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天的裴幼荔心力交瘁,再加上酒精這個最好的催眠藥，挨了床倒頭就睡。
一夜無夢。
翌日，當她睡眼朦朧地打開臥室門時,客廳裡多了個人。
女生獨居房裡出現不速之客,裴幼荔差點失聲尖叫。
看清來人的臉，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是權予知。
她不知道在沙發上端坐了多久,姿態依舊挺直曼妙,發髻上彆著個漂亮的蝴蝶抓夾。
“你的密碼是不是……”
權予知精準地說出了裴幼荔的房間密碼。
“我的腦子不會被你們監控了吧？”
權予知沉默片刻：“沒有,你沒植入過芯片,不會被監控。”
如果被監控，就不需要她這個審判者了。
“植入芯片是什麼？”
“零一那種,他的言行都和時空管理局的數據庫相鏈接,也可以查看彆人的愛意值之類。”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
權予知抬了抬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了張未知的透明紙張。
上麵模模糊糊地印著些指紋。
“下次開門之後記得擦一下密碼鎖，設置六位密碼更加保險。”
“……”明白過來的裴幼荔一陣後怕,“謝謝姐。”
她找不到合適的稱呼,就喚了“歐尼”。
“叫我予知就好，”權予知起身，“我也是98年生，和你一樣大。”
一樣？
裴幼荔微微驚訝。
同樣98年生，她已經成了時空管理局的管理層，而自己才完成五個獨立世界的任務。
“我進局裡比較早,而且時空管理局和普通世界的時間算法也不一樣，”權予知輕聲解釋，“這次來的目的是階段性審查。”
看見麵前的女孩子陡然緊張，她又補充道：“放輕鬆，知道畢業論文吧？開題報告和階段性進展都要上報。”
裴幼荔這才鬆了口氣。
接下來,權予知問了些瑣碎的問題，又給了些意見。
“感覺現在這個製作組待遇不是很好，你要不要跳槽到其他的節目？”
“還沒畢業，經驗也不多，選擇的餘地很少。”
“有沒有興趣做油管？不算藝人，可以掙些外快。”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
……
裴幼荔感覺現在的權予知特彆像畢業時的指導老師。
“那個，如果我沒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會怎麼樣？”
“理論上來說，還有一次機會，但前五個世界的努力會全部作廢，要從頭再來，”權予知停頓一下，“這不是我們規定的，你在原世界的身體挺不了太久。”
裴幼荔點點頭：“我明白了。”
“所以你現在還欠我三十萬韓幣，繼續加油。”
“……好。”
租金一次付半年會更便宜，當時都是權予知幫忙墊的。
她收起記錄用的紙筆，環視一圈。
一室一廳，還有一個小廚房，雖然麵積不算太大，但勝在整潔乾淨，看起來很溫馨。
“你早飯吃什麼？”權予知突然問。
“嗯？”裴幼荔迷惑，“沒決定。”
“剛剛看你睡著，就沒擅自用你的東西。”權予知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想蹭……哦不是，想吃飯？”裴幼荔聽懂了她的暗示。
“多做一份應該不難？”
“一萬元。”
權予知一愣：？？？
她是審判者哎！這孩子為什麼不賄賂她！
“我是良心商家，會給您做得很豐盛。”
“……”權予知討價還價，“要是我隻借用廚具呢？”
“五千元。”
權予知擼起袖子走進廚房。
“你也和零一一樣植入了芯片嗎？”
“沒，我是因為它。”
裴幼荔試探地碰了碰權予知頭上的抓夾。
蝴蝶竟然是活的，接收到觸碰就飛了起來。
“它跟零一的作用差不多，但不是人形。”
權予知一邊說，一邊把雞蛋冷油下鍋。
裴幼荔看不下去了：“你真的會做飯？”
“不會，但你太貴。”權予知實話實說。
“算了，你等著吃吧，收錢就不用了，”裴幼荔無奈妥協，“你平時怎麼吃飯？”
“自己的話，叫外賣、出去吃或者請阿姨，”權予知拿了個蘋果，“有男朋友的話，就他做。”
裴幼荔輕笑。
“作為早餐的回報，我好像可以幫你解決另一件事。”權予知咬著蘋果，透過落地窗看清了樓下站著的人。
裴幼荔剛想問什麼事，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是“樸載元”。
“幼荔，我在你家樓下，昨晚有點失態，能當麵和你道個歉嗎？”
對麵的權予知對她點了點頭。
“稍等，前輩。”
裴幼荔捂住聽筒，做著口型：“你要乾嘛？”
“答應他，早晚都要解決。”
裴幼荔隻好按照權予知說的做了。
“你專心做飯，我去去就回，保證他今後不再騷擾你。”
權予知從茶幾上端起小鏡子，整理一下妝容，然後聘聘嫋嫋地下樓去了。
裴幼荔把粥先煮進了鍋裡，接著趴在落地窗前偷看。
樓下的兩人離得不遠不近，似乎在說話。
不一會兒，樸載元就開車離開了。
莫拉古？
樸載元這麼好說話？
裴幼荔有點懵。
待吃飯時，她才問出心中的疑問。
“你跟他說什麼了？好管用……”
樸載元走的時候，甚至連騷擾短信都沒給她發。
“沒說什麼，我就說，你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