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也沒有囉嗦,直接把玉遞過去,“這塊玉你可認得?”
收藏家接過玉細細辨認,點頭:“認得,是我幾年前從一個地攤上淘來的,當時覺得這個玉特彆,於是花錢買下,後來送到了慈善拍賣行。”
“那你知道是誰拍下它的嗎?”
收藏家說:“一個姓顧的買家。”
事到如今明眼人都明白了什麼事。
這分明是玉的真正主人買了它,陰陽巧合下到了顧家人的手裡,他們便占據著彆人的功勞來獲取自己的利!
聽到這兒,趙墨臣幾乎要站不穩,他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呆呆地看著那塊玉。
那日遇險,這是他身上僅有的東西,於是他把它送給了那個姑娘,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地址,希望有朝一日她能來找他。
他記得這份恩情,記了整整12年。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一直以來的救命恩人根本就不是救命恩人,隻是一塊拿著他的東西,騙了他十二年的無恥騙子!!!
他出奇的憤怒,除了憤怒還感覺到無力與可笑。
趙墨臣雙眼猩紅,終於壓抑不住胸腔怒火,一把掐住顧汐月地脖頸,用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你、騙、我。”
顧汐月無法呼吸,眼淚一下子逼了出來。
“顧汐月,你竟敢騙我!”趙墨臣聲嘶力竭的怒吼,手上不住加大的力度,恨不得當場掐死她。
“阿臣,鬆手。”
“你告訴我她是誰,你不會不知道!”
當顧汐月拿著玉出現在他麵前時,他一眼認了出來,無數次向她提起那日所發生的事,她全部都能對上,甚至連他們的對話都一清二楚。
當時山裡麵沒有彆人,這說明顧汐月是見過她的。
她明明清楚一切,卻不告訴他,自私自利地利用著彆人的恩惠享受著他的愛護。
這些年來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到底是為什麼?
他甚至忤逆父母,哪怕不情願,哪怕之後會被長輩責罵,他也答應她在生日宴上宣布與它訂婚。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救過他命的恩人。
顧汐月不吭聲,脖子被掐得通紅。
趙墨臣再次逼近,重複一遍:“告訴我,是誰。”
顧汐月不能開口,眼神裡有著嘲諷,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可是趙墨臣無法相信,他必須要得到回答,需要從另一個人的嘴裡得到答案。
鐵證麵前,顧汐月也放棄了抵抗,她甚至都不再掙紮,隻是一個勁兒笑著,邊笑邊哭泣,隨後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隻說了兩個字:“你……猜。”
他的臉上漸漸沒了表情,目光冰冷,一把將她摔到在地,居高臨下的眼神中滿是刺骨的厭惡,“不說?可以。我以後有的是法子讓你說。”
他討厭欺瞞,討厭被玩.弄,既然顧汐月把他當猴子一樣耍,那就彆怪他日後無情。
趙墨臣鬆了鬆領帶,又來到沈予知跟前:“知知,你一定去查過對不對?你告訴我,她是誰。”
趙墨臣語氣無力,卑微地垂下高傲的頭顱,“求你了,求你告訴我,這真的……真的很重要。”
時至今日,趙墨臣始終記得她瘦瘦小小的模樣和身後的竹簍,竹簍裡挖著很多野菜。
顧汐月和他說,她的父母不想讓她習慣錦衣玉食,為了教育她糧食來之不易,所以才讓她去村子裡挖野菜。
趙墨臣對那番話沒有懷疑過。
現在想想可謂是疑點重重,他想起來她的手是破裂的,手指頭生有凍瘡;她的糧食是一顆煮熟的土豆,甚至是壞掉的,她不舍得吃全部給了他,當時趙墨臣還在嫌棄難吃,吃完後她才難過地說那是她一天的乾糧。
真正的千金小姐哪會那麼大早就去挖野菜;真正的千金小姐哪會十個手指頭都是凍瘡;真正的千金小姐哪會一天就吃一顆壞掉的土豆。
真正的千金小姐……哪會出現在洪澇過後,遍布危險的山林裡。
她過得不好,非常不好。
趙墨臣倏然窒息,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
“是顧明音,對嗎?”
終於,他說出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