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室水霧繚繞,熱氣騰騰。
浴桶裡水聲攪的一片響。
傅瑜埋頭在元睿肩窩處,露在水麵外的皮膚一片潮紅,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還沒緩過來。
近段時間她能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
像是著了道一樣。
越是靠近他就想越親近。
甚至方才沐浴的時候,她意識不甚清楚,卻依舊……十分主動。
現在緩過來了,才在想,剛剛究竟有什麼臉能做出那些事。
太丟臉了些……
元睿心裡卻是暗暗的歡喜。
“阿瑜。”元睿拍了拍她的背,聲音溫柔,試探著問:“我抱你起來?”
再待著水都快涼了。
傅瑜正紅著臉,也說不出話來,便沒出聲。
這身上沾了水,再出來一吹風容易著涼,元睿一站起身,一手也輕鬆的把人抱起。
“你放我下來。”傅瑜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拍了下他的手,要他把自己放下。
元睿拿了裡衣給她裹上,聽她的話,把她放下了。
傅瑜兩手往胸前一攏,趕緊要出去。
突然間她看到什麼,頓了下,目光微閃,停在原地便一動不動。
她先前都沒有注意到。
元睿左側腰際,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著已經愈合了很久,可瞧著這樣子,便能知道,當初傷到的時候,定然很嚴重。
“這是什麼時候的傷?”傅瑜輕聲的詢問。
元睿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
“好久了吧,不記得了。”元睿不甚在意的搖搖頭,接著自己拿了衣裳開始穿,把腰際的傷疤都擋住了。
他身上傷疤有點多,來來回回的,好了又有,自己記不得那麼多。
“我今天,聽趙漪說了以前的事。”
一提起來,傅瑜喉嚨卡住一般,酸澀的不行,吸了吸鼻子,難受道:“我很心疼。”
他經曆過的苦痛,他受的傷,都是實實在在留下過的。
元睿抬手,指腹觸在她臉頰上,心疼的給她揩去眼淚。
難怪今天突然對他這麼好,原來是知道了這些。
看她眼裡水霧朦朧的,卻滿滿都是對他的關切。
“那早知道這樣能讓阿瑜心疼,我應該給自己來上幾刀。”
元睿故作玩笑。
“你彆胡說。”雖然知道他是說著玩的,可傅瑜聽了心裡還是不大舒服,不由小聲的製止了一句。
“沒有。”元睿也笑著搖搖頭。
“受這些傷的時候,我隻想著能見到你,每回這般想著,再多的傷也不痛了。”
他沒有其它怕的。
不怕的話,自然也就不會疼了。
他唯一怕的,是自己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阿瑜卻沒辦法好好的活著。
那他所有的努力都等於化為灰燼。
“阿瑜,受傷是我該扛的,我都情願。”
元睿看著她,頓了頓,又道:“我是你男人,就該護著你,是不是?”
聲音落在地上都沉了沉。
房裡霧氣飄的卻正濃。
傅瑜手抓著衣角緊了緊,方才經過一番折騰後的眼眸裡還含著水霧,咽了咽口水。
她點了點頭。
其實她早就想明白了。
自己對元睿一直不冷不淡,隻是沒辦法從之前固有的關係中,再掰回來。
他們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便是她早就把他看做了自己的夫,隻是一直沒有讓自己去麵對。
特彆是……他的愛,那麼濃烈。
濃烈到她沒有辦法不為之觸動。
她想過很多的人,最後發現,當知道自己是嫁給元睿之後,她竟然……心裡是開心的。
年少時期,最初始的心動,替換在記憶裡變成他的臉龐,甜蜜的心思也在越加的積累。
喜歡就是喜歡。
她坦然麵對。
晚上躺上榻之後,元睿往傅瑜身邊湊了湊,低著聲音,道:“阿瑜,你不抱著我嗎?”
撒嬌要明著撒,慣用伎倆,便要一貫執行到底。
他護著阿瑜,也想阿瑜寵著他。
傅瑜折騰的困了,半夢半醒,也順著他的聲音,伸出了手。
元睿順勢往她身邊移。
一伸手,把她攬進了自己懷裡。
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一低頭,便能觸到她溫軟的臉頰。
黑夜裡他一雙眼睛灼灼的亮,璨亮了整個天空,裡頭是滿滿的,藏不住的笑意。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
傅瑜半邊身子都落在了元睿身上。
她醒的不大情願,迷迷糊糊的眼也沒有睜開,隻是依稀覺得有人在鬨她。
可渾身酸痛的很。
“阿瑜,起來喝藥了。”元睿捏了捏她的臉,手停在腰際,輕輕撓了兩下癢。
傅瑜身子蜷了下,覺著嘴裡也一片苦澀,喉嚨裡溢出小小的一聲。
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先喝藥,以至於到了早上都不願意睜眼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