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冉夏的表情太過於好懂, 即使她沒有說出口那成打的小綠帽,也不妨礙白赦看懂她心底想著什麼。
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白赦看向了冉夏問道:“你在想什麼?”
冉夏在想可愛的, 可以批發的, 來自義烏的小綠帽。
但是她不說。
和白赦對視了許久, 冉夏默默的咽下了一肚子的綠帽子言論,隨意指了指不遠處的畫作:“我在想那個畫。”
白赦看向了畫作, 那是一張印象派的畫作,畫麵晦暗,唯獨男人頭上的綠色顯眼而明亮。
雖然知道這個畫作表達的意圖, 可是對於有著綠帽子文化的國家來說, 這個畫作的意圖表達, 絕對是失敗的。
白赦轉過頭來, 看向了冉夏, 似笑非笑:“那個畫?”
冉夏正要敷衍點頭,卻在白赦的眼底察覺到了幾分異樣。她點頭的動作一頓,目光隨著自己剛才指向的方向看去。
???
臥槽這是什麼畫!
畫上為什麼有自己的心聲!
冉夏不懂畫。
但是不妨礙她看懂畫上那個明亮的, 小小的, 綠色的帽子。
就很貼切!
意識到自己剛才指著的就是這幅畫的時候,冉夏僵硬地轉過頭來, 看向了白赦。
她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來挽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
說真的, 冉夏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隨手一指就指向了這麼一個意味分明的畫作。
這賊老天是怎麼回事?
是想要拆散自己和親愛的老公的天作之合了麼!
是自己的幸福讓賊老天忌妒了麼!
怎麼會是綠帽子呢!
雖然很準確!但是沒必要!
綠帽子什麼的,放在心底想念就夠了啊!
“老公~”冉夏看著白赦眨巴眨巴眼睛,試圖萌混過關。
白赦看著冉夏不為所動, 冷冷地“嗯”了一聲,竟然繼續問道:“你剛才在想綠帽子?”
冉夏撒嬌的表情維持不住了。
她覺得這個老公是想要離婚了。
就不能配合著自己親愛的老婆把這一茬揭過麼?
這個男人!
根本就看不懂眼色!
冉夏僵硬的指著那綠帽子旁邊的畫作,非常堅持:“你看錯了,其實我看的是這幅畫!”
白赦偏過頭去,看到的就是綠帽隔壁那張畫。
要是硬要說冉夏剛才指的是這一張,倒也沒什麼問題。
迎著冉夏堅定不移的目光,白赦似笑非笑,也沒說自己信了沒有。
冉夏卻是半點不慌。
忽悠老公,她可是專業的!
忽悠第一要義,就是把假的說成是真的,而且連自己都深信不疑!
這就叫無懈可擊!
冉夏的目光堅定極了,指著那張畫,非常認真:“我說的就是這個畫!老公我覺得它和我小時候隨手塗鴉差不多!”
白赦愣了愣,看了看那副畫。
那是一張印象派的畫作,色彩鮮豔,線條簡單,構圖隨意而生動。
可是……
小時候的隨手塗鴉?
白赦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的認知到,這一次的畫展之旅,失敗的徹徹底底。
藝術熏陶什麼的,不存在的,這個女的,根本不可能被熏陶!
冉夏這邊卻越看那畫作,越像是自己小時候能畫出來的玩意。
它可以!
那麼她也可以!
什麼離婚,什麼綠帽,什麼鞏固婚姻,在這一刻,被冉夏拋之腦後。
她認真的看著白赦,問道:“老公,那畫多少錢?”
白赦想了想:“換做國內貨幣的話,差不多三百萬。”
三百萬!
一張畫!
冉夏覺得這個行業大有可為!
在這一刻,冉夏對畫展的興趣達到了巔峰。
她伸出手去,指向了不遠處一張畫作。
畫作上,簡簡單單的一個純綠色不規則圓。
冉夏覺得,如果是這種水準的話,她也可以!
“這個呢!多少錢!”冉夏很是自信!
這種畫,不是冉夏吹。
她冉夏,能一天畫出十張不帶休息的!
白赦看著冉夏的表情漸漸變得複雜:“差不多800萬。”
八百萬!一個圈!還不圓!
四舍五入,一幅畫一個億!
這簡直一本萬利!
冉夏默默的睜大了眼睛,她環顧著整個畫展,剛才不曾留意的畫作,在這一刻,全數化作了昂貴的金錢數字。
意識到那些簡單的畫作值多少錢的時候,冉夏嚴肅極了,轉過頭來,表情嚴肅地看著白赦:“老公。”
白赦“嗯”了一聲,就當是應了:“你喜歡?”
喜歡倒也不是什麼問題,買下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昂貴的畫作。
冉夏點了點頭。
她很喜歡。
她覺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畢生的事業!
那就是畫畫!
不就是平塗麼!
她也會!
她甚至能平塗出花來!
不管是不規則的圓,還是規則的方塊,亦或者是簡單的拚接!
隻要你們這些冤大頭想要,就沒有冉夏塗不出來的!
冉夏深深地看著白赦,終於領悟到了這個老公帶著自己來到這個畫展的苦心。
這老公是指著這些畫告訴自己,世界上,不隻有他一個冤大頭!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她冉夏,應該把目光放的更長遠一點!
比如說,自己眼前這些藝術愛好者!
恕冉夏直言,給她一張紙,一張筆,和一桶顏料,她也能把這些人的口袋掏空!
忍不住抬手握住了白赦的手,勉強壓抑了內心的小激動,冉夏看著白赦,一字一句說道:“老公!我想學畫畫!”
白赦:……
雖然和白赦想象的有點差距,但是冉夏的心思還是非常好懂的。
有點難以言喻的,再一次認知到這個老婆的心裡隻有金錢,完全不可能被藝術熏陶,白赦在說話時顯得格外的殘酷:“不,你不想!”
冉夏:???
你這個老公怎麼回事?
對於你可愛的妻子突如其來的事業心,你難道不應該表示一下身為丈夫的全力支持麼?
哪怕是,虛偽的,做作的,來上一句,你好棒棒你加油呢?
“不,你不想”什麼的,也太過分了!
怒氣衝衝的看著白赦,冉夏試圖傳達出自己內心澎湃的憤怒。
然而,對於冉夏濃烈的情緒,白赦無動於衷,他冷漠的看著那些畫作,說道:“如果這些畫,不是在這個畫展上展出,你會花錢買麼?”
冉夏想了想,振振有詞:“老公你傻了麼!這些畫,即使是在這個畫展上展出,我也不會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