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卷著一個黑影出現在秦流西他們麵前,對麵的人,混身被一層黑氣給籠罩在其中,哪怕她停在跟前,那黑氣也是半點不散,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這黑影……”封修眉頭皺起,上前一步,道:“上次在昆侖山的,是你。”
無情沒有半點反應,藏在黑氣裡的眼,直勾勾地看著秦流西,那渾身湧動的黑氣,像是絲線似的散開。
秦流西走上前,拉開封修,道:“彆被那黑氣沾上,有毒。”
那黑氣都是惡煞之氣,在最黑晦,最陰暗也最凶煞的地方煉成,為惡煞,似鬼如魅,沾之,能勾動人心底最惡最瘋狂的怨念,迷人心智。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修煉的人,最終會被這惡煞之氣同化,失去理智,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隻為殺而殺。
而殺戮,是唯一能令她得到平靜的方式。
不管對方是人是鬼,若所殺為鬼魅,其中怨鬼惡鬼甚至是煞鬼的鬼力,會全部湧向她為她所用,天下間所有最暗晦的氣都被她吸納,成為惡煞,若沾之,惡煞入經絡,傷及肺腑。
如今,眼前的惡煞之氣如影隨形,和她融為一體,已成她的武器。
無情,成了一具殺戮的無心無情的傀儡。
秦流西垂眸。
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麵,那是瀕臨死亡的小忘川,奄奄一息的她,被一股濃稠的怨恨之氣包圍著,她當時亦有幾分震撼,小小的孩子,怎會生出這麼大的怨氣?
掐指一算,她會成為怨鬼,屠殺那村子的人,再成凶惡的厲鬼。
鬼使神差的,她救下了那孩子,但原來,她終究是會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後悔嗎?
不,順心而行罷了。
“你去處理那棺材,這個交給我。”封修已經猜到了什麼,攔著秦流西。
秦流西搖頭:“緣起緣儘,一切因果皆由我而起,你沾不得。你去開棺起屍,開不了,整棺收起。她來了,估計兕羅不是在來的路上,就是已經來了,警醒點。”
封修神色微凜。
無情動了。
她向秦流西攻了過去,那惡煞之氣被她調動起來,化為窮凶惡極的凶獸,向她張開巨口,欲將她吞噬。
秦流西沒有動,她,十大異火中的紅蓮業火之火種,最是罡正,也是所有陰煞暗晦之氣的克星。
這惡煞之氣,就跟飛蛾撲火一樣,自取滅亡罷了。
果然,那由惡煞之氣化成的凶獸,在沾到她身上時,就被消融,化為虛無。
可對方一次次的聚氣,她甚至把這四周的陰晦之氣全部勾動過來化為己用。
秦流西這次動了。
袖袍一揮,那濃黑的惡煞之氣被她揮散,身形一閃,就來到無情跟前,手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陰冷的觸感從手中傳來。
秦流西也看清了手下人的模樣,尖尖的瓜子臉,青白的皮膚,一雙眼睛大得驚人,然而那雙眼卻是黑瞳多於白仁,沒有半點情緒,隻有一片死寂。
她身上的惡煞之氣化為絲絲縷縷的線不斷地鑽向秦流西,無孔不入。
秦流西的手卻是微微一顫。
少了一魂二魄。
比起之前所見,她魂魄是齊全的,現在卻是魂魄不全了。
兩人四目對視。
是兕羅乾的嗎?
無情道,修的無情之法,要完全斬斷七情六欲,心境不再受情緒影響,才能修得其精粹。
無情雙手凝練出了一對蝴蝶刀,速度極快地向秦流西腹部刺去。
一擊不中。
蝴蝶刀反被秦流西身上的強悍道意給震碎,無情的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
秦流西看著她:“夠了。”
無情仿若未聞,身上的惡煞之氣再度一盛,化為利劍,向她籠罩而去,縱橫交錯的,宛如一張黑色不詳的劍網,要將她切割成碎片。
“我說夠了。”
業火從手裡躥了起來,無情的身體僵了一下,她那雙死寂的眼盯著秦流西,沒有半點懼怕。
忽然,秦流西鬆開她,身形一閃,避開從她身上躥出的咒印,眼神一厲。
真是陰魂不散。
早就知道那老東西不會這麼簡單。
想要利用無情攻她一個出其不意?
做夢!
秦流西祭出了滅羅劍,向那重新被惡煞之氣包圍的無情刺去,而無情在她身上的神識動了後,再無之前的遲滯,數道帶著怨煞的劍氣如同天羅地網將秦流西包圍。
耳邊,是無數怨鬼和惡鬼的嘶吼聲,淒厲陰怨,鬼爪伸向她,不停抓撓。
“都是升了層次的人,何苦玩試探遊戲?”秦流西話音一落,滅羅劍的威壓大盛,紫金劍光如劍影,斬殺一切妖邪。
濃稠的惡煞之氣消散,眼前無情的身影已經不見。
但秦流西卻感到靈力的波動,扭過頭,無情已經出現在封修那邊破開的棺木。
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