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讓我穿拖鞋是知道什麼？”
林若試探著詢問，猜測對方跟自己挑破身份難道是為了結盟？
肖樓也不賣關子，雙手胸前一環，一雙眼睛或遠眺下方宇迦之村或看左右樹林，也偶爾好奇地往鳥居上方台階儘頭看。
視線偶爾掃過林若也是轉眼間就轉開，就好像根本不在乎林若聽了他的這些信息會露出怎樣的神色。
“之前葉夕說過的兩個隨從，白色的狐狸和狸貓，而它自己出現時則形態多變，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更有可能是任何一種你見到的動物，吳峰他們說這次任務難度突然增加，那麼這些傳說一定會被深度展現。”
“在日國人中有一種廣泛傳播的思想，他們相信當太陽下山的時候如果穿上新鞋的話，就會變成狐狸，之前我還在好奇所謂的變成狐狸到底是活的那種還是什麼狀態，現在看石像，應該就是狐狸石像了。”
說到這裡，肖樓轉身看林若，臉上是一種小孩子跟小夥伴分享秘密的微妙表情，“你之前不是問吳峰他們，為什麼我們的任務是拜山神，而落腳點卻是明顯崇尚豐收神的村子嗎？日國人學了我們華國許多文化，可有一點卻沒學到，這也算是他們因地製宜的改變。老人年過七十，就會被子女後代杯上山丟棄，當然，他們說的是祭祀山神。”
沒想到這人還有點憤青，林若緊繃的神經不由放鬆些許，然而就是這一點放鬆，讓林若瞬間又警惕防備起來，不確定這種感覺是不是肖樓算計著想要的結果。
肖樓似乎完全沒發現林若的心理變化，說完了就用手摸著下巴俯瞰村子裡聚集在一起卻有維持著一種微妙疏遠的木屋，“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跟你說得這麼清楚，主要還是因為你這個人的人品我信得過。吳峰他們準備拿咱們試探，前麵兩天的拜山神應該會由我們完成。”
至於葉夕，吳峰甚至王凱肯定知道什麼，所以他們知道葉夕已經注定是個死人了。
死人是不需要防備的，他們需要煩惱的就是在葉夕死之前如何儘量充分地榨取她那條命能創造的價值。
“你信得過我的人品又如何，我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女性。”
林若試圖多了解肖樓一點，田甜傳遞給她的記憶裡肖樓完全就是個被層層濾鏡美化後的人，什麼溫和儒雅英俊幽默富有親和力的暖男，林若簡直不敢拿這個人設跟眼前總是莫名給她一種古怪的男人做對比。
肖樓突兀地哈哈笑了幾聲，倏爾收笑，一雙眼睛透過鏡片直直地看著林若。
也是這時候林若才發現，肖樓的眼睛一點也不暖，反而因為略顯狹長的眼型露出些許銳利的鋒芒。
“你？弱不禁風？”
肖樓語氣平靜，可五個字每個字眼裡都透出一股“你在搞笑嗎朋友”的意思。
林若沉默片刻，決定不去問肖樓為什麼認定了她不柔弱，因為就肖樓的觀察力，問了也是白問，說不定還會收獲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疑惑眼神。
“所以，你認為村民中有可能存在著稻......”
林若還沒說完，肖樓突然抬手豎指抵唇，笑眯眯地朝林若“噓”了一聲，還眨了眨左眼，“是豐收。”
林若若有所覺，順勢改口：“村民中有它的化身？而我們要去祭拜山神，也需要每一次都選擇一位年過七十的老人？”
對於林若的轉移話題，肖樓有些不滿地哼笑一聲，他還等著林若繼續順著話題問他相關問題呢，沒能炫耀到自己，肖樓有點不高興。
不過林若這樣的表現也算是間接承認了自己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對肖樓來說也算是確定了一件事。
林若如果知道肖樓言之鑿鑿的推測根本就是在詐她，恐怕林若真的要忍不住先在這裡收拾了肖樓。
“或許這個任務已經從簡單的拜山神演變到了神靈的競爭？”
最後肖樓這麼說，林若看了看一直往山上蔓延的十一隻石像狐狸，明白了肖樓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我們的敵人是神？”
因為遲疑，林若聲音越發輕淺。
肖樓笑著將手揣進褲兜裡，山風一吹，還真有股子君子無雙的意思。
“你忘了消失的那五個日國人？”
林若捋了捋肖樓給出的這些線索，心情有些凝重，肖樓心情卻挺不錯的。
當然，林若是發現了，這人的情緒根本就分不出真假，比七月的天小孩的臉還要多變。
村民們回到自己的家裡以後就好像集體失蹤了一樣，連躺在屋簷下狗窩裡的狗都睡得好像死了過去。林若跟肖樓隨意在村子裡轉了轉，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回了木屋。
而此時，葉夕正在院子裡跟一個穿碎花襯衣黑色長褲的女孩子聊天，看起來聊得挺投機的。
女孩兒看著葉夕的眼睛裡有光，就好像很喜歡葉夕，聽見有人進院子，女孩兒回頭看見林若跟肖樓，卻是臉上笑容一收，眼睛裡也暗沉沉的。
再轉頭看葉夕，女孩兒又一鍵恢複似的變成之前那副喜歡開心的表情。
“這村裡的一切真的不是電腦世界嗎？他們的表情太符合電腦某些功能了。”
林若不由吐槽，肖樓斜著眼笑眯眯地看她，心裡想的什麼誰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