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元睿生辰。
皇帝壽辰,如今二十弱冠之年,應當舉國同慶。
但元睿以剛立新朝,應節儉開支,不宜大肆鋪張為由,隻在宮中設了私宴。
佩茶本來早就要回去,可趕上元睿生辰,傅瑜便說,讓她先為元睿慶賀完生辰。
於是她答應了。
今日一大早,兩人便在亭子裡坐著聊天。
“前兩日看你一直待在房間裡,連吃飯都沒有時間,一定是在給阿睿準備生辰禮物吧?”
傅瑜笑了笑,問道:“準備了什麼?”
“我——”佩茶張了張嘴,猶豫著,默默垂下了眼簾。
她手裡捏著個類似香囊的東西,青綠色,還掛著墜子。
乍一看,製作精細,便知道是花了心思的。
佩茶手指緊緊握著,不住抿著唇角,好幾次想抬起手來,卻還是放下了。
“我也沒什麼貴重的,就送點茶葉吧,我特地從家裡帶來的,皇上以前愛喝。”
佩茶勉強的笑了笑。
傅瑜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心裡有想做的,都應該去做,不然等到以後沒機會了,會後悔的。”
她以前那麼喜歡元睿,在以為他死後,待在他曾經的房間裡,經常就一個人默默流眼淚。
傅瑜和她說起元睿一些事情的時候,她總是聽得很認真,笑著點頭。
卻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也會和傅瑜說一些自己的小心事。
比如,她以前會偷偷的跟在元睿後麵看他,會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做一些小糕點,或者送一些茶葉過來。
都為了能夠多看他一眼,和他多說一句話。
有一回,他誇了她的糕點好吃,她回去之後,臉紅心跳,整整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這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
她覺得他優秀,善良,還有著彆人身上都沒有的一種獨特魅力,在不斷的吸引著她。
他在她心裡就是最向往的存在。
再看見他,她無疑是高興的。
但在高興的同時,卻又十分自覺的,離他一步步遙遠。
“我……沒什麼想做的。”佩茶說著,卻越發沒有底氣。
“回去之後,不知道能不能看見。”傅瑜說道:“至少想說的話,可以告訴他。”
不把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她會掛念著一輩子,會永遠有疙瘩在。
但隻要說出來了,無論結果與否,至少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
“你就先聽我的。”傅瑜想了卻佩茶的這個心願。
“姑娘,宴會開始了。”前頭小宮女來傳話,采苓點頭,便過來扶傅瑜。
她心裡忐忑,站起來的時候,還在小聲問采苓。
“今天來的都有什麼人?”
傅瑜心裡還挺害怕的。
雖然來宮裡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她除了太皇太後之外,也沒有再見過其它貴人。
自己終究不是屬於這裡的人,還是習慣不了。
“皇上說了,姑娘您不必理會其它人,宴會上也不需同他們見麵說話,隻是去坐坐。”
采苓邊走邊同傅瑜說道:“或者您實在不習慣,可以坐在簾子後麵,不露麵。”
今天的宴會,傅瑜本來不打算參加,還是元睿同她磨了好久,她才答應的。
“那我這樣穿可好?”傅瑜又問道。
采苓笑著點頭:“姑娘國色天香,穿什麼都好看,今天這一身衣裳也得體,再好不過了。”
從早上選衣裳的時候,傅瑜就在問采苓這個問題,一直到現在,問了不下三遍了。
采苓也每回都這樣回答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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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設在小桃林。
這個時節桃花開的正好,含苞的花兒全都盛開,地上落下花瓣,滿地都是,隨著風兒吹過,幽香陣陣。
來宴會的都是元家人。
采苓帶著傅瑜和佩茶往後麵亭子走。
前麵一桌桌的坐著人,頗為熱鬨,越到後麵卻是看不見什麼人,特彆是到亭子這邊,已經完全不見人影。
隻有元睿坐在亭子裡。
他是特意在這裡等傅瑜的。
傅瑜從采苓手裡接過小瓷碟。
點點頭,示意佩茶先在亭子外麵等一等。
“阿姐。”元睿原本在看折子,抬頭一看見傅瑜,放下手中的折子,眼睛頓時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