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音把房產證重新藏在原來的位置。
若兩年過後她有所成就,沈予知身邊又是孤身一人,那她一定會用賺來的寶石向她告白。
顧明音藏起心頭那濃鬱的自卑,隻把動力留給自己。
翌日早,顧明音攜帶著身份證來到派出所。
顧家那邊的人都來了,趙家這邊來了趙洛還有趙老爺子,顧明音在顧母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簽下自己的名字,[顧明音]這三個字正式從顧家剝離。
辦完手續,一行人前後腳出門。
顧明音無事一身輕,顧母和顧嘉禹整個都是恍惚的,不敢相信她真的離開了顧家,不敢相信她從頭到尾都是如此決絕。
“顧明音。”
顧嘉禹忍不住叫了她。
明音隻回頭看了一眼,陽光下的雙眸是說不出的涼薄。
顧嘉禹刹那心臟揪痛,就像是一塊肉硬生生從心臟處剝離,他痛出眼淚,痛到全身顫抖。
他們明明是血脈相連的雙生,到今天卻形同陌路,兩看相厭,原來她那天所說的“毫無乾係”是真的毫無乾係。
從此後,從現在起,他就真的沒有妹妹了。
顧嘉禹的情感最終還是影響到了顧明音。
她止住腳步,胸前那難受的感覺隻維持了一瞬,殘留在身體裡,屬於小女主的情感化作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而下。
顧明音知道,那個女孩這次是真的走了。
“明音。”
顧明音胡亂地擦乾淨淚水,抬頭看到趙洛向她接近,彎腰輕輕抱住她,眼神是包容溫和的,“謝謝你讓我有妹妹。”
她先是一愣,旋即鼻尖發酸,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
趙洛很快鬆開她,注意到旁邊的沈予知正用殺人似的目光緊盯著他,強忍著笑說:“嫂子說要給你辦一個歡迎儀式,知知有空的話也過來吧。”
沈予知狠狠拉著小香包上麵的拉鏈,按捺下醋味問:“阿臣也在嗎?”他難受,總要拉個墊背的和他一起難受,趙墨臣那個倒黴蛋就非常不錯。
趙洛說:“阿臣那天淋了一晚上的雨,生了場重病不說還得了膝蓋風濕,這兩天都在叔公那裡針灸,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下地走路。”
聽到這句話,顧明音和沈予知對視兩眼,最後默契地彆開頭。
沈予知頗為遺憾:“阿臣不能第一時間見到他的小姑姑,真是太可惜了。”
趙洛頷首附和:“是挺可惜的,不過沒關係,等他好了再介紹明音給他認識。”
兩人沒再說話,坐上車一同前往趙宅。
三人坐的這輛是沈家的車,老爺子的車慢悠悠開在前麵。
路上趙洛問顧明音:“說起來暑假有個奧數夏令營,想問問你有沒有意向參加?這次夏令營的老師都是從清大那邊特邀來的,如果在夏令營上表現優異,還可以拿到明年的保送名額,我問了一下,名額一共有三個,你要是想去,哥現在就可以給你報名。”
那聲哥讓顧明音恍惚兩秒,跟前的沈予知不禁撇了下嘴,開啟嘲諷:“小叔你這新身份接受的還挺快,都沒個緩衝的。”
趙洛沒生氣,反而打趣:“你要是羨慕,也可以把戶口遷過來。”
沈予知一陣鬱悶,氣鼓鼓地看向了窗外。
顧明音急忙握住沈予知的手指頭,先是捏了捏,接著晃了晃,確定小惡毒沒有生氣後,才對趙洛問出一個關鍵問題:“參加夏令營有錢拿嗎?”
趙洛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愣了一下,接著點頭:“當然有,好幾萬塊呢。”
顧明音見錢眼開,立馬挺直身板:“那我去!”
“好,等我回去就給你報名,不過你的期末考試成績可不能太差,最近不能放鬆學習,知道嗎?”
顧明音乖巧應和:“知道啦。”
“乖。”說著,坐在副駕駛位的趙洛突然從口袋裡取出一把糖果遞過來。
顧明音捧著那把趙洛特意買來的糖果,突然就體會到了有哥哥的幸福感,忍不住嘴角掛起傻笑,結果沒樂多久,攥在掌心的手就被主人“刷”地一下抽了出去。
顧明音心裡頭一緊,果然看見心愛的小惡毒正扒拉著窗戶,上頭倒映出一張鬱鬱寡歡的臉。
她吞咽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那把糖果全捧了過去,“給、給你。”
沈予知的眼角餘光淡淡掃過,顧明音捧著糖果,眼神不安惶恐,那副表情讓他心中的那點醋意化作無奈,控製不住地抿唇笑起。
“你喂我。”
聽到這句話,顧明音手忙腳亂地把所有糖紙剝開,用手心捧著那五顏六色,晶瑩剔透的糖果,語調軟軟的,頗有討好的意味,“吃哪顆?”
沈予知長手一指:“紅色。”
顧明音急忙把紅色的糖送到他嘴邊。
他張嘴接過,望著顧明音緊張瞪大的眼,舌尖有意無意地勾過她的指尖,輕微的觸碰果然讓顧明音紅透耳根,肩一哆嗦,一把糖全散在了座椅上。
顧明音著急把糖一顆一顆地撿起來,這回換她扒拉著窗戶不敢動。
沈予知含著糖,得意地晃了晃腳尖。
他感覺趙洛正偷看他,便大大方方地迎上那雙目光,下巴微揚,神色高傲又張揚。
趙洛唇邊的笑意深了深,收斂雙目,看破未點破。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