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哼了聲,抬眸看了他一眼,給他一個評價:“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至於你——”
陸緒章黑眸濃稠,看著她,問:“哦?我如何?”
孟硯青:“日引月長,已蔚為壯觀,倒是勞我好一番辛苦。”
陸緒章聽這話,動作停下,就那麼靜默地看著她。
孟硯青調皮地挑眉:“嗯?怎麼了?”
過了半晌後,陸緒章才深吸了口氣,啞聲道:“等會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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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兩個人鬨騰到半夜才歇。
以前其實也得到過,但總覺得不踏實,明明那溫香軟玉就在懷中,但他心裡不踏實不安定,再是狂浪,也總怕摟不住。
如今踏實了,喜歡得要命,真是恨不得一口吞下她,或者被她吞下,當這種喜歡到了極致,又恨不得一起死在床上才好呢。
第二天,他自然是班都不想上了,有什麼可上的呢,都是爾虞我詐的虛偽,還是摟著心愛的人醉生夢死好。
就在這兩個人肆無忌憚的時候,陸亭笈卻感覺很不好。
他本來打算晚上過去母親那裡,誰知道寧助理卻打來電話,說是孟硯青不在家,讓他今天先不用過去。
他有些詫異,待要細問,結果寧助理支支吾吾的,隻能罷了。
他他到底是有些不安,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以至於這晚,他眼皮總覺得跳。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來,他惦記著,便匆忙過去了。
誰知道他起來的時候,就見母親正好從房間中出來。
母親穿了一件寬鬆的水藍真絲長袍,襯得肌膚如雪,一頭秀發垂在薄薄的肩頭,整個人慵懶無力的樣子。
她坐在歐式沙發上:“你怎麼一大早過來了?”
她聲音略有些啞,感覺仿佛哪裡不對。
陸亭笈擔心地道:“母親,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孟硯青略靠在沙發上,淡聲道:“還好,隻是昨晚沒太休息好。”
陸亭笈卻已經看到了孟硯青頸子間的紅,他濃眉皺起:“你被蚊子咬了,這是被蚊子咬了?過敏了?怎麼這麼嚴重,去醫院看看吧?要不抹點藥?”
孟硯青:“……”
她深吸口氣。
這一刻,她完全理解為什麼陸緒章有時候會和這兒子過不去,就是很沒眼力界嘛!
她隻好道:“也沒什麼,隻是被蚊子咬了而已,估計很快就好了。”
反正入秋了,她可以穿高領毛衣遮掩住。
陸亭笈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看孟硯青並不在意的樣子,隻好不提了,一時便問起上學的事來。
他已經入學了,在學校裡混得倒是風生水起。
他長得高高大大的,用現在的話就是帥氣時髦,在大學裡很受歡迎,現在還參加了籃球隊和演講隊,也參加了學生會。
孟硯青聽著,不免有些好奇。
兒子雖然長得高,乍看以為不小了,很有迷惑性,但實際本質上並不成熟,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呢。
她便問道:“有沒有女學生喜歡你?”
陸亭笈:“彆提了,有三四個女生都給我寫信,說要和我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孟硯青這會兒徹底清醒了,為人母的警鐘敲響,之前那些慵懶無力全都煙消雲散。
她忙問:“然後呢?”
陸亭笈:“我就拿著信,跑過去問她們一個問題。”
孟硯青:“嗯?”
心裡卻想著,她兒子並不是徹底的傻帽,至少還知道人家姑娘想的是男女朋友問題,而不是真正的“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他要是拿著一摞書扔給人家讓人家好好學習,她真得哭一哭了。
陸亭笈道:“我問她們年紀啊,問她們多大了!結果她們要麼比我大三歲,要麼比我大四歲,我就說,我可不信女大三抱金磚,我還小呢,未成年!你們這麼大了,想找我談對象,那不是禍害祖國大好花朵嗎?”
孟硯青:“……”
她一時無言以對,隻能無力地撫了下額,想著兒子說得也對。
隻是不敢想,那被他指著鼻子說“你要禍害祖國大好花朵”的姑娘是什麼心情,估計人家恨不得把自己寫的情書直接扔地溝裡!
陸亭笈又道:“現在大學裡都是搞對象的,一對一對的,他們約會都要喝咖啡跳舞,反正挺無聊的,我已經想過了,等你上了大學,我得多陪你轉轉,誰要是敢對你有什麼想法,先讓他們嘗嘗我的拳頭!”
孟硯青頷首:“……行,我看行。”
陸亭笈:“還有那個謝閱,這小子最好放老實點,他敢沾你半點便宜,我絕對饒不了他!”
孟硯青聽著,點頭,心裡卻想著,那你親爹呢?
誰知道正想著,就聽到旁邊門響。
陸亭笈正想說起地質學院的校風問題,誰知道就見母親臥房的門被開了。
他驚訝,疑惑地看過去,就見父親從裡麵走出來。
他怔了下,無法理解地看著父親。
父親明顯是剛睡醒,隻隨意穿著一件真絲睡衣,頭發略有些淩亂,睡衣頸子那裡的扣子沒係上,裡麵露出紅痕來,那紅痕——
他驚訝,看看母親,再看看父親。
那紅痕和母親的如出一轍。
這兩個人?
他嘴巴張大,一時沒法合上。
為什麼父親會在母親房間中走出來,他們,他們——
陸亭笈震驚到完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