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還是第一次這麼喊她的名字,聲音是咬著牙在忍著的。
“隻要你好好治病。”
大概是被他說到了什麼。
傅瑜臉色冷了冷,道:“我生什麼氣,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話音剛落,她突然咳嗽了兩聲,就那瞬間,渾身都沒了力氣,差點沒坐住。
元睿趕緊扶住了她。
她身上骨頭跟軟了似的,扶都沒怎麼能扶住,元睿一腳往前撐著,一使勁,把她抱了起來。
大跨了兩步,把人放在床上。
“采苓——”元睿要傳人進來,可話剛說了一半,傅瑜卻拉住了他。
“我不想讓他看。”她彆開臉,較勁似的說出幾個字,唇角緊抿,明顯是板著臉還在氣。
不是說“不治”。
而是“不想讓他看”。
不想讓她帶來的那個人給她看病。
傅瑜現在其實難受極了。
她腦袋一陣陣的疼,像要炸開了一樣,身上所剩無多的力氣,也在一點點被抽光,她這麼下去,甚至想,死了不用被這些折磨,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元睿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傅瑜頭一次這樣和他生氣,鬨脾氣撓的拗上了,這個時候要是不順著她來,她會更生氣。
“阿瑜。”元睿喚她,聲音放軟不少。
“你之前說有準備了生辰禮物送給我,我等著你,都等了好久。”
元睿聲音小小的,有些委屈。
“可我的生辰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沒有把禮物送給我。”
隻要是傅瑜送的,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很開心。
每一年她給他準備禮物,都特彆用心,那個時候,元睿幾乎是迫切期盼著每一年這個時間的到來。
這是他之前一直害怕的。
不告訴傅瑜事情的真相,她或許還能像對待家人一樣,依舊那麼溫柔的關心他,照顧他。
起碼是顧念著他的。
可讓她知道了,她剩下的就隻有生氣和厭惡。
就是現在這個狀況。
元睿有點後悔,不該這麼早……告訴她。
起碼是……等把她的病都治好了再說。
“既然都沒有生辰禮物了,那我就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好不好?”
元睿小心翼翼,看了她好幾眼。
他依舊還握著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軟著聲音,像是在撒嬌:“阿瑜,彆生氣了,好不好?”
他的唇角也帶著溫柔。
大手罩下的時候,握著人卻是無比的安全感,他蹲在她身邊,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他會永遠在她的身邊。
無論是哪種狀態,哪種模樣。
傅瑜看向他,眼眸微動。
指尖上傳來微微的熱,還有近在咫尺他的味道,傅瑜心尖也存著一點微微酸意。
她心裡到底還是看不得元睿這個樣子。
.
趙漪和那人還是進來了。
讓人留下看病後,趙漪自覺的退了出去。
那老頭姓範,平日裡大家都尊他一聲“範師傅”。
他早年間在藥館學醫,二十多歲時,便出了皇城,四處遊曆,學了不少東西。
上到占星之學,下到風水俗方,他全都有所涉及。
當年趙將軍出征,途徑琥水河駐紮之時,軍中出現疫症爆發,全是靠這位範師傅,在短短三天內研究出了藥物,才控製了病情。
趙漪也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找到這位範師傅。
畢竟他行蹤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人又在哪,一路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才請人來了皇城。
他先是給傅瑜診脈。
診脈之後,他沒說什麼,便問傅瑜的情況。
從她幾年之前病症開始,再到現今的情況,全都一五一十的詢問過了,了解的清楚。
“娘娘先前這病的情況,確實同段大夫說的一般無二,草民先前看了藥方,也全都不錯。”
範師傅眉頭皺起,想到了什麼又不好說,隻是回想著剛剛他說過的話。
“有話直說。”元睿看出了他的猶豫。
“草民幾年前曾見過一名同娘娘症狀相似的女子,也是病情反複,換了很多方子,都不見好。”
“之後她成了親,沒過兩年,身子竟漸漸好了起來,還生了一對兒女,均是康健。”
範師傅說道:“這世間陰陽,相輔相成,對立互化,許多事情可行,卻不知道理,但不妨試一試。”
範師傅頓了頓,看向傅瑜,問道:“娘娘發夢魘之時,是否有皇上在身邊,便會安睡?”
傅瑜愣了下,便點了點頭。
“再問句不該的。”範師傅又道:“皇後還是完璧之身?”
這話一問,傅瑜臉就紅了。
旁人在她這個年紀雖是說都已經生兒育女,可她卻從未接觸過這些事,直接跟她提起,自然羞赧。
她垂眼,輕“嗯”了一聲。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