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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瀠瀠第一眼就是訝異,下意識地看向朗鬱,他已進了廚房,留著背影於她。

“常公子,你腿怎麼了?”

“昨日磕碰,無礙,出來行商難免碰到意外之事”,常敏笑答,不以為意。

晏瀠瀠請他坐下,便去廚房倒茶,朗鬱背對著她認真地刷鍋,她上下細看看不出異樣,心中不安地出了廚房。

二人在天井裡議些昨日趕集的事,常敏建議小本經營勿要多頭開花,可保留最賺錢的一兩個項目,藥膏和賣畫,其他賺不到什麼錢的大膽舍去。

晏瀠瀠垂首暗想,藥膏是朗鬱的,畫是常敏收的,雖掙了錢細想這些實在開心不起來。

說話間時間近晌午,晏瀠瀠客氣挽留常敏吃飯,這次他沒拒絕,笑道:“我午後便回越州,後麵不能常來此地,恭敬不如從命”。

其實晏瀠瀠隻是客套話,前麵二日他都是午時離去,沒想到今日不一樣,廚房裡的是昨夜剩飯剩菜,壓根沒有準備,她提議去鎮上飯館吃個便飯,常敏欣然應允。

二人便要出門,想到朗鬱昨日也辛苦幫賣東西,又擔心他的情緒,晏瀠瀠跑去叩他的房門,問道:“我們去柳嬸的飯館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好”,她話音未落,屋內的人便答應了,仿佛特地等著她這句問話。

不等她反應,麵前的門吱呀一聲開啟,朗鬱如陣風般溫溫潤潤地站在她麵前。

她下意識地輕退一步,抬眸看他。

昨夜後第一次眼神碰撞,她擔心的事情很多。

她本意想看他眼神中有無躲閃的情緒,是否和常敏的腿傷有關,然而隻是一眼,她就潰不成軍,根本不敢再多看。

眉眼似畫,眼神柔柔地看著她,纏綿繾綣的情絲從他眼中湧出,似流水溫柔又嚴絲合縫般緊緊包裹她。愜意讓人自甘淪陷的溫柔眼神,讓她丟盔棄甲。

晏瀠瀠趕緊彆過視線,心中暗自慶幸昨夜光線暗淡,若他此刻說出 “我想娶你”,她大概隻能陷落,她心中慨歎,他的麵容實在魅惑人心。

前一秒朗鬱在房中坐立不安,一會兒憤怒一會兒鬱悶,此刻想著她沒拋下他特意邀他吃飯,所有的委屈被她瞬間撫平。

“那能否駕車送我們去?常敏腿傷了”,晏瀠瀠垂首小聲懇求。

他聲音仍是柔和:“好”,剛剛揚起的眉眼卻悄悄平了下去。

三人在柳嬸簡陋卻熱鬨的飯館吃飯,晏瀠瀠讓常敏點菜。

趁著常敏看菜單,晏瀠瀠問:“常公子幫我許多,我很想好好感謝但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我畫一幅畫送常公子如何?常公子喜歡什麼樣的畫?”

常敏放下菜單,笑道:“客氣了,談女郎畫什麼我都願意賞鑒”。

朗鬱溫潤地抬眸瞟了他一眼。

晏瀠瀠雖看著常敏,餘光卻始終鎖緊朗鬱,不知怎的,她就是莫名緊張他會在某刻失控,撕下讓人淪陷的麵孔,聲色俱厲地要了所有人性命,她趕緊又取了份菜單遞給朗鬱,眉眼溫順:“幺哥,昨日你幫了我不少,謝謝你,你也點些你喜歡的,今日我請客”。

他伸手取過她手中菜單,一直淡淡的麵色此時似乎帶些笑意,垂首看菜單時他眉眼彎了起來,晏瀠瀠暗暗觀察,心中鬆了口氣,他殺人如麻的場景她見過的,此刻視覺上他讓她淪陷,心中卻擔心他突然暴起,晏瀠瀠猶處於冰火兩重天,備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