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邊是一地鮮紅的玫瑰花瓣,一直延伸到了落地窗下,整個廳的天花板都布滿了彩色氣球和溫馨的燈串。 
江思菱感歎了句:“好漂亮啊!”
“不止咖啡”經常作為劇組的取景拍攝點,她理所當然地認為這裡剛進行過拍攝,而且拍攝的應該是告白求婚之類的戲。
 
沈延洲低頭看了眼手機。
徐立在半小時前發來了信息——
“給你和思菱匆忙準備了一點小驚喜,套餐價8888元。不用謝,記得打錢就行。”
“雖然我很想看你表白被拒的慫樣,但還是祝你表白順利。”
“哦,對了。放心,監控都關了,儘情做你愛做的事情。”
……
沈延洲眉心動了動,收起手機。
“進去吧。”
 
散落一地鮮紅的玫瑰花瓣,江思菱都不忍心踩上去,小心翼翼地抬腳避開,她沿著玫瑰花路走到落地窗邊停下來。
桌上立著一大捧玫瑰花束,一眼看過去數不清有多少朵。精致的西式餐具,兩份菲力牛排,一瓶未開封的紅酒,兩隻高腳杯,甚至還有點燃的香薰蠟燭。
簡直是標準到教科書級彆的“燭光午餐”。
“這也是拍攝用的,還是……”
江思菱有點眩暈了。
她看了看周圍的桌子,都空空如也,沈延洲剛剛又說他讓徐立準備了他們的午餐。
那這是……
片刻,她就聽見沈延洲的聲音——
“我準備的。”
這樣浪漫的環境,這樣浪漫的午餐,江思菱陡然心跳得厲害。
她太有負擔了,心裡叫囂著一個大膽的想法,卻又不敢再自作多情。
沈延洲開了紅酒,給她倒了一點。
江思菱嗓子乾燥得發癢,抿了一口。
“沈老師,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先坐。”
沈延洲在她對麵坐下來,問她:“還記得這個位置嗎?”
江思菱點點頭,“記得,我們每次來都是坐這裡。”
那次,她就是坐在這裡,在他的追問下,藏起了自己的心思,不讓他看穿。
“嗯,”沈延洲停頓了片刻,說:“你和嚴寧來的那次,也是坐這裡。”
江思菱:“……”
氣氛好好的,乾嘛忽然又提起嚴寧老師?
她忍不住問:“沈老師,你跟嚴寧老師到底有什麼過節啊?”
一個是演員,一個是歌手兼製作人,表麵上看起來,並沒有多少交集呀。但他總對嚴寧老師抱有敵意,處處針對。
沈延洲盯著她,“他喜歡你。”
江思菱:“哈?”
她腦袋當機片刻,反應過來才好笑地擺擺手,趕緊撇清道:“沈老師,你想多了,我跟嚴老師都這麼多年都沒聯係了,他怎麼可能喜歡我?”
沈延洲半眯著眼,“我的直覺不會錯。”
江思菱:“……”
她不在意,也不想糾纏這個。
她又問:“就算是吧,那這跟你們的過節有什麼關係?”
 
等等!
 
“沈老師,你跟嚴寧老師有什麼過節啊?”
“他喜歡你。”
 
江思菱的腦海中重複盤旋著這段對話,然後……
她愣愣地站起身,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沈延洲,“沈老師,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那“不止咖啡”的玫瑰花路、彩色氣球、燭光午餐……
不是拍攝用的,是他準備的?
他說,有重要的話要和她說。
 
沈延洲:“嗯。”
嗯?
江思菱咽了咽口水,“沈老師,我怕我又會錯意,你……能講明白一點嗎?”
她不要再自己瞎猜,她要他最明確的答案。
沈延洲:“因為喜歡你。”
 
因為喜歡你,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其他男人看你的眼神。因為喜歡你,所以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因為喜歡你,所以等不到你看清自己的心意,急於宣誓主權。
轟的一聲。
江思菱暈了。
她隻抿了一口紅酒,難道就醉了嗎? 
她尷尬地笑笑,“沈老師,你彆開我玩笑了。”
沈延洲:“……我沒有在開玩笑。” 
“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就……
 
沈延洲問:“還記得那天我第二次帶你來這裡的時候嗎?”
江思菱茫然地點頭。
第一次他們是和葉晨曦一起來的,第二次就是她一時衝動,模糊不清地告白,他把她從片場叫來,說要跟她談談。
“那次,我問你,你說的那句‘我好像已經分不清戲裡戲外了’是不是認真的?”
江思菱看著他,心砰砰砰直跳,半響,還是點頭,“嗯。”
沈延洲握著紅酒杯,修長的手指在上麵摩挲,眼底含笑:“如果你當時肯定一點說‘是’,或許我就已經對你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