,具體的追查事宜還是要等兩名夥計傷勢好轉,可以護得住身邊的靈物後,鄭掌櫃親自出麵去負責的。
就算他們三人病急亂投醫,她也點明了一個重要的關鍵:就算她能查到飛賊所在,追回他們丟失的寶物,鄭家又是否能放心讓這麼重要的寶物落到她一個外人手裡呢?就算她與他們簽了長約又如何?那約定可對她沒什麼約束,就算她生了貪心,帶著寶物走人,他們也奈何不了呀!
這個關鍵才是鄭掌櫃等人最終放棄忽悠她去做苦力的原因。如今她隻負責做些情報收集工作,重要的任務還是由他們自己負責,無論結果好壞,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如此皆大歡喜,誰也不用懷疑誰了。
李儷君笑嘻嘻地告彆了鄭掌櫃等人,出了宅子,就忍不住收起笑容,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能因為王娘子對她比較坦承,就以為鄭掌櫃也是實誠人了,以後與人交往一定要謹慎。王娘子的坦承還是有目的的呢!更何況鄭掌櫃與李儷君本人也不過是做過幾次交易罷了。幾枚丹藥,一紙合約,還不至於讓他們真正成為朋友呢!
李儷君先是在鄠縣大街小巷上轉了一圈,再聽了一回各種小道消息,對比鄭掌櫃等人提供的情報,分析出昨晚那飛賊曾經光顧過的地點,便在鄭掌櫃他們住處對麵尋了個小茶館坐著,偷偷放出了一隻極小的紙鶴,飛到附近宅子的屋頂上去,悄悄觀察飛賊留下的痕跡,以此推斷他修練的可能是哪門遁法。
觀察出了結果後,她又換了位置,分彆跑到接近縣衙以及城牆的地方,偷聽縣令、縣尉以及官兵們私下的交談,探查那飛賊的逃跑路線,順便打聽一下,此人在動手搶劫之前,是否在縣裡有過活動跡象?
正好那位傳聞中出身軍隊的將軍縣尉手下有個十分能乾的親兵,打探到了一個疑似飛賊的人曾在縣郊某村租房居住過的消息,帶著人過去搜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卻找到了更多可疑的證據。李儷君暗暗記住了那村子的地點,轉回頭去告訴鄭掌櫃了。
鄭掌櫃沒想到她才走了幾個時辰,就有了這麼大的收獲,頗為驚喜:“七娘子,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能乾,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李儷君衝他咧嘴笑笑:“鄭掌櫃,我隻是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可那人已經離開了以前的住所,也不知道這線索有沒有用。我是想著,如今天色已晚,如果我追查出了城,跑去鄉下這麼遠的地方,今晚是不可能回來找你們了,就先跟你打聲招呼,免得你們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