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有的膽識,在常顥麵前,也隻能儘數消散。
甚至是他一凶,她就想哭。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常顥靜靜的等了下,沒聽見聲音,抬了下眼,卻是繞過她看向院子外麵。
而後開口:“什麼事?”
趙漪一時給嚇忘了。
常顥一問,她睜著眼睛怔怔的,想了還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為什麼來。
“皇上剛剛吐血了,不肯讓段大夫看。”
常顥瞳仁一緊,盯著她:“我讓你進宮,是給我通風報信的嗎?”
他向來恪守臣子本分,從不逾矩。
選了趙漪,也隻是為朝局著想。
為了避嫌,他還是以太皇太後的名義帶她進宮。
“我沒有。”趙漪搖頭,聲音哽咽了,聽著他的話,便覺得十分委屈。
“隻是、隻是……”
話在嘴裡轉了半天。
“皇後很擔心皇上,但她也身體欠佳,我想來想去,皇上他,應該聽您的話,所以——”
趙漪努力的解釋,越說眼睛濕的越厲害。
皇上和太皇太後關係不大好,再說這些事也不好去煩擾她老人家,趙漪能想到的人,也就隻有常顥了。
畢竟元睿從民間被帶回來之後,都是住在國公府裡,常顥的話,他應該會聽。
“聽我的話。”常顥冷哼一聲,大抵覺得好笑。
“你怎麼不試試,他聽不聽你的話呢?”
“我和他,我——”大概聽出常顥話裡的一點意思,趙漪著急了。
她想解釋,但想到她解釋這些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常顥親手送她進去的,才不會在乎。
於是也就不說了。
小姑娘眼眸水靈著,實在委屈極了。
常顥低頭,不再看她。
“你出去。”他冷聲道。
趙漪驚著,輕“嗯”了一聲。
她往後退了一步,試探著看了常顥一眼,問:“那您……進宮嗎?”
“我說出去。”常顥不回她的話,可聲音愈冷。
趙漪真的要嚇哭了。
她咬著嘴唇,退了出去。
退到院子裡,她也沒有離開。
等了會兒,常顥開門走了出來。
趙漪一喜,便跟了上去。
常顥快步往前,步子跨的大,趙漪根本跟不上。
“你彆跟著我,自己該去哪回去去。”
常顥回頭看了她一眼,頓了下,警告道:“下次再闖我的府邸,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趙漪張了張嘴,最後落下小小的一聲,語氣越來越弱,幾欲到聽不見:“以後不會了。”
.
傅瑜歇了好幾個時辰之後,身子終於好了一些。
段殊給她臨時開了劑藥,睡過一覺,才勉強撐著她的身子暫時好了一些。
起碼可以下床走動了。
“豫國公帶著段大夫進去的,奴婢當時聽見有點動靜,但很快也就安靜了,後頭不久國公爺也出來了,反正皇上也不讓其它人進去。”
采苓一邊扶著傅瑜下床,一邊和她說元睿的情況。
“奴婢問了段大夫,皇上已經沒事了。”
“就是之前針灸過後,操之過急,才猛然被反噬,段大夫說是封了幾個穴位,淤血吐出來,便無礙。”
雖然這麼聽著是沒事,可好幾個時辰了,也沒見他身影。
肯定是還有其它的什麼,所以不敢來見她。
傅瑜可是足足憂心了一整個下午。
就連在睡夢中,翻來覆去也全是他的臉。
一想到他可能有事,她心尖跟紮了針一樣疼。
沒了他,心上好像就缺了一塊。
已經眼睜睜看著他死過一次,她絕對再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後頭稍微清醒了一些,傅瑜突然在想,自己為什麼會生他的氣。
他也沒做錯什麼,可她就是無緣無故氣他了。
她從來不會生彆人氣的。
所以是……看到他和趙漪在一起,聽到說趙漪給他熬湯,心裡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自己什麼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傅瑜的手指抓緊了衣角。
七年前,第一次見他。
兩年前,得知他的死訊。
而現如今,又再次相見。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翻了個大轉變。
她這一生,在最難過最痛苦的時候,都有他在陪著。
想到這裡,心裡有怪異的情緒,便一點點的往外,蔓延的越加厲害。
“娘娘?”采苓見她一直坐著沒有反應,便出聲喚了句,問道:“還去看皇上嗎?”
傅瑜反應過來。
她垂眼,道:“我想先洗個澡。”
“現在嗎?”采苓沒想著傅瑜會突然這麼說。
“我身上藥味是不是很重?”傅瑜小聲的問采苓,臉似乎有點微紅。
采苓搖頭:“娘娘身上自帶暖香,沒有藥味,都是香的。”
傅瑜吸了吸鼻子。
她還是覺得是有味道的,各種藥味摻雜在一起,不大好聞。
“給我找點花瓣吧。”傅瑜說著,抬頭問她:“能找到嗎?”
“可以可以。”采苓連連點頭。
皇後娘娘要花瓣,當然不是什麼問題。
“奴婢馬上就去準備。”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