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可以呢?”李祏淡定地道,“從前隻是老祖與真君不許罷了。如今他二位都失了勢,管不了我們了,我們也不打算繼續留在真仙觀。既如此,又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況且有高老祖在,倘若老祖或真君要出現懲罰我等,也自有高老祖出手對付。”
他們這些李唐宗室修士,出身於宗室王府,自小受國家朝廷供奉,錦衣玉食,偏偏自打入了真仙觀修行後,便斷親絕緣,再也無法回報家國了。李唐敗亡,親族被屠戮,他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頂多是從末代皇孫中挑一兩個有靈根的,帶回山中教養,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即使在宗門中,也要頂著“備受優待”的虛名,遭受同門排擠——誰樂意過這樣憋屈的日子?!不過是礙於上頭大能的威壓,害怕步李六郎的後塵,方才強忍下來罷了。
李禗那樣的例子,其實在他們李唐宗室一脈中並不特殊,隻是李禗在年紀尚小時就目睹了親人被屠殺,受的刺激大了,性子就有些瘋。其他人心裡照樣有許多的不滿,不過是深埋在心底不說話而已。可有些事憋得太久了,容易形成心結,對他們的修行可沒有什麼好處。
如今,束縛住他們的東西都離開了,他們也該憑自己心意做些事了吧?貿然插手凡間事務,確實不妥,可無論是玄宗還是楊國忠,都已經不是真正的活人了,是被邪道用傷天害理的辦法控製的傀儡,他們憑什麼不能把這些傀儡給解決了呢?於公,他們隻是在為真仙觀從前的罪行贖罪;於私,他們也算是為李唐江山出了一份力,心結都能消減不少,何樂而不為?!
李儷君被李祏說服了:“我本來也是打算回去處理善後的,如果你們想同行,也沒什麼不可以。隻是我們回到長安後,可能會直接對上真仙觀裡的其他築基弟子,甚至有可能會遇到劉金爻真君。兄長你不過是築基四層修為,其他人更是僅僅煉氣高階而已,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隨時會遇到生命危險。兄長想過這一點嗎?你們都不害怕嗎?”
李祏不害怕。他已經是二世為人了,上輩子修為停滯不前,他總懷疑是心裡憋屈了太久,影響修行的關係。現在,無論是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還是為了未來的道途,他都要把心結去除。冒點險算什麼?他每次離開真仙觀總壇,都是替門派打架去的,哪一次不是凶險萬分?這一回他們早早被凜元老祖護下,壓根兒就沒乾什麼大動作呢!
李儷君看著李祏一臉堅定的模樣,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好,既然兄長下定了決心,回頭我就去找師尊說去。你們一共要回去多少人?全部都要一塊兒走嗎?南海那邊就不去了?”
李祏想了想:“有兩位年紀比較大的師兄,覺得自己築基無望了,想要朝北方走走。他們也想要為李唐江山出力,但並非隻有回長安這一個選擇而已。”
李儷君立刻想到:“他們想去對付安祿山史思明嗎?讓他們下手時悠著些,保護好自己,也彆弄出什麼大亂子來。”她想,等回長安見了太子與廣平王,也得提醒一下他們注意軍隊的問題。
除了這兩位煉氣大圓滿的李師兄打算去北方外,其他人都決定要跟凜元老祖走。他們打算先回關中,解決了長安城裡的一些傀儡以及亂臣賊子之後,見一見各自的祖宗親人們,便回靈光穀臨時駐地去收拾家當行李。分遊觀裡安置的那群李姓煉氣弟子,他們也要帶走,免得留下來被其他同門折騰。然後,他們便一起離開,前往南海與師尊師兄會合。
從今往後,他們李唐宗室一脈就會在南海另立門戶,與真仙觀再無乾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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