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不在?”
這個聲音很是耳熟, 顧明音把臉蛋從雜誌裡抬起,對上趙墨臣輕飄飄落過來的視線。
空氣中寂靜三秒,緊接著, 他的目光放在了顧明音的脖頸處, 在那白皙的皮膚上印著一個不甚明顯的齒痕,紅痕很淺,似紅梅般綻放開來。
趙墨臣突然感覺不到膝蓋上的疼痛,整個眼窩都被那個清淺的咬痕所占據, 他的心臟被扼住, 一時間難以呼吸。
顧明音見他遲遲未語,不禁低頭看向他的視線所及處。
她一愣, 餘光掃了眼被子裡的沈予知。
小惡毒把自己裹得嚴嚴緊緊,一張臉隻露出雙水潤的眼睛, 此時正無辜地對她亂眨。
顧明音不動神色地把衣領往上拉了拉,擋住那片痕跡, “校醫去開會了, 那邊藥箱沒鎖,你要是需要碘伏可以自己拿。”
趙墨臣沒有回應, 依舊一瞬不瞬看著她。
片刻,他自嘲一笑,又是一番奚落:“你勾搭男人的速度還挺快,這就親上了?”
沈予知的睫毛顫了顫:“阿臣你彆羨慕,你要是願意, 有的是男人給你勾搭。”
趙墨臣冷哼道:“沈予知, 她到底給你什麼好處, 讓你這樣向著她?”
身體上的難過有所緩解, 沈予知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 眼瞼低斂,語調極緩極慢:“那必然是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好處。”說完,唇角向上勾了勾。
他那漆黑上挑的眼尾中蘊著炫耀得意,讓趙墨臣一陣氣結。
“那你等著,她之前怎麼對待我,以後就怎麼對待你。”趙墨臣對著顧明音咬牙切齒說,“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心。”
“……?”
“趙墨臣,這滿屋子藥是不是不夠你吃?要是不夠我就去隔壁精神病院找顧汐月幫你借點,實在不行你進去陪她,我看你們天造地設挺好的。”
談及顧汐月,趙墨臣的臉色再次變得糟糕。
他拖著因打球而受傷的膝蓋來到藥箱前,隨便從裡麵找出碘伏和創可貼,簡單清理一下創口後一瘸一拐離開。
顧明音撇了撇嘴:“有病。”
“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沈予知望著趙墨臣離開的方向,臉上寫滿憐憫。
顧明音大為失色:“他還可憐?”
“是呀。”沈予知頷首,“這輩子都不能和最好的音音在一起,太可憐了~”
“……”
艸。
好茶。
她好愛。
“音音,你的脖子痛不痛呀?”沈予知抬手觸上她的脖子,咬痕已經散去,紅痕仍未消退,沈予知很是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啦,也不疼。”顧明音摸了摸脖子,他咬上來的時候除了有點癢癢再沒有其他感覺,何況她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沈予知歎了口氣,“我是怕阿臣亂說……”
“亂說什麼?”
他小心翼翼抬了抬睫毛,低低嘟囔:“就是……誤會你找了男朋友,要是全校都知道那可麻煩了,我不想給音音添麻煩……”
顧明音恍然大悟,她伸出手溫柔地捏了捏小惡毒柔軟的臉頰,“不麻煩。他說出去也好,省得有人再騷擾我。”
沈予知輕一挑眉,他掩去眉眼裡的那點小算計,這才把藏在口袋裡的那封情書拿出來,“說起來我在你的凳子上找見了這個,原本剛才就想給你的,結果肚子痛。”
顧明音接過信件左右翻了翻,信件上噴著香水和亮片,沒有署名,具體也不知是誰。
實驗班的學生都很拚,除了學習根本不考慮早戀的事,但也有個彆班的人偷偷利用人際關係往顧明音的抽屜裡塞情書。
“音音,這是什麼呀?”沈予知把腦袋蹭了過去。
顧明音大方承認:“好像是情書。”
“那我不看了。”說完,沈予知用手擋住臉龐。
顧明音情不自禁地笑出聲:“沒關係,知知可以和我一起看。”
“不行,這樣對給你情書的男孩子不太尊重。”
顧明音無語凝噎,半晌才說:“知知,你可真善良體貼……”
這句話不是貶義,要是她第一時間拿到彆人塞給沈予知的情書,那肯定閱後即焚,根本不給它送到沈予知手裡的機會。
顧明音當著小惡毒的麵撕開信封,把裡麵的賀卡拿了出來。
[學姐好:
我是個膽小鬼,一直以來隻敢默默的注視著你的背影,仰望你,欽慕你。轉眼已是高三,等畢業後我將出國留學,留給我猶豫的時日已經不多,我不想給青春留下遺憾,不所以管結果如何,我都想向你當麵表白。晚上放學的小花園,我會在那裡等你,如果這封信打擾到學姐,那麼你可以直接無視,我會將這份無視視作回應。]
顧明音看完信,主動把內容展現給她看:“……他好像想和我見麵。”
沈予知隨口一問,“音音要去嗎?”
顧明音陷入猶豫。
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去,但是這封信寫的言辭誠懇,又特意說明高三後就出國,雖然沒有署名,卻也應該和她一樣是高三生。
在這樣重要的時期裡,她肯定不能讓人家在那裡盲等。
沈予知垂眸掃向內容。
他在那字裡行間隻看到“心機綠茶”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