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狂士楚歌(2 / 2)

鵲是代表祥瑞的鳥。乾鵲至,代表著喜事即將降臨。《莊子》中曾提到“鵲起”這個詞,有“崛起”、“興起”之意,足見鵲這種鳥在古人心中象征著什麼。

見到代表祥瑞的乾鵲並不算特彆稀奇,但在司空府見到一隻飛不起來的亁鵲,這隻乾鵲還差點被禰衡踩死,這就問題大了。

司空府是曹操的居所,鵲無法起飛,象征曹操無法興起,而禰衡還要在鵲上麵踩一腳,把鵲踩死……這對於相信讖緯之學的東漢之人來說,不可謂不誅心。

郗小郎的話還特彆有引導性,雖然沒直說“禰衡”是想故意踩那隻鵲,但用詞之講究,很容易讓人往那方麵想。

就算“禰衡”不是故意踩那隻鵲,這事也會在曹操心裡留下碗口大的疙瘩。

但是鄭平知道,他在經過河邊的時候,河邊根本沒有什麼乾鵲。彆說是乾鵲,連麻雀都沒有一隻。

他平靜地看著對方表演,聽他說出“我一邊疾跑,一邊疾呼,欲阻止禰處士踩上乾鵲,卻不料被他絆入湖中”的話,露出一個譏誚的笑。

“郗小郎可知,你此番汙蔑最大的漏洞是何處?”

為他們開門的女子連忙跑了過去,從懷中掏出手絹,替男人擦去流淌而出的口水,頭也不回地對他們道:“幾位請便,妾還要照顧夫君,顧不上招待,勿怪怠慢。”

口水淌到女子手上,女子卻一點也不嫌棄,動作仔細而周到。

這樣的情景,搭配男人身上的錦衣華服與冷峻優秀的長相,竟讓人莫名覺得瘮得慌。難怪女子剛才在聽到他們的來意後,竟說出“家中夫君可能會嚇到幾位”這樣的話。

管家沒有貿然進屋,而是退回鄭平身邊。

“恩主,你看……”

鄭平沒有因為這一幕而生出特彆的觸感,他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猜測著眼前這對夫妻的身份。

非富即貴的一對夫婦,住在荒山野嶺,身邊沒有侍從伺候。這倒也罷。但在亂世,又是如此人跡稀少的地方,即便二人沒有攜帶任何昂貴的物品,光憑女子清麗的相貌與窈窕的身段,以及這一身布料衣裳就能引來貪婪者的垂涎。

就算此二人運氣好,一直未碰上凶惡的歹人,可這名妙齡女子伶仃地居住在荒郊,身邊隻有一個狀若癡呆、不會動彈的丈夫,她就一點也不害怕?女子在見到他們這一隊陌生人時,眼中並無任何畏懼之色,隻有幾分正常而冷靜的打量與警惕。臨到最後,還坦然地同意他們在此休整的要求。

如此反常行徑,若非天生心大,必定有所憑仗。

鄭平起身下車,坐在駕車之位的侍從立即先一步跳下,伸手相扶。

鄭平動作一頓,順著侍從的手安全著陸。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色澤清雅、袖口纏繞流雲紋的深衣,斂去屬於原主的鋒銳之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文弱而隨和的大家公子。

他緩步走到院門前,向二人行了個士禮,不卑不亢地道:“在下鄭平,自許縣而來。方才路遇此處,聞見鳥鳴清冽,恐天色有異,故厚顏前來叨擾,借二位院舍略作休整。”

類似的話剛才管事已經說過一遍。此時由鄭平這個主人再次述明,更顯尊重之意。

女子聽他說到許都,沒有露出任何異色。

倒是聽到後半句,敏銳地捕捉到鄭平話語中透露的彆樣信息。

“天色有異?怎麼個有異法?”

鄭平神色間溢出幾分倦怠之意,似因為長途跋涉而感到疲累。

但他恪守世家君子之儀,不好對他人的詢問怠慢輕忽,遂強自打起精神,認真地答道:

“不足半刻,時雨將至。”

在鄭平身後,因為視角問題而被隔在門外的幾個護衛紛紛流露出詭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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