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鳳凰骨,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夙玄臨的親生子竟然身負鳳凰骨,怪不得</p>
夙寒聲一個哆嗦,趕緊掙紮著爬起來往莊靈戈身後躲。宮菡萏看了夙寒聲一眼。</p>
宮長老並沒有像上兩個“黑白無常”一樣要來取夙寒聲的鳳凰骨,而是頷首行了一禮</p>
,笑著道:"菡萏,既然龍血取不來,那就先走吧。"</p>
夙玄臨之子身負鳳凰骨之事,若是昭告三界,自會有人用其他法子來取聖物。</p>
夙寒聲眉頭一皺。</p>
宮菡萏聽令行事,見宮長老沒有要她取其他東西來續燈油,帶血的麵容再次恢複心如死灰,起身便要走。</p>
夙寒聲不知哪來的膽子,突然伸手上前抓住宮菡萏垂落一旁的衣擺,道: “彆走。”宮菡萏已雙足飄浮半空,垂著眸冷漠看他。</p>
“你要是需要聖物之血,我可以放血給你當燈油。”夙寒聲視線看向不遠處的五人,眉頭緊皺,"他們不安好心,你……你彆隨他們走。&</p>
#34;</p>
宮菡萏不為所動,直接甩開夙寒聲的手就要離開。</p>
夙寒聲死皮賴臉,趕緊撲上前去拽住她的手腕。</p>
見宮菡萏似乎不耐煩想要抽他了,夙寒聲突然福至心靈,道:“姐姐好不容易來一趟聞道學宮,難道就不想去看看芙藻嗎?"</p>
這話他隻是從宮菡萏的名字和兩人長得幾分相像信口胡謅罷了,但卻沒想到宮菡萏卻動作一頓,轉身冷然看他。</p>
不遠處一直笑意盈盈的宮長老也跟著陡然沉下臉來。"菌萏,回來。"</p>
宮菡萏還在沉默。</p>
宮長老卻已不耐煩,直接催動手中的法器,像是對待一件精致的傀儡,五指輕輕勾了勾,宮菡萏的身體遽爾失去所有操控,踉蹌著朝著宮長老而去。</p>
夙寒聲下意識就要抓住她: "等等!"</p>
宮長老一個眼神冷冷看來,化神境靈力險些將夙寒聲傷到,千鈞一發之際被莊靈戈擋在前方,強行消去迫人的威壓。</p>
夙寒聲冷冷看著宮長老手中的法器。那個便是操控宮菡替的東西,隻要奪過來毀去..…</p>
莊靈戈將夙寒聲護在身後,看著前方六人。他們今日不能走。</p>
一旦離開,夙寒聲身負鳳凰骨之事便會昭示三界,應煦宗已經今非昔比,隻靠一個謝識之根本無法保住夙寒聲。</p>
應見畫雖已是舊符陵道君,但始終已自立門戶,脫離應煦宗。</p>
就算有心想維護,正道修士拿天道聖物合蓋鎮守不周仙山的這頂帽子一壓,等到不周山真的傾倒,四</p>
聖物恐怕都要乖乖去不周山鎮守殉葬。</p>
落淵龍身軀龐大非不得已天下皆知,剔銀燈自幼被控製也是不由她。</p>
可夙寒聲被藏了這麼多年,不能眼睜睜看他重蹈兩人覆轍。</p>
莊靈戈從來都不畏懼為天下蒼生“殉葬”,卻私心不想讓夙寒聲這個未及冠的孩子平白無故丟了性命。</p>
莊靈戈龍瞳冰冷,第一次動了殺心。五個化神境、一個聖物剔銀燈,但凡逃走一個那都將是夙寒聲的催命符。</p>
宮菌萏已不受控製地將周遭結界消散,沉默著跟著宮長老禦風朝天際飛去。</p>
莊靈戈沉著臉也要催動結界,想強行將人攔住。可下一瞬,宮長老似乎察覺到他的動作,嗔著笑冷然揮出一道駭然的靈力。</p>
莊靈戈不為所動,龍軀強悍,哪怕大乘期也無法將他徹底殺死。但那幾乎要置人於死地的靈力卻並非衝著他,而是朝著他側邊的夙寒聲。</p>
莊靈戈察覺到時龍瞳幾乎縮成豎線,再也顧不得結界,反應極快猛地撲到夙寒聲麵前,將少年單薄的身軀牢牢護住。</p>
轟!</p>
靈力狠狠擊在莊靈戈後背上,將人撞了一個翅趄。好在落淵龍的龍形也強悍如磐石,內府劇烈顫動,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半晌,並未傷到根基。</p>
夙寒聲嚇住了,趕忙扶住他:“靈戈師兄!”</p>
莊靈戈吐出一口氣,好一會才道: "無事。"</p>
他沉著臉起身,抬頭看向漆黑天幕,深知這六人逃出後,鳳凰骨之事必定遮掩不住,還是得為夙寒聲早做打算.…</p>
才剛想到這裡,卻見如墨的夜空陡然墜落下幾道隕星,轟然朝著下方砸來。</p>
莊靈戈一愣。</p>
砰砰砰。</p>
五個人影好似渾身浴火,帶著光尾重重落在紅楓林中,那衝勢之大將地麵上厚厚的落葉撞得粉碎後,還深陷地麵三丈才堪堪停止。</p>
夙寒聲拽著莊靈戈的袖子茫然看去。</p>
一道滿是梵文的結界悄無聲息籠罩四周。</p>
崇玨一身素袍,悄無聲息憑空出現,雪白素袍翻飛,手腕上罕見得沒有戴佛珠,他帶著剔銀燈飄然落地,鞋尖踩著暗紅楓葉緩步朝夙寒聲而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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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家旁支的五人已砸在地上,被一股無形力量壓迫著無法動彈,隻能咬牙切齒地拚命掙紮。</p>
崇玨信步閒庭,一側虛空幽幽飄著一盞佛經紙燈籠,將他半邊麵容照亮。</p>
他冷淡瞥了夙寒聲……拽著莊靈戈袖子的手一眼,才冷淡道: “三更半夜,何故在此喧嘩吵鬨,讓人不得安寧。"</p>
夙寒聲一時沒反應過來,訥訥道: “我……我沒闖禍。”崇玨心中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p>
他在這孩子眼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為何第一反應便是自證清白?難道他會因闖禍就打人嗎?</p>
崇玨眉眼不自覺柔和下來,垂在袖中的手動了動,下意識想要撥弄佛珠,兩指輕輕做了個動作卻撥了個空,隻好撚了下手指,溫聲道: “沒說你闖禍——過來。”</p>
夙寒聲悶悶放開莊靈戈的袖子,走到崇玨身邊。</p>
崇玨看了莊靈戈一眼,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抬手撫摸了下夙寒聲的腦袋。"嚇著了?"</p>
夙寒聲被菩提花香糊了一臉,他還記著剛才碰了壁的仇,本想</p>
不搭理他或陰陽怪氣幾句,但不知怎麼,竟然點了點頭。</p>
"嗯。"</p>
崇玨溫聲道: “彆擔心,叔父在。”</p>
夙寒聲大概真的吃軟不吃硬,根本招架不住這等軟話,垂著腦袋,不知怎麼耳根微微發紅,胡亂點了點頭。</p>
宮長老修為已是化神境大圓滿,掙紮著掙脫崇玨的壓製,沉著臉從深坑中起身,冷冷道: “世尊這是何意?"</p>
崇玨將夙寒聲護在身後,眉眼清冷,不答反而沒頭沒尾說了句: "宮家二十年前丟失一繈褓女嬰,已找尋多年。"</p>
宮長老臉色一沉。</p>
漂浮在崇玨麵前的宮菡萏眸光微微動了動,怔然抬頭。丟失……?不是父母厭惡她是燈而遺棄她嗎?</p>
方才夙寒聲無論怎麼說,這長老始終一副討人厭的笑臉,此時見崇玨輕飄飄將他壓製住,那張老臉憋得像是茄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p>
夙寒聲也顧不得剛才那股沒來由的羞赧,樂得不行。他躲在崇玨身後狐假虎威,哼哼唧唧地衝宮長老齜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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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寒聲還沒被見過如此狠戾的眼神,頓時縮回腦袋,下意識想要拽住崇玨的袖子找點安全感,但手一動卻直接抓住崇玨微熱的手。</p>
夙寒聲耳朵都要豎起來了,趕緊撤回手,唯恐被叔父揍。</p>
察覺到夙寒聲還縮著腦袋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崇玨還以為他被宮長老嚇著了,墨青眼眸微微一動。</p>
壓迫的靈力倏地掠過,強行逼迫宮長老踉蹌著跪在地上,再也抬不起頭來。宮長老活了這麼多年,哪裡受過這等折辱,憤怒道: "世尊,你!"</p>
夙寒聲見崇玨沒生氣,鬆了一口氣,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揪住叔父的袖子。崇玨瞥了一眼,動作隨意又輕柔,反手將夙寒聲的爪子握在掌心。</p>
夙寒聲纖細的五指被大掌整個包裹住,詫異抬眸。</p>
崇玨偏頭看他,墨青眼眸帶著罕見的柔和,語調淡淡而溫和,像是在安撫受到驚嚇的孩子。“彆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