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上明顯還氣著,看著傅瑜,沉默了一會兒後,沉聲問:“讓不讓我抱?”
傅瑜低頭,又往上拉了拉自己衣服。
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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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之後,傅瑜先換了一身衣裳,全身都收拾的整齊妥當了。
元睿就一直在旁邊等著她。
房門緊閉著,元睿坐在小幾旁,麵色陰沉,倒了杯茶,緩緩送到唇邊。
傅瑜背對著他,正在換衣裳。
外裳裡衣都換了,隻餘下一件小衣,月白色繡櫻桃暗紋,一根帶子垂在腰際,腰肢奶白纖細。
她剛剛暗示了很多次,她要換衣服讓元睿出去,可他就裝聽不懂。
他正氣著,一路板著臉一言未發。
傅瑜也不多惹他了,她知道,他即使在這白日裡,也是真能做出什麼來的。
於是想著,還是趕緊要把衣服給換了。
元睿低頭抿了口茶,動作越發頓住,視線忍不住的往傅瑜那邊看。
最後他乾脆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
這目光太不加掩飾,傅瑜有一種如芒在背的不安感。
元睿卻暗暗的又咽了咽口水。
連背都這麼好看。
想親。
傅瑜頭一次動作這麼快,穿好之後又整了整,才轉過身來。
“好了。”
她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元睿隻是看著,沒做其它什麼。
采苓也沒回來,肯定現在在書房。
傅瑜搞不清元睿要做什麼,最怕的就是他一生氣胡亂來。
原本就是把鐲子拿回來這樣一個很簡單的事情。
元睿收回目光,神色不甚自然,起身道:“走,去書房。”
書房裡孟瀾清已經站了快半個時辰。
他手上拿著一個小盒子,盒子裡裝著的就是那對手鐲。
從找出這對手鐲開始,他心裡就忐忑不安。
這幾回皇上對他的態度他也都看到了,實在算不得和善,拿著這東西,簡直就是燙手山芋。
現在站在這拿著,更加忐忑了。
終於聽到門外有聲音。
孟瀾清退後兩步,兩手拿著木盒跪下。
元睿進門,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在書案後坐下。
讓傅瑜在他旁邊坐著。
“孟卿坐吧。”元睿說著,示意旁邊的永洽去搬桌子凳子。
再備了筆墨紙硯,一一齊全。
永洽也不明白皇上想做什麼。
這一個時辰前說去找皇後,然後撇了他不見人影,再接著就是這位孟大人,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在這裡杵著。
永洽退後幾步,看向采苓,小聲道:“采苓姐姐,你可知道這弄得哪一出?”
采苓搖搖頭,朝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她才更慌。
來回去拿個東西,左右尋不到皇後差點喊人,後頭又突然聽見皇上的聲音,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還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朕記得,孟卿博覽群書,詩詞歌賦皆占前列,如今又擔任宮中校書郎,朕倒是想向你討教一番。”
孟瀾清站起了身,卻不敢坐。
“東西先放下。”元睿看了眼他手裡的盒子,淡淡點頭,再次示意他坐下。
“坐啊。”
“微臣不敢。”孟瀾清聲音都不敢放的太大,每一個字都隱隱發顫。
“臣學術不精,不敢班門弄斧。”
采苓把他手裡的東西接了下去。
他這手上一空,倒是更加慌亂,不知雙手該落在何處。
“朕向你討教,又不是要砍你的頭,有什麼敢不敢的?”
元睿冷冷看著他,想了想,道:“還是畫畫吧。”
詩詞歌賦此類,不好評判。
若說畫阿瑜,讓他久看著阿瑜,他心中不快,於是元睿思慮過後,道:“畫永洽。”
永洽站在一邊,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眼睛睜大,著實嚇到了。
“啊?”永洽忐忑。
“過來站著。”元睿不耐煩招了下手,道:“兩刻鐘。”
永洽隻得趕緊站了過來,直了身子站好。
說完元睿自己便拿起了筆,低頭,直接開始畫了。
孟瀾清這是被逼著,不畫也不行了。
不到兩刻鐘,元睿便停了筆。
他看孟瀾清還在畫,抬了抬眼去看,看他勾著線條,也快收尾了。
他輕嗤一聲,再看自己的,自覺孟瀾清畫的並不如他,眼角卻是隱隱有點驕傲的。
孟瀾清停了筆,道:“皇上,臣畫完了。”
采苓走過來,拿了兩幅畫起來,好生展開,放在同一處擺著。
“永洽,你自己過來看看。”元睿喚人道。
“實話實話,說什麼朕都不會責怪。”元睿強調。
沒指明哪幅是誰畫的。
永洽戰戰兢兢,左右看著,瞧了許久。
最後他指了左邊那一幅。
——是元睿畫的。
元睿唇角浮現一抹笑意,眼角也漸漸彎了起來,帶著這笑意,看向坐在他身邊的傅瑜。
他不僅畫畫的好,還能文能武,能作詩也能打仗,各方各麵均有涉獵,長得比他好,身材也比他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