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答蹙起眉:“這位小姐,麻煩你說話講點道理。”
“講道理?”林新柔振振有詞,“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卻見死不救……”
錢雪琴聽她說得不客氣,連忙扯她,“柔柔!”向前一步,“蘇小姐,不好意思。您彆往心裡去。”
林新柔把錢雪琴拽回來,“媽,你彆求她!”她瞥蘇答一眼,嗤道,“求她也沒用。你看她那樣,賀原要是真看重她,還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嗎?我看也沒把她當回事。”
蘇答一時失語。不是被罵得生氣,更不是心虛,隻是震驚於她這幅嘴臉。
先是道德綁架,綁架不成,扭臉就冷嘲熱諷。
心下搖了搖頭,懶得再和這對母女浪費口舌,蘇答淡淡掃她們一眼,從她們側邊走過。
錢雪琴步子一動,腳下還想追,林新柔拉住她。
“讓她走!”
“可是公司的事……”錢雪琴臉上灼色難化。
林新柔望著蘇答遠去的背影,暗暗咬牙,握著錢雪琴手腕的手不由用力,“我們不求她。神氣什麼!”
她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搭上了賀原……
以為誰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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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洗手間外的走廊,蘇答在宴會廳裡待了一會,去內賓包廂找賀原。
紅棕色的厚重包廂門關得嚴實,她近前,門外沙發上等候的助理立刻過來。
“蘇小姐。”
蘇答停住,朝門看了一眼。
徐助理會意,“先生沒那麼快出來,他說您若是累了,先上樓休息。”
香江宴所樓上就是國際酒店,他們這些人,各大酒店都常年備著房間,以便外出應酬時住。
看樣子賀原今晚不打算回去。
蘇答沒多問,點了點頭。徐助理立刻在前領路,周到地護送。
承電梯直達大樓頂層,徐助理將人送到總統套房前,腳尖停在門沿邊,“不打擾您休息,我先走了。”
蘇答在客廳入口站了站,待身後的關門聲徹底落地,到沙發上坐下。
高跟鞋穿了幾個小時,腳底疼。
蘇答把鞋子蹬掉,微微癱軟。回來北城幾天,熟悉的空氣,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想到太陽穴就疼。
這幾天都沒睡好,蘇答在沙發上坐了會,胳膊搭在扶手上,呆著呆著,枕著手臂睡了過去。
富麗堂皇的總統套房靜謐無聲,不知睡了多久,蘇答開始覺得熱。
熱意不是一時半會,伴隨一股沉沉的悶窒感,越來越重,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蘇答被熱醒,動了動,不適地睜開眼。脖頸間的頭顱抬起,那雙眸色濃沉的眼睛映入眼簾,她一愣。
“醒了?”
賀原壓著她,嗓音沉沉。
他這姿勢……難怪她覺得悶。
賀原身上正裝不見絲毫皺褶,領帶也如宴會開始時那般整齊,一絲不苟,隻是他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酒味,眼裡鬱鬱漆黑一片,眼角像是被酒熏紅。
蘇答還沒說話,賀原眸色又重了幾分,不由分說捏住她下巴,低頭覆上雙唇,啟口入侵。
“我還沒洗澡……”
喘氣空隙,蘇答連忙插話。
賀原一掌鎖住她抵在胸膛前的手,朝她頭頂推去,“等會再洗。”
不容置疑的語氣,喑啞得極為低沉。
……
蘇答在雪白的絨枕上趴了許久,好不容易緩過來,裹著被單慢慢坐起。身上隱隱酸痛,她去浴室洗了個澡,總算舒服了點。
賀原不在臥室。
兩次。
以他的能耐,不夠儘興,但也勉強舒坦。一完事兒,他精神抖擻,衝澡後就穿上睡袍,去了這總統間的書房。
蘇答到書房外,輕敲兩下推開門。白色睡袍衣襟攏得不緊,衣擺下微微開了點縫,她那雙勻稱修長的腿彆樣白皙。
書桌前的賀原對著筆記本一臉肅然,聞聲看向她,早已恢複清明的眼神沒有半點波動。
蘇答站在門邊躊躇:“今晚……”
“我還有事要處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賀原淡淡瞥她一眼,收回眼神。
蘇答默了幾秒,微滯著輕聲道:“……好。”
見她站著不走,賀原蹙了下眉,“還有事?”
蘇答抿了抿唇,最終搖頭,“沒事。”
他不再多言,交代:“出去,把門關上。”
動作輕緩地關好門。
蘇答站著半晌沒動,一時忘了提步。
相處一個多月,賀原從沒留她過夜,每次都是完事就送她回去。
佟貝貝說她傻,有一堆事情火燒眉毛,偏偏不跟賀原提一句。
她何嘗不知道。
然而他們之間的互動,總是在床上,隻有那種時候,他們才會有所交流。
那些想要勾住他的鶯鶯燕燕多如過江之鯽,數都數不清。
賀原給她“女朋友”的名分,彆人看來不知有多難得。
可比起對她,這個稱呼,倒更像是對她身體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