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送些麵包加一杯咖啡上來。”
昏暗的巷道小旅館裡,穿一身寬鬆運動服身材嬌小的女孩壓低了嗓音跟前台說話。
將兩張大額鈔票壓在櫃台上,沒有問價格,也沒有拿證件的意思。
櫃台前站著的禿頂中年男人小眼睛一瞥,哼笑一聲,坦然地把鈔票全收了,然後扔出去一張房卡,懶洋洋道:“二樓左轉走廊儘頭的209,窗戶外有棵樹。”
說罷朝看不清麵容的女孩眨了眨眼,給了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女孩的眼睛從壓得很低的帽簷下看過去,見老板沒再說什麼,隻躺回去繼續看電視。
不自在地又壓了壓帽簷,女孩伸手拿了房卡轉身上了樓。
進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窗戶外,發現確實有棵樹,一會兒如果門口有異動,她還能從這裡跳下去。
小心翼翼查看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問題,女孩唰地一下將窗簾拉上,而後放下背包摘下帽子,去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捧起冷水往臉上撲。
從上個星期開始,她已經逃亡了整整一周了,不斷的轉移位置,彆說睡覺,便是吃頓飯都難,隻能靠麵包跟水勉強度日。
抬頭看見鏡子裡滿臉憔悴的自己,賽琳娜恨得咬牙,這次不僅有FBI追捕她,還有另外幾名被雇傭的殺/手在追殺她,每次她找到藏身地點,哪怕是偏僻農場的貨倉甚至山林廢棄木屋,都會很快被人找到。
一開始賽琳娜還不懂,後來才明白是她隨身帶著的電腦跟手機被人惡意種下了跟蹤碼,直接免費送給了追她的那些人馬。
沒了跟網絡連接的工具,賽琳娜也不過就是一個十八歲的普通女生,甚至因為長期缺乏鍛煉,身體並不能算健康。
剛開始的時候賽琳娜也向蜘蛛裡的人求助,甚至花大價錢請管理幫她牽線找人抹掉她的那些罪證,另外還要找出那個一言不發就退群的人。
然而管理那裡還沒來得及動作就發現賽琳娜這次惹上身的火太猛烈,二話不說就退了賽琳娜的錢然後帶著蜘蛛再次轉移。
這次賽琳娜也找不到蜘蛛的痕跡了,顯然,她被放棄了。
恨意在心裡翻騰得越發濃烈,可最後卻全部化作無力,賽琳娜低聲尖叫,抬手把水潑得到處都是,鏡子裡的自己也因為不斷下滑的水珠變得模糊詭異。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說是來送咖啡跟麵包的侍者。
賽琳娜沒有吭聲,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門板,腳步輕淺地拿了帽子背上背包,而後一步步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試圖從貓眼往外看。
正當她走到門口定睛往外看的時候,突然窗戶那邊傳來一聲巨響,賽琳娜渾身汗毛倒豎,頭也不回地一把拉開門躥了出去,緊隨其後就是幾聲子彈刺透門板撞擊牆壁的聲響。
不久之後,蜜國逮捕多名參與過恐怖襲擊的反人類黑客,判決書並沒有激起多少浪花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而有個十八歲正當青春的女孩則順利迎來了她為期兩百五十年的服刑。
關注著這一切的林若迅速掃尾,感受著身體再一次的輕盈,而後心滿意足的關上了電腦。
現在她需要等待的隻有趙秋樺的結局了,蘇安安的餘生,徹底屬於她了。
寒假裡林若出門跟張茜她們瘋玩了幾次,不過後來H市也下雪了,林若就死活不願意出門了,除非是約著一起吃火鍋,否則她絕對能人間蒸發,就連畢騰承諾全程接送也不管用。
在家宅了三個星期,等林若站在電子秤上發現自己長胖了兩斤的時候,春節才真正到來。
一個星期的吃喝走親戚,過完年抱著厚厚的壓歲錢也不能讓林若精神起來。
回學校的時候坐的飛機,因為要帶的東西太多了,林若把畢騰的飛機票也一起買了,反正身/份/證/號碼手機號碼他們倆彼此全部都知道,要買這些東西一點也不麻煩。
訂完了票林若才給畢騰發信息,“師父,你有沒有買回學校的票?買了也沒關係,退掉就好了,我訂了二十三號的飛機,提前兩天回學校行不行?”
林若喊畢騰師父純屬打趣,不過較真兒起來這麼稱呼也沒錯,畢騰卻從來沒回應過這個稱呼。
畢騰那邊回了個“可以”。
等到上飛機那天蘇澤開車送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分彆了,沒那麼多離愁彆緒,林若笑眯眯地讓哥哥早點解決個人問題。
蘇澤又回以“彆偷偷早戀”的叮囑,然後看了什麼話也沒多說就拎著自己妹妹兩隻大行李箱的畢騰,頗為感慨地拍了拍畢騰肩膀,然後轉身走了。
送完了人他還要去公司,這一年來公司已經開拓了新項目,正是搶占市場的好時機,哪裡有時間解決什麼個人問題,隨緣吧。
辦理好行李托運,兩人在候機室等著,畢騰去給她買了杯熱奶茶過來。
林若捧在手裡歪頭仰臉朝畢騰笑:“喝奶茶可催胖了,我過年已經胖了五斤了,再喝就要瘦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