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突然發生的意外,所有人都停下了。
段殊嘴裡含著蜜棗,還沒咽下去,正在使勁的嚼,腮幫子鼓的意外滑稽。
這甜味太吸引人,以至於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想的是一定要先咽下去。
不咽下去自己多吃虧。
吃一個就少一個的蜜棗。
昭王和皇上……
段殊左右看了兩眼,在接收到兩個人都受了傷的信息後,突然便不曉得,應該先給誰診治。
“給他看。”元睿開口,嫌棄的看了元瑾一眼。
“免得摔出問題了還怪我。”
說完元睿長腿一跨,在椅子上坐下。
於是段殊就先去給元瑾診治了。
元睿動了動自己的左手。
其實還好,這隻手上的傷,總是好一點又反彈回來,如此反複,他都已經習慣了。
“皇上,昭王並無大礙。”段殊仔細的看過之後,朝著元睿道:“都是皮外傷,沒傷著骨頭,回宮後上點藥便好了。”
段殊說完,便要看元睿的手。
元睿抬頭掃了他一眼。
“不用了。”
元睿臉色不太對勁。
“真是被你掃興完了。”元睿瞪了元瑾一眼,起身,不大高興道:“回去吧,再待著你該把自己摔死了。”
元睿語氣尖銳冷漠,元瑾耷拉著頭,隻覺得十分難過,沒有說話。
回去的路上,元睿沉著臉,閉著眼睛坐在一邊,像是困了。
“你明明很關心元瑾,還那樣說他。”傅瑜開口,說道:“怪不得他不喜歡你。”
“我要他喜歡乾什麼。”元睿睜眼,眼底黑壓壓一片,語氣格外不屑一顧。
“他是你的血緣之親。”
傅瑜這話一說出來,元睿表情就滯住了。
一語中的。
傅瑜怎麼會不知道,元睿他向來最渴望的,就是在這個世界上,有和他有著相同血緣的親人。
所以他看起來針對元瑾,討厭他,苛責他,可又哪裡真正的對他做過什麼。
不然就憑元瑾日日一口一個“元睿壞蛋”掛在嘴裡,元睿也能治他的罪。
可他沒有。
元睿眼簾垂了垂。
“回去還是再看看他的傷,我總覺得他走路模樣不對,怕不是還有其它問題。”傅瑜琢磨著說道。
“皇上,前麵好像是趙將軍的人。”馬車行走的速度漸漸慢下,外麵有侍衛稟報。
元睿掀開簾子。
這才下了山。
山腳這一塊,確實有駐紮的軍隊。
趙於義身為大將軍,不僅掌控兵權,更是有一支自己的精銳部隊,喚作“鷹衛”。
每個人左手衣袖上都繡著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是他們的獨特標誌。
遠遠看去,人不多,隻有十幾人。
那隊人馬朝著元睿這邊過來,離得越近,便看見領頭在最前麵的,是一名女子。
準確來說,是位少女。
她騎著馬,英姿颯爽,一直到元睿的馬車前,才停了下來。
“臣女趙漪,參見皇上。”聲音清脆明豔。
是找將軍那位唯一的女兒,今年方才十六。
可著氣度架勢,卻和她的年齡一點也不相符。
甚至隻是通過這馬車,就認出了裡麵坐著的人是元睿。
上前行禮,不卑不懼。
元睿聞言,掀開簾子。
“免禮了。”
“趙將軍可在?”元睿問道。
趙漪搖搖頭,回答:“家父不在。”
“這十幾名鷹衛,是家父特地撥給臣女,供我差遣。”
趙漪知曉元睿的意思,便主動解釋了。
趙於義是真的寵這唯一的女兒,為了保護她的安全,連鷹衛都撥給她了。
“那你今日是去往何處?”元睿笑了笑,頗為好奇。
趙漪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為難,並未答話。
“不說便算了,朕隻是問問。”元睿語氣輕鬆,倒像是不在意的模樣。
簡短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元睿放下簾子,示意趙漪可以離開了。
關簾的最後,他手指微扣木弦,停頓了一下,極其細微又迅速的動作。
於是趙漪前腳才離開,一澗便從陰影中出來,悄無聲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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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瑾脫了個光光,趴在自己房間的榻上,後頭小宮女在給他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