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緒章三天兩地會過來送些新鮮食材,有時候太忙,坐一坐就走,有時候也會留下來過夜。
對此,孟硯青倒是也樂意,不然總是悶頭學也覺得疲乏,該享受就享受,反正這個男人技術那麼好,他們兩個這方麵也契合,彼此都能享受到。
平時他不在,就她和陸亭笈,母子兩個一起做題,一起把英語語文還有政治都過一遍。
數理化她自愧不如,但是英文和語文,她還是比兒子強多了,於是這個時候,為人母的架子終於找回來了,可算是把這小孩兒好生教育一番,讓他五體投地的。
山裡日子逍遙,不過也有些意外情況,那天兩個人做完兩套模擬題,便一起吃了下午茶,是特意帶上山的紅茶,又搭配著山裡的幾樣野漿果,倒是吃得彆有一番滋味。
孟硯青:“這附近山裡也要野生的。”
陸亭笈:“對,等會我們摘一些來,自己摘的才叫好吃。”
孟硯青指著其中一樣黑色漿果道:“我最愛這個,要黑透了才好吃。”
陸亭笈打量了一番:“我知道,那天河邊就有,我昨天還看到了呢!”
孟硯青一聽來了興致:“要不我們現在去摘吧?”
陸亭笈挑眉,看著孟硯青那很有興致的樣子,笑道:“既然你這麼想吃,那我們就過去吧。”
當下母子兩個準備出門,孟硯青換了一身束腰的長款連衣裙,搭配上遮陽帽,陸亭笈則穿了短袖運動衣褲,兩個人提著籃子過去摘。
大夏天的,外麵鬱鬱蔥蔥,溪水潺潺間,各樣野果野花隨處可見,母子兩個專找那些已經發黑發紫的漿果,偶爾能幸運地找到那麼一大嘟嚕,就直接放到籃子裡,很快收獲滿滿。
陸亭笈:“母親,你對這些倒是熟?”
孟硯青:“那是自然了,以前你父親陪著我摘,他知道的野果品種多,每一樣都給我講過。”
陸亭笈聽這話,好奇:“看來你們經常過來這裡玩。”
孟硯青頷首:“對,其實我們就是在這裡有了你。”
陸亭笈驚訝:“是嗎?”
孟硯青對此倒是沒什麼遮掩的:“那時候年輕嘛,瞎胡鬨,兩個人住在這裡毫無禁忌,玩過頭了,就有了你……”
這對陸亭笈來說顯然有些震撼,喃喃地道:“這裡啊……”
孟硯青見此,也就不再多說:“走,我們過去那邊溪水看看吧。”
陸亭笈點頭:“好。”
誰知道這時候,就聽到一陣口哨聲,伴隨著的是笑鬨聲。
孟硯青看過去,是四五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到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個個都穿著短袖運動衣,有兩個的牌子是國外名牌,這一看明顯是在這附近彆墅住著的。
那幾個人顯然認識陸亭笈,大聲和陸亭笈打招呼,不過好幾個那眼睛全都往孟硯青身上打量。
少年人的目光不加掩飾,探究的,感興趣的,驚豔的,全都招呼向孟硯青。
其中為首的那個叼著狗尾巴草,甚至直接笑道:“亭笈,這誰啊?你交女朋友了?”
他的聲音有些肆無忌憚,孟硯青看過去,卻見那少年的目光幾乎直白地打量著自己。
他應該是這群少年中為首的那個,估計有十七八歲了,個子非常高,和陸亭笈差不多高,不過肩膀比陸亭笈寬一些。
他穿著鬆散的運動服,在夏天熾烈的光線下,臉龐和脖頸上的肌膚都透出汗來,像是被打了一層光滑的蠟。
很年輕張揚的感覺。
陸亭笈淡看了一眼那少年,才道:“我家親戚,長輩。”
長輩?
那少年驚訝地揚眉:“她?你長輩?她多大了?”
陸亭笈頓時沒好氣了:“都和你說了是長輩,長輩就是長輩,謝閱,你要是聽不懂人話就滾一邊,彆問東問西的!”
說完,他就握住孟硯青的手:“我們回去。”
他突然惱火了,大家一個個麵麵相覷,到底是那個叫謝閱的,忙叫住:“我們就是驚訝下,也沒什麼,長輩……那我們叫阿姨?”
這麼說著,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孟硯青,就沒挪開過。
孟硯青自然意識到了。
作為一個從小被無數追求者追求過的女性,她能很好地分辨出男人望向自己時的意圖。
雖然這個還年輕,不算長大的男人,但也差不多。
其實換個時候,她也許對這個小年輕感興趣,確實看著朝氣蓬勃,身材好這臉型也好,挺可口的。
但對方是陸亭笈的朋友,她首先就沒那感覺了。
禍害兒子的朋友,那叫什麼事?她下不去手。
再說現在她和陸緒章正勾纏不清呢,暫時沒那閒工夫。
所以她連正眼都沒看那少年,便跟著陸亭笈要回去。
那邊,幾個少年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睛卻一直沒辦法從孟硯青身上挪開。
飄逸的連衣裙隨風而動,襯出那一攏細腰,露出下麵清瘦筆直的小腿腿型,那腿特彆白,在大太陽底下白得晃眼睛。
幾個少年歎息:“我眼花了吧,這真是真人嗎,該不會是山裡的什麼妖精吧……”
另一個道:“她長得可真好看,明星都沒她好看,亭笈怎麼有這樣一個親戚,還護得跟什麼似的,不讓我們多看。”
那謝閱擰著眉,想象著剛才孟硯青的樣子:“我看她也就和我們差不多大吧,肯定不超過二十歲。”
其它人讚同。
謝閱笑了笑:“她好像有點害羞,站在亭笈身邊,一直沒吭聲。”
而此時,孟硯青和兒子回到院子裡,好奇地問道:“你和他們幾個很熟嗎?經常一起玩嗎?”
她可以感覺到,這幾個男孩子思想上,或者說男女方麵比兒子開竅早,兒子還處於懵懂中,可他們幾個顯然很明白了,街上看到漂亮姑娘知道盯著看了。
她想知道兒子和人家的差異到底在哪裡。
陸亭笈聽著,道:“一起玩過,不過不多,就是來香山或者過年時候一起玩,不是一個學校的。”
孟硯青聽著略放心,看來不是一個圈子,那開竅方麵有差彆倒是也正常。
——說明自己兒子沒問題。
陸亭笈:“母親,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孟硯青:“怎麼樣?什麼意思?”
陸亭笈便沉默了,他抿著唇,有些臉紅。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感覺謝閱對自己母親有些歹意,但是他不好說出來,怕她不好意思或者生氣。
他想了想,隻好含蓄地說:“我隻是覺得,我們還是少和他們來往,他們家裡人都和我們家有來往,萬一傳到我祖父耳朵就不好了。”
孟硯青:“那是自然,如果他們還是住在這附近,我們就推說我們學習緊張很忙沒功夫好了,再不濟,就說我們要離開香山。”
陸亭笈這才放心。
可誰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陸亭笈意料,那謝閱,就跟著了魔一樣,每天都要過來找他,用的理由都很冠冕堂皇。
“我父母說讓我給你們送點烤野兔肉,這個很好吃。”
“一起打球吧,你好久沒和我們打球了。”
“我們這邊的排水好像有問題,能不能請阿姨幫我們看看?”
陸亭笈自然一概不理,冷著臉不搭理。
謝閱繼續厚臉皮,就在他們院子外跑步打球,院子外也不屬於他們的地盤,趕也趕不走。
這可把陸亭笈氣得夠嗆,差點就直接給那謝閱一拳頭。
不過他到底忍下了,一個電話打給了陸緒章。
電話接通後,他不太有好氣:“你最近很忙是嗎?”
陸緒章:“是有點忙,我最近出差,過兩天就回去,怎麼了,你們複習得怎麼樣?”
本來打算出國,結果改了計劃,出國要推遲,但卻又有彆的工作要處理。
陸亭笈:“複習得倒是挺好的,不過就是總有人騷擾我們。”
陸緒章:“怎麼了?”
陸亭笈大致把情況說了說:“對了,今天他過來,還說想約我母親一起看日出呢。”
陸緒章聲音沉而慢:“哦,你母親答應了嗎?”
孟硯青自然沒答應,不過陸亭笈留了一個心眼,故意道:“不知道呢,不過我好幾個朋友都說,他們兩個看著還挺配的,而且這謝閱挺積極的,他每次見到我母親,那眼睛就一直盯著看——”
陸緒章聲音透著涼:“知道了。”
陸亭笈掛上電話後,頓時心裡有底了。
謝閱啊謝閱,你就等著吧,來自你家長輩泰山壓頂式的教育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