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幫嘟嘟帶上帽子,帽子上垂著一對長長的耳朵,掛在嘟嘟的臉側,襯得嘟嘟更可愛了。
嘟嘟抓著自己臉蛋旁邊的耳朵,一臉興奮。
“出發咯。”
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賀寒把嘟嘟放進兒童座椅裡,嘟嘟乖乖地沒反抗。
也不知道是因為車上多了一個嘟嘟,賀寒開車的時候比平時小心了幾分。
他放慢了車速,擔心嘟嘟會不舒服。
等到了賀寒家的時候,天光已經徹底消失,夜幕降臨。
“哇,叔叔的家好大啊。”
嘟嘟好奇地往四周看著,對他來說,這相當於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邁開小短腿,從這頭跑到那頭,興奮勁一點也沒退。
賀寒知道嘟嘟是自己的兒子後,他想著要把嘟嘟培養成一個堅強的人。
而現在他看著嘟嘟跑來跑去,心卻一直提著,生怕嘟嘟摔倒了會痛,會哭,會不開心。
嘟嘟跑到二樓的樓梯邊,他仰頭望著長長的樓梯,剛邁出的小腿又縮了回來。
他朝著賀寒伸出手臂,一個經典索抱的姿勢。
賀寒早就看出了嘟嘟的怯意。
賀寒低笑了一聲,把嘟嘟一下子抱了起來,往二樓走去。
嘟嘟的小手緊緊地圈著賀寒的脖子。
賀寒把嘟嘟抱到了自己的書房,書房裡有很多書。
依靠嘟嘟的小短腿,是根本夠不到的。
賀寒一路跟著嘟嘟的身後,距離既不遠也不近。
嘟嘟剛好在他可以伸手觸及的地方。
嘟嘟幾乎玩得瘋了,他的額頭上覆上一層薄薄的細汗。
賀寒記住了程萍的囑咐,他伸手探了探嘟嘟裡麵的小衣。
因為嘟嘟跑來跑去,衣服有些濕了。
在這種天氣,流汗了再吹風,很容易感冒。
所以賀寒把嘟嘟抱到房間裡,給他換上了帶過來的衣服。
賀寒把衣服從嘟嘟的頭頂上套進去。
一顆毛茸茸的頭鑽了出來,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賀寒看。
賀寒笑著輕輕刮了一下嘟嘟的鼻子。
“嘟嘟可是第一次來叔叔家的小朋友。”
嘟嘟眼睛一亮,他歪了歪腦袋,問了一句。
“那媽媽有來過嗎?”
賀寒一怔,隨即失笑:“你媽媽沒來過。”
嘟嘟眨巴眨巴眼睛,提出了一個讓賀寒非常滿意的提議。
嘟嘟軟萌的奶音落進房間。
“那下次我們帶媽媽來吧。”
賀寒麵色微動,眸底浮起一絲極淺的笑意。
“好啊。”
另一端。
周末晚上的踢館賽迫在眉睫,彆墅裡,參加比賽的選手們都在爭分奪秒地進行練習。
葉梵和常素等五人會參加踢館賽,而在剩下的六個選手中,節目組抽取了兩三個人,會在踢館賽的間隙進行表演。
儘管她們都曾經學過樂器,但是如果不勤加練習,無論是手法還是技巧都會變得生疏。
而在一周內,要表現出一首曲子的情感,更是難上加難。
選手對自己的對手毫不知情,節目組也刻意隔絕了她們見麵的可能性。
所以,甚至在練習曲子的過程中,兩組選手也是分開的。
正式選手和踢館選手練琴的兩幢大樓,分彆在相隔很遠的地方。
而且沒有人會猜到,踢館選手們已經抵達了錄製現場。
一間琴房裡。
初冬的空氣略帶幾分凜冽,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得蕭瑟起來。
葉梵站在房間裡,小提琴架在肩膀上。她的表情極度專注,樂聲響徹整個房間。
她沉浸在曲子的情緒中,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在琴房裡待了很久的時間,葉梵一直在反複地練習,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也絲毫沒有在意。
時間一長,葉梵的肩膀和手臂都已經酸痛極了。
但她完全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隻是一直琢磨著曲子。
那些長期練樂器的人,有傷痛是難免的。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每一個在舞台上表現得優秀的人,都經過了長久的刻苦訓練。
這首《雲雀》對葉梵來說,意義重大。
在原來的世界,她在念音樂學院的時候,第一次在校登台表演,就是拉的這一首曲子。
葉梵不斷地練習,隻是想將每一個地方都練到完美。
在表演中,她要帶給觀眾最好的體驗和感受。希望每個觀眾都能感受到她想傳達的東西。
琴聲停下的時候,那邊響起了敲門聲。
葉梵怔了一下,她開口,對著門外麵的人說:“進來吧。”
門應聲而開,走進來的人是賀寒。
賀寒穿了一件黑色風衣,似乎隻是隨意地披在那裡,卻襯得他麵容冷峭。
見到他的時候,葉梵並不意外。
賀寒的視線落在葉梵身上,她手中拿著小提琴,眼神直直看過來。
不知怎的,賀寒腦海中忽的閃過了一副畫麵。
畫麵裡,有即將開謝的白色的花,還有清淡的香味。
一陣陣地襲過來。
乾淨的花和清澈的味道。
就像葉梵。
賀寒帶上了門,朝著葉梵走了過來:“雲雀?”
葉梵點頭,淡淡嗯了一聲:“你從節目組那裡聽說了?”
賀寒唇角勾了勾,沒回答。
賀寒聲線極低:“嘟嘟昨晚來我家了。”
“是嗎?”提到嘟嘟的時候,葉梵平靜的神色有所鬆動。
賀寒:“是我帶嘟嘟來的,他很高興。”
葉梵忽的笑了:“謝謝你陪他。”
因為踢館賽的賽製特彆,和先前的比賽不一樣,所有的選手都會在彆墅裡待上整周的時間,不能離開。
葉梵沒法回家看嘟嘟,她也不會阻攔賀寒陪著嘟嘟。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嘟嘟會覺得很孤單。嘟嘟是很黏人的孩子,喜歡撒嬌,尤其愛對他喜歡的人撒嬌。
賀寒的聲音響起:“他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
賀寒的生活很簡單,他的朋友很少,不常交際。
他的生活中曾經隻有演戲。
雖然工作很忙,但賀寒在儘力抽出時間去陪伴嘟嘟。
賀寒希望,在和嘟嘟交流久一點後,再告訴他真相,或許會比較容易接受。
所以,賀寒會和嘟嘟一點一點分享自己的生活,日益漸深的相處中,逐漸真正了解嘟嘟。
直至兩人有一天會是不可分離的。
賀寒要努力彌補嘟嘟曾經缺失的父愛。
讓他健康快樂地長大。
也許是因為太想嘟嘟的緣故,向來不怎麼同賀寒主動交流的葉梵,今天難得話多了幾句。
葉梵好奇:“嘟嘟有沒有說什麼?”
賀寒微眯著眼,仿佛在思索的樣子。
“嗯……嘟嘟說了。”賀寒彎了彎唇,那雙漆黑的眸子帶了點似笑非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賀寒忽的俯身,低頭看向葉梵的眼睛。
他的動作來得突然,這樣突如其來的曖昧令葉梵閃避不及。
葉梵身體僵住了,堪堪愣在了原地。
賀寒的身形高大冷峻,神色卻極淡,即便動作似乎有些強勢,但卻沒有半點給她壓迫感。
他的視線筆直又深邃,望進葉梵的眼中。
賀寒眼角微挑,喉間發出低沉的聲線。
隨著言語的落下,溫熱的氣息似乎不經意地掠過她,便連周圍的空氣也染上了他的氣味。
賀寒眸光漸深,微勾的唇角略有深意。
“他的媽媽能不能接受賀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