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哎呦,哎呦。”一大早,趙雪娟捂著右腿哀嚎。

黃春燕和陳玉香見怪不怪安慰她兩句,把毛巾和牙刷放進搪瓷盆端著去洗漱,秦羽蕎則輕車熟路坐到趙雪娟床邊,動手給她揉按右腿。

“不行你就彆綁一晚上了。”

“那哪成啊?”趙雪娟也伸手跟著按,隻見四隻手一起忙活,麻木的腿這才逐漸緩過勁兒來,“你也知道,我可比不了你們,我這筋啊本來就硬,好不容易劈開了可不得好好練練嘛,不然下回排大戲都沒我的份兒了。”

她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想到自己的先天條件比其他人差,就備受打擊。

秦羽蕎不置可否,隻安慰她,“哪能沒你啊,那些個大戲少了誰都少不了你,你的翻跟頭可是獨一份兒的,咱團裡誰比得了?”

聽到這話,趙雪娟沉沉的心又活泛起來,也是,她當年可是靠翻跟頭特招進來的,誰能翻過她去!

清晨七點,文工團練功房裡燈火通明,一群穿著練功服的文藝兵又開始了一天的舞蹈訓練。

*

吃過午飯,文工團團長宋麗娥和總政文工團的副團長李秀琴在辦公室說話,兩人是同鄉,相差四歲,年輕時候就熟識,感情一直不賴。李秀琴和軍區部長結婚,現在一直生活在京市。

“喝茶。”宋麗娥給她沏了茶,這才坐到一旁,“秀琴姐,你說你著什麼急,難得回來一趟怎麼不多待幾天再走?”

李秀琴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開口,“我這回回來也就是回鄉探親,再看看王部長外甥去。”

結婚多年,李秀琴在外麵還是習慣喊男人王部長。

“那成,下回再多待陣子。”宋麗娥細細打量對麵的李秀琴,這人保養得好,四十三歲的年紀瞧著像是比自己還年輕,一身便裝也穿得精神,她這麼想著便脫口而出了,惹得李秀琴一陣發笑。

“你這就說笑,我也是上了年紀了。”她撥弄兩下耳側的短發,想到文工團那些年輕姑娘們,回憶自覺湧上心頭,“那時候咱們也年輕呢,十幾二十歲,嫩得能掐出水來,跟你團裡姑娘差不多,哎,這一晃眼啊,都過去幾十年了。”

“那可不是,我每回看到團裡這群兵,就好像看到我年輕那時候,剛進縣裡宣傳隊,什麼都不懂......”宋麗娥和人手拉手憶當年,最後不忘給姑娘們爭取爭取。

“秀琴姐,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們團裡兩個名額啊?那秦羽蕎和沈月慧都是好苗子,要是能有機會去趟京市學習,肯定能有長進,回來也能幫著大夥兒一起進步嘛。”

“合著你在這兒等著我呢?”想起前幾天在練功房見到的兩抹舞動的身影,李秀琴笑道,“過幾天看了彙演再說。”

宋麗娥一聽這話心裡便有了數,十有八.九是成了。“那我們可得好好表演,一定不讓你失...”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宋麗娥讓來人進屋。

“宋團,秦羽蕎腳扭了。”

宋麗娥站起身,急匆匆跟文工團乾事往軍區醫院趕去。

路上,她聽人說了來龍去脈才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黃春燕最近不是忙著退伍結婚的事兒嘛,想做件大紅衣裳結婚時候穿,正巧軍區家屬樓有個軍嫂是她老鄉,兩人相識一場,人以前是村裡的裁縫,手藝好得很。因此她就攢著些零碎布讓人做衣裳。

衣裳做好了,黃春燕本該自個人去拿。早上練功結束,趙雪娟見剛回軍區的對象去了,陳玉香和秦羽蕎吃了午飯準備回宿舍,原本要去家屬樓拿衣裳的黃春燕臨時有事,托二人去一趟。

秦羽蕎和陳玉香順利拿了衣裳,結果回來路上就出了岔子。

家屬樓外頭的槐樹上,竟然坐著個小姑娘,瞧那模樣也就三四歲,穿著一件碎花棉襖,臉頰肉嘟嘟,晃著兩條腿悠哉悠哉的。

秦羽蕎見小姑娘爬那麼高有危險,剛想叫人下來,人就自己動了,抱著樹乾往下滑,結果滑到一半腳沒踩穩,眼見著就要摔地上,她幾步衝過去,將將趕上把人半抱在地上。

小姑娘倒沒什麼事兒,可秦羽蕎跑得太快沒刹住車,腳踝扭了。

宋麗娥和李秀琴趕到醫院的時候,正見著人向秦羽蕎道謝。

溫倩聽說文工團同誌救了自己閨女,連忙趕來道謝,手裡還拎著一網兜蘋果。她男人是軍區營長,自己剛帶著閨女過來隨軍兩個月,就是小丫頭太皮,整日耍出新花樣。

“秦同誌,真的對不住你,給你添麻煩了。”溫倩聽說人是舞蹈隊的,這下腳傷了,不是耽誤事兒嘛,因此心裡更是愧疚。

“沒事兒,孩子沒受傷就行。”秦羽蕎躺在病床上,腳踝處給包了起來,隱隱發疼。

“快給阿姨道謝。”溫倩摸了摸閨女圓圓的頭。

“謝謝姨姨救了我,對不起姨姨,害你受傷了。”圓圓低著聲音開口,有些不好意思,說話時臉頰一鼓一鼓,隱約顯出嘴角的淺淺梨渦。

“沒關係的,以後注意安全啊,彆把自己摔著了。”秦羽蕎瞧著這小姑娘的可愛模樣隻覺得心裡軟乎。她小時候也皮,在村裡跟著大哥和二姐上山爬樹,照她媽的話說,像是三隻鬨山麻雀,也就是參軍了,才逐漸有了正型。

宋麗娥認得溫倩,軍區二營長媳婦兒,兩人時常在家屬大院碰見。二人打了招呼,送走了溫倩母女,她又去找醫生問了情況。

秦羽蕎扭傷倒不嚴重,不過因為是舞蹈演員,腳傷了等於吃飯的家夥什砸了,怎麼也得重視起來,好好將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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