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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修建的地牢要比之前還大得多, 並且還增設了各種比如水牢一類的,這些都是韓陽負責的,雲遙並沒有讓玩家插手, 平日進出宮中地牢的人幾乎沒有, 除了看守, 一般被送到這裡來的人, 也都是將死之人了。
有些規矩可以按照線下來, 但是有些規矩必須要按照這裡來, 人的思想不能一朝一夕改變,她並不□□,但是卻也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那種現世安穩可以實現,可是對這裡的一些人卻不行。
比如周世宗。
此人和她對付已經不是一日兩日,若是當真說起來, 這幾年來周世宗就沒有真的服軟的那一日, 不論華國發展到什麼地步,周世宗也不曾放棄自己的眼線,甚至還把注意打到了玩家的身上,她一直知道, 但並未阻攔, 第一是想讓他發展,日後若是真有心,也不是不能用起來,二來是想看看他的目的和野心到底在哪, 眼下不是就顯現出來的。
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周世宗算是經曆了不少了,這對他而言並非是一件容易事兒。
從山頂跌落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重點是還留著一口氣,沒有死。
一路走進去,抓進來的都是周家的家仆,這些人韓陽會負責審訊,作為禁衛軍的統領,在審訊方麵韓陽一點兒都不弱,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強悍,這些下人早就禁不住該招的都招了,雲遙也並非那種暴君,下人自然是處理到了莊子上去乾活,這樣也可以擴充一下土地,至於那幾位都被關在了最裡麵。
走進去她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那位倩倩姑娘,她看起來倒是沒什麼變化,儘管在地牢之中收拾的還是乾乾淨淨,雲遙並沒快速走過,而是停下來看了她幾眼,就見到那位倩倩姑娘反而走到前麵來,甚至還能嘴角帶笑的說一句:“可是陛下?”
看來她的心臟當真不是一般的強大。
她頓住了腳步,卻沒有看她,韓陽倒是冷著臉說了一句:“陛下豈是你能喚的?”
“陛下乃是百姓的陛下,草民自然喚的。”她竟不卑不亢。
這倒是讓雲遙刮目相看了。
“是百姓之陛下的前提是,你夠資格,阿凱英雄便是你送入周家手的吧?”雲遙看向她。
倩倩的麵容上閃過一絲僵硬,這事兒確實是她做的,但是阿凱本身不是什麼特彆出名的人物,而且陛下都還沒有提審周家父子,甚至願意來牢中,可見這一次對周家的事情是上心的,但是陛下又是怎麼知道,那件事情出自她手呢?
雲遙自然是沒有說出她有“監控”的事情,你說說這好巧不巧的,後麵阿凱就把那一日的視頻放出來了,說實話他還是真的慘,連玩家都覺得,倩倩姑娘雖然看似柔弱,但要說是真的動起手來也是和狠心人啊,就這樣差點沒給阿凱直接送上西天去,也是真的太狠了點。
“陛下……”
“你若有心思,便該想想自己接下來應該何去何從。”雲遙點到為止。
她本不想與倩倩對話,也沒有這個必要,隻是那份鎮定讓雲遙不免多看了幾眼,這個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得多,要了倩倩的性命她是不會的,看看到時候能提審出來什麼自然會決定她的去處,若是身上背了人命,那自然是留不得了,若是不曾,倒是可以教化。
雖然隻是個名伶,但是倩倩確實是有真材實料的,若是當初不曾走上周家這條黑船,怕是也是個能用之人,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對待女子她本沒有什麼惻隱之心,隻是明白一個道理,一個女人若是真的被彆人捏在手中卻也不易,這個倩倩,還是要審過才能判斷了。
路過低迷的周家大公子,最裡麵的牢房就是周世宗,他背靠牢門,聽到聲音也不曾轉過身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了氣勢的老人,和視頻裡麵明顯是兩幅樣子。
“周老爺。”雲遙率先開了口。
“沒想陛下親自來了。”周世宗轉過身來,他的眼神裡麵沒有一點惶恐,隻是有了絲絲的挫敗感而已。
她搖頭說:“難不成我要請大人過去?”
這一會的功夫他倒是變了樣子,麵容上掛上了一絲譏諷。
雲遙知道這譏諷從何而來。
自打掌管華國之後,關於外麵的話語聲那是越來越多,其中最重要的一個部分就是說雲遙是無用之人,不過是一個女子,說起來看不起她的人那是多之又多的,當真若是說起來的話,怕是數都數不過來。
看不起女子,是這裡的通病,周世宗也一樣,這不過就是嘲笑她小家子氣的意思,連提審犯人都做不到,還送上門來,豈不是要譏笑一番?
不過雲遙早就想到了,今日她主動前來,自然是有原因的。
“周老爺為何不想想我怎生就要親自過來呢?不知道這種待遇周老爺還能有幾天機會可以有的,當初那人不也是直接找上了周老爺嗎?大豫的飯,是不是比咱華國的飯好吃?”
她這話一出對方的臉色便下降了幾個溫度。
譏笑誰不會啊?
“我也要尊重一下周老爺,畢竟您當初不就是被人家的上門給感化的嗎?我試試看我是否夠感化周老爺罷了,眼下看來我大概是感化不了了,韓陽,給我拿個凳子來,這周老爺不會做人,你怎麼也不說張羅著點呢?”
言下之意,大牢是您家,到了您家您都不會招待客人,以後可還怎麼住喲。
對於她已經知道的事情,周世宗是表示經驗的,也覺得不可能,眯著眼睛看著雲遙說:“你這話我聽不懂。”
“正常的,人都要裝傻的,不然你的上麵不就被你暴露了嗎?周老爺,你這算盤打的是真的好啊,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去大豫,你圖了個什麼?圖了和大豫手拉手嗎?我看你還是歇歇吧。”
她這話一出,對方是徹底沒了話說。
隻有其他人的驚訝。
這事兒也是玩家調查出來的,隻不過因為茲事體大,這一次沒有在輕舉妄動,而是偷偷告訴了吳大人,總算是沒有在犯了同樣的錯誤,她今日來,為的就是這件事。
“我不曾有女,陛下怕是誤會了吧?我也不曾謀反,更沒有勾結外人,陛下可真擅長潑臟水呢。”
“周老爺還真不是我擅長潑臟水,雖然你名下無女,但是你曾經有一外室,那外室便是名滿濟城的頭牌,倩倩姑娘曾經的師父,倩倩姑娘便是那一位帶出來的,隻不過她命不好,跟著你享了不到一年福就生了個女兒難產走了,後麵你就讓人照顧那女孩在外麵到十二歲左右,彼時你聽聞大豫在挑選後妃,於是你就想辦法把女兒跟著出去的商隊送去了上京,然後和大豫勾結起來,我說的可對?”
“陛下這完全就是在編排我。”
“編排你?我還真沒有那個心思,說句心裡話,你不會不知道,眼下就算是我隨便給你定罪都能要了你一家性命,就單單綁架兩個朝廷命官就夠了,我還至於在這兒編排你?我也就不妨和你說了,周家滿門抄斬一點兒都不為過,當初你和大豫聯手便就該知道。”
在聽到滿門抄斬的時候,很顯然他的臉色變了又變。
“你這根本不合律令,所有事情皆是我一人所做,我兒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何要受牽連?我並未勾結外患,陛下這麼說,便是要故意栽贓於我。”
“周老爺,你怕是還不知道眼下的情形吧?你是在和我談律令嗎?自打這華國誕生,我便不免告訴你,我就是律令,我說讓誰死,他就活不過午時三刻,怎麼死,死相如何,甚至死前會留下什麼東西,那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你如今勾結外患就是沒明白這個道理,我才是華國的王,王不是律法,而是我,我說這律法可行,它才可行,若是我說這不可行,便不可行,大人你未免在跟我玩單純遊戲吧?”
雲遙笑出來,這周老爺怕不是還活在過去,眼下竟然還能拿出沒有證據你就不能把我怎麼樣這種說辭。
“你這樣如何服眾?”
“我不需要服眾,自打我接手魯地以來,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百姓出發的,在他們沒有飯吃的時候我給他們飯,在他們沒有地方住的時候我用了王府所有的東西給他們住的地方,但凡沒有我,就沒有今日,我需要服眾嗎?反觀你周老爺做了什麼?眼下你隻想清除我,但凡你有點能力真的做掉我了也沒有用,因為百姓不會買你的賬,你什麼也沒有做,你不過就是有點銀子罷了,現在這些銀錢也都是我的了,你一無所有,甚至留個後人都難。”
周世宗的臉色一變在變。
“你將女兒送去上京也是無用功,大豫的皇帝不過隻是把他們當做棋子罷了,在知道她用不到點子上之後也不過就是送去的一個玩物,你說是何必?”
“何必?你又如何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有多艱難?你不過是一個小女娃,便想要坐魯地的王?竟然還真成了,大豫皇帝就算是把我兒當個玩物又如何?你又真的了解他們的實力?眼見未必為實,你還是那個女娃,今日我也不是栽在你的手上,日後你便自己自求多福吧,哪怕隻是個玩物,我周家也不會沒了後人,我周家還有女兒。”
“爹……爹……你快告訴陛下你什麼都沒做,兒子不想死啊。”周大少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你這不爭氣的東西,死便死了,死有何懼?能為帝王拋頭顱灑熱血是我們的榮幸。”
……
雲遙從地牢出來。
這周世宗的樣子看樣子是真的很服大豫的那一位,這是雲遙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看他的樣子就是心甘情願為了對方拋頭顱灑熱血,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能讓他激動到這一步呢?
“你開車吧。”雲遙和韓陽說道,然後自己坐上了副駕駛。
今日見過之後,周世宗身上看來還真是有些解不出的東西,倒是不難看出,大豫那位怕是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就算是初戰大敗,也有可能是隱藏實力?
她試想一下,若是自己是對方,會怎麼做呢?
大豫眼下的局麵是很尷尬的,若是周世宗能得手,那他是有了一個臂膀的,但是周世宗也不是那種可以完全信得過的人啊,這麼一來其實也能說明周世宗並非一定可靠,所以大豫到底還是有些莽撞了,除此之外大豫還有許多說不出的地方讓人覺得奇怪,大老遠的拉攏了一個周世宗,怎麼會不知道眼下華國的局麵?
自然是知道的。
那他們還會第一站敗北?
如果這個城池是故意送給華國的呢?
那麼大豫現在的實力還真是不容小覷了呢。
不過倒是也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豫並不想她活著,而且雲樊接觸到的信息也是有限的,他甚至不知道周世宗是如何把人送過去的,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大豫的實力比看起來應該是要高的。
還真是會搞事情啊。
雲遙搖搖頭,回去之後就陷入了沉思,很顯然沒有人打擾她,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周世宗一案基本上可以拍板定案了,隻不過眼下不著急的就是周世宗還有勾結外患這一點,不過對於玩家來說這是個好消息,因為勾結外患的事情暴露之後,捕獵行動的任務就已經進展了一大半了,這無疑是個好消息,馬上就要開始發獎勵了,難道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