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渣了,訂婚儀式上當場翻臉逃跑,嘖嘖嘖。”
“彆說,膽子也很大啊,這個叫綠川間的小子,竟然不怕涼河組的追殺嗎?”
“我更好奇他是跟誰跑了,涼河大小姐雖然嗯……但是好歹脾氣好、長得也漂亮!”
“聽說那個跑了的也是個苦命人,綠川間一走就把人家給丟路上了。”
“嘖嘖嘖,渣男啊!”
“真的太渣了!”
萩原研二一到警局,就聽到旁邊位置上的同事在八卦著什麼大事,湊進去一聽——綠川間?
某人驚了。
萩原研二的記性還不錯,他記得當時在警局裡碰到的小諸伏,化名就是“綠川間”。
他湊過去,搭著同事的肩,看似調侃著道:“是出什麼大新聞了嗎?”
同事把傳單往桌上一平攤,上麵露出畫像:“就是這個家夥啊,跟涼河大小姐訂婚卻拉著彆人跑路,這不就全市通緝了嘛!”
“希望他能活下來,這勇氣也算是吾輩楷模了。”
萩原研二看著上麵的畫像,瞳孔地震。
小諸伏,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工作啊?才多久沒見,怎麼就變成這樣的人了?!
還沒等萩原研二從震驚中回過神,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帶他的前輩神情複雜地走進來:“喂,萩原你小子,不錯啊!”
“快出來,有領導找!”
萩原研二下意識把通緝令疊好放在口袋裡,在同事們“你小子也惦記涼河大小姐”的調侃中走出去。
---
諸伏景光難得睡了個好覺,不用擔心女人夜襲自己節操不保,也不用擔心組織又雙叒叕下發任務讓他去拿什麼什麼資料。
他早晨七點準時醒來,做好易容出去買做甜點的設備和材料,期間收獲到路人一些奇怪的目光,但諸伏景光權當是因為自己大早上做甜點的問題。
直到回到安全屋,看到門口貼著自己的臉的傳單。
諸伏景光:“……”
看來涼河組的效率確實不錯,但問題是——什麼叫做他逼人自殺???
看那涼河大小姐也不是為愛尋死覓活的性格啊?
諸伏景光重頭看了一遍傳單上所寫的全部內容,隨後進屋給安室透發了個信息。
[zero,計劃有變,安全屋位置暴露,轉移地點見麵。]
[明白,但是hiro,那個通緝令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麵再解釋吧!]
諸伏景光頭痛地開始換衣服,給自己的偽裝上再貼了一層偽裝,接著火速去廚房開始做甜點。
兩個小時後,一個貼著留著小胡子,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拎著兩大盒甜點從窗戶翻出去。
又隔了半個小時,收到舉報信息的涼河組成員踹開了房門。
“可惡,竟然讓他給跑掉了!”涼河麻裡子一拳搗在門上,門框凹出一個大洞,她咬牙切齒地道,“為了神穀君的愛情……一定要找到他!”
----
“……事情就是這樣的,說起來也是我理虧,就是利口酒被我牽連了。”在距離鐳缽街不遠處的咖啡廳裡,諸伏景光和安室透選了個安靜的包間,圍著桌子坐著。
安室透也沒想到諸伏景光的臥底生涯能如此豐富,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他喝了口水道:“你現在在橫濱也很不安全,涼河組的行動力很高,黑|道組織在橫濱已經有了很深的控製力。”
諸伏景光現在隻求傳單彆傳出橫濱,免得他社死範圍進一步擴大,但具體怎麼解決,似乎除了拖也沒有彆的辦法。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事情暫且放在一邊,現在關鍵的是利口酒的事情……”
安室透靜靜地看著自家幼馴染,紫灰色的眼中情緒複雜:“你確定要幫利口酒了嗎?”
“原本或許可以做到袖手旁觀,但是昨晚——”諸伏景光也有些焦慮,他喝了口水,“是他先幫我的,更何況我情急之下拽著他離開的事情,朗姆那邊遲早會知道。”
“不管我是否幫利口酒,起碼現在在BOSS眼中,我已經失去了信任。”他不斷地找著理由,也不知道是在說服安室透還是在說服自己。
安室透突然道:“給我下發任務的就是BOSS本人。”
迎著諸伏景光詫異的目光,他說:“但是他給我下達的指令是——毒殺利口酒。”
諸伏景光手抖了抖,險些把水晃出去,他皺著眉道:“這個任務隻有你知道嗎?”
安室透點點頭,他從懷中密封的袋子裡拿出一枚膠囊,紅色的外殼讓人莫名聯想到血腥。
昨天,是安室透進入組織後第二次見到BOSS,第一次是因為從利口酒手下出師獲得代號,這第二次卻是要與利口酒敵對。
連聲音都隱藏在變聲器底下的BOSS,卻完全無法掩飾住對利口酒的不喜。
“波本,我知道你跟利口酒的關係不錯,但既然你站在這裡,你就要明白你選擇了一條什麼樣的道路。”
安室透:“是的,BOSS,我永遠效忠於組織。”
BOSS:“利口酒作為組織成員,多年拒絕出任務,陽奉陰違,態度惡劣。經過調查,我確認他與警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安室透的手猛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心中大駭,就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怎麼可能……利口酒怎麼會跟警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和鬆田明明調查了那麼多次,都沒發現任何有關利口酒是友方的資料!
可是,安室透也知道自己最驚訝的不是這個,又或者說,在利口酒在黑市上對他視而不見後,他就已經默認了利口酒知道他是警方臥底的事實。
對方既然沒有抖露這個消息,就說明他對警方是善意的。
安室透最驚訝的還是——BOSS怎麼會把這個給挑明?組織裡難道發現了什麼連警方內部都沒有發現的機密?
努力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金發臥底冷酷地道:“既然已經確認是警方的人,大人,需要我去乾掉他嗎?”
“很好。”BOSS很滿意安室透果決的態度,他道,“你椅子左手邊內有一個凹糟,裡麵有一顆毒藥。找到利口酒後想辦法給他灌下去,然後將他完整地帶回來。”
安室透挪開手,將那顆膠囊拿出來,放進口袋,麵容突然有些踟躇:“大人,恕我冒昧,為什麼這個任務交給我而不是琴酒?”
見安室透二話不說接受了任務,BOSS心情也好了不少,便多說了幾句:“琴酒是個好用的棋子,但這顆棋子被染上了雜色,就不是那麼純粹了。”
“波本,你是組織這一屆最好的新人,我不計較你與利口酒曾經接觸過,但是你不會想知道背叛組織的後果。”
“當然,除了你之外,還會有彆人接到這個任務,但最終獎勵隻有一份,而懲罰是無限量的。”
“記住,一定要把利口酒完好地帶回來,並且任務不可以透露給琴酒等人。”BOSS最終再三強調,便掛斷了電話。
安室透站起身,才發覺自己竟然有些腿軟,行走間的風讓被冷汗打濕的後背有些發涼。
BOSS的態度很明確,對利口酒的惡意和趕儘殺絕的決心昭然若揭,甚至連琴酒這個極為好用的二把手都排除在任務之外。
這不是對待普通叛徒和臥底的態度。
而且為什麼要一直強調把利口酒完好帶回呢?明明已經要求毒殺了……
安室透徹夜未眠,直接選擇自駕開車前往米花,並且讓下屬連夜調查那枚膠囊裡的藥物。
【黑色剪影(BOSS)站在窗邊低喃:我已經無法容忍你煽動人心、分裂組織的行為,神穀哲也,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點呢?】
【BOSS:明明接受了實驗的你,已經沒有了任何逃脫的可能性。】
【BOSS:古老的東方有句古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麼也讓你嘗嘗當老鼠的滋味好了。】
【BOSS:也是時候收回成果了!】
看到新的這話“回憶篇”,論壇徹底炸了。
[哦草草草!!!]
[雖然早就知道BOSS給透子的任務八成是讓他去追殺哲也,但是怎麼會用毒殺這種柔軟的法子?感覺不太配組織的風格啊……]
[而且還是要“完好”地帶回,BOSS強調了好幾遍“完好”,有沒有大佬來分析一下他到底什麼意思?]
[啊啊啊啊我沒看懂,哲也不是說是真酒嗎?為什麼又說是警方臥底,他是警方的人?紅方?!]
[看最後幾張圖啊,BOSS這話裡麵太多信息了!!!我整個人要暈掉了!(撒貝寧吸氧)]
[哲也鐵黑,黑得不能再黑,警方臥底是BOSS用來追殺他的借口,但沒想到麵前的“波本”真的是警方臥底hhhh]
[笑死,透子:我怎麼不知道利口酒是我們警方的人?]
[第一次看出透子臉被嚇白了一個度]
[樓上,奪筍呐哈哈哈哈]
[不過哲也從某些方麵看,跟警方臥底有什麼區彆,甚至連黑市那麼明顯的破綻,他都直接放了過去]
[我們都能數出那麼多次哲也幫忙的細節了,透子他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我覺得他不會對哲也下手的]
[問題是——大義啊,臥底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麼會因為哲也而暴露自己呢?]
[嗚嗚嗚,也好有道理,這選擇我看著都好痛苦啊,透子心裡肯定更煎熬]
[但是景光已經站在哲也那邊了,而且哲也也知道BOSS會對他動手,指不定事情還沒那麼糟糕(閉眼)]
[還有琴酒hhhh,BOSS哪裡練的裝逼話術啊,聽得我尷尬地摳出一個芭比夢幻城堡。]
[說白了就是謎語人唄,直說琴酒是哲也帶大的,不好信任不就完了,這麼裝]
[可惡,竟然還有點香,什麼叫作棋子被染上雜色,不再純粹了!(小臉通黃)]
[本來我是雜食的,突然就覺得哲也A起來了(沉思)]
[我來了,分析一下最後BOSS說的話:
四句話,第一句“我無法容忍你煽動人心的行為,神穀哲也你為什麼不願意聽話一點”這個很明顯,BOSS想對哲也下手的原因就是哲也做了許多出格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咕掉任務、乾擾彆人做任務、保臥底、保雪莉……從後半句話來看,BOSS顯然不是第一次敲打哲也了,而哲也一次都沒聽(閉眼)]
[努力想要飛出禁錮的小鳥,最終惹惱了主人,被狠狠折斷了羽翼。這張力拉滿了(倒吸一口涼氣)太太摩多摩多]
[我還在打……第二句更簡單,但能分析得也更多。BOSS所說的實驗就是“銀色子彈”,哲也跟貝姐一起接受的初代實驗,後遺症很多,目前哲也表現出來得也很明顯。
什麼皮膚脆弱啊、時不時暈厥啊、血液問題可能也是實驗帶來的,但是貝姐好像沒表現出這個,應該是哲也自帶的。
至於哲也近乎崩潰的精神問題,我覺得不止是實驗,可能還有BOSS的洗腦和他自身的壓抑。]
[所以說BOSS說他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性,是因為他掌握了哲也實驗的所有數據,並且哲也離不開實驗的管控,還有就是……洗腦(閉眼)]
[我剛剛二刷回來,看到哲也手臂上的烏鴉時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嗚嗚嗚完全忍不住]
[景光和哲也的那話我又刷了一次,哲也鐵了心要回米花找BOSS,景光沒有阻止——他根本不知道哲也可能被洗腦了!他不是胸有成竹啊啊啊!]
[完了,洗腦和烏鴉這個點,也就我們知道啊,劇情裡根本沒人知道……哲也回米花幾乎是一個既定的事實了!]
[BOSS:霸總の自信。神穀哲也,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噗——]
[哈哈哈……嗚嗚我現在又哭又笑的,難受,真的不敢看
[第三句話沒什麼好解釋的,BOSS這老男人還蠻有文化,總之就把警方臥底的鍋扣給哲也;第四句……我沒怎麼看懂,什麼叫收回成果?]
[我覺得這個跟他要求把哲也的遺體完好帶回肯定有關,我猜是實驗方麵的內容,BOSS追求的也是永生啊,而現在成功的除了貝姐就是哲也了,哲也的遺體(呸呸呸)是絕佳的研究材料……]
[痛苦麵具,這一話是要刀死我啊!!!]
[姐妹叫早了,現在還是前菜呢,等哲也回去才是真的要哭死,我已經囤了三包紙了,我不怕(吸鼻涕)]
[誰來救救哲也啊——現在還有誰能救啊——老賊!!]
[草姐妹們,還有希望,還有希望!!]
[你彆光叫不說啊,什麼什麼?]
[哥哥!哥哥桑!]
[哦哦哦哦哦——!!我又可以了!]
-------
安室透將膠囊放在桌上,眼睛看著諸伏景光。
“Zero。”諸伏景光摩挲著手中的甜點,“BOSS讓你毒殺利口酒,肯定也會要求你帶回他的屍體進行檢驗,我們……”
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如果隻是將神穀哲也帶回米花町這種任務,他還可以推諉說後者發現不對跑了,但是如果死活不論的話,他們連推責的理由都沒有。
安室透看著諸伏景光猶豫的模樣,愈發覺得他不適合待在組織裡,但事已至此,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將膠囊放回道:“這個藥的成分我取了一些去化驗,檢測出來的結果隻是一種假死藥,並非毒藥。”
諸伏景光:“啊?”
“BOSS給我的任務是毒殺,但藥卻是假死藥,說明他依舊希望得到的是活著的利口酒,同時也在檢驗我的忠誠程度。”安室透道,“暫且先隱瞞我的任務吧,hiro,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意氣用事。”
“我……”
“哪怕是某天我身份暴露,死在你麵前。”
諸伏景光沉默了許久,道:“我明白了,那你還要去見利口酒嗎?”
安室透閉上眼,他會想辦法去救神穀哲也,但絕對不是在現在,也不是在諸伏景光麵前。
hiro實在是太過於感情用事了,他必須先把他給摘出去。
思慮過重的金發臥底道:“我的任務目標是他,遲早得見麵,這次……我就當是為了上次任務的交接問題去找他。”
“就當一次短暫的相逢吧。”
·
在“羊”的內部房間。
安室透給三人倒好水,諸伏景光則是把自己做的甜點拿出來,擺放到神穀哲也麵前。
白發青年此刻正左手玩著手機,纏著繃帶的右手鬆鬆用勺子舀著甜點,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安室透為什麼會來這。
——雖然後者很認真地扯了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