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校運動會是在十一月中旬,陳詞把張齊讓坑到三千米的當天,這人就拖著他跑到體育組那邊報了個三千米。
說的是,要死一起死。
在張齊讓的認知裡,陳詞雖然高,但是顯得瘦削,衣服又總是單薄的,一眼掃過去都沒有幾兩肉的樣子,跑步肯定也是跑不動的。
到時候不至於自己一個人出醜。
結果第一次訓練結束,他累的跟狗一樣直不起腰喘著粗氣,陳詞卻已經在終點線等了很久,淺笑著遞給他一瓶水,“歇會?”
歇你個大頭鬼歇!
這他媽要上了賽道,不得給他們班那些小兔崽子嘲笑死。
周木就是在張齊讓對著陳詞咬牙切齒恨不得吞了他的時候進的操場。
正是下午放學的時間,天黑的越來越早,一眼過去天邊一片藍紫色。
陳詞站在記分台邊,張齊讓則在他身側按著膝蓋。
周木愣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幾步走了過去,也不管身邊兩位都是老師,三兩步直接跨到記分台上蹲坐著。
下麵都是滾輪,他這一跳上去,整個梯子都動了動。
陳詞微驚,伸手將拉住鐵欄,抬起頭挑著眉看他。
張齊讓也嚇了一跳,“你命不要了啊,這摔下來也不怕殘了。”
周木先笑著喊了兩聲老師好,才道:“要的,可這就算摔下去也死不了,最多破層皮。”
陳詞知道他脾性,見記分台已經穩定下來了便鬆開手,抬頭問道:“又逃課?”
周木:“您彆這麼看我行嗎?”他捂了下眼睛,腿往下伸,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兩位老師,“不是說讓我跑三千嗎,我過來訓練。”
他彎唇笑道:“不然誰給您拿個一等獎回去啊?”
張齊讓現在聽不得三千,沒忍住直接當著學生麵翻了個白眼,“您二位請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行嗎?”
操場上有很多在為運動會訓練的學生,一眼看過去全都是上揚著地朝氣,這一方空間三個人,學生坐在記分台上,老師卻站著。
其中一個似乎還被氣的不輕,在這停了兩分鐘灌了口水就懶得理人又去跑步了。
周木噗地一聲笑開,“張老師這麼逗的嗎?”
陳詞睨向他,淡聲道:“注意一點言詞吧。”
周木:“注意不了,語文老師就這樣教的。”
陳·語文老師·詞:“……”
我教你啥了我教的。
我教你說自己老師逗了嗎?
見他一陣無語,周木心情大好,一下從記分台上跳了下來,“張老師不在這我才敢說的,老師您彆計較了。”
陳詞:“……”
他捏著手腕冷冰冰地看向他,然後又過了幾分鐘,終於在張齊讓經過這邊的時候喊住人,“小七,你過來一下。”
張齊讓跑得大腦有些缺氧,聞言便真慢了腳步走過去。
陳詞卻抬了抬下巴,“在這了,不用怕,說吧。”
周木:“……”
少年一陣語塞,看看張齊讓再轉臉看看陳詞,糾結片刻伸出胳膊捂了下眼睛,無奈地勾了個笑。
隔了兩秒,周木放下胳膊,鄭重其事地站好,然後對著張齊讓鞠了個躬,“老師,對不起。”
張齊讓:“???”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突然道歉???
我跑個步你們背著我乾了些什麼?
數學老師心裡慌的一批。
周木本來就經常會逃晚自習,陳詞那次在江邊抓到他之後安生了幾天。
可今天,他最後跟在他們倆身後跑了個三千米就妄圖跟著出校門。
陳詞挑眉:“嗯?”
周木笑得自然,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您說的,現在回去也打擾他們上課。”
陳詞點點頭,“去我家?”
“好啊。”周木應道。
張齊讓都快看不懂他們這對師生的相處模式,愣了半天,問陳詞:“你帶學生逃課啊?”
“去我家寫卷子,你來嗎,順便幫忙改一下。”
張齊讓:“……這個便我順不了,腰酸、腿疼、手抽筋。”
周木給他鬨笑了,“老師您這樣乾嘛要報三千啊,自討苦吃嗎?”
一提這個張齊讓就有話聊,也不管對方還是個學生,抖著手指向陳詞,“問你們班主任!直接把我手機拿走了給我報的名你敢信!?”
聲淚俱下、淒慘絕人,他說完又沮喪地低下了頭顱,“算了,我估計你也不會信。”
畢竟陳詞看著就不像會做這些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