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秦羽蕎視線被擋,眼前一片漆黑,耳邊隻剩自己和顧天準軍裝摩擦的聲音,她伸手拉著他的手指將其扒拉開,這才重見光明。

側身抬頭一看,兩人四目相對,背後是那對談對象的戰士,許是發現前方有人,兩人窸窸窣窣互相提醒著跑遠了。

“沒有結婚就有這麼親密的行為,無異於耍流氓。”顧天準雲淡風輕說著話,他最看不慣沒結婚就對女同誌動手動腳的行為,有些人是真不負責。

想起自己剛剛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對戰士,秦羽蕎臉上有些燒,幸得夜色掩映,她努力鎮靜下來,試圖挽救一下自己在顧營長心中的形象。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真的挺不好的,所以剛剛還有些驚訝。”

“嗯。”顧天準點點頭,深表讚同,許多事情隻能結婚後做,何況,哪有在外頭這麼放縱的,真是有礙觀瞻。

...

“啊?顧營長是不是有問題啊?”趙雪娟盤腿坐在床上,聽了剛剛約會回來的秦羽蕎說的話,不禁疑惑,“那方麵...”

秦羽蕎正抱著搪瓷盅咕嚕咕嚕灌水,聽到趙雪娟的話差點把自己噎著,陳玉香趕忙上前給她拍拍背順順氣。

“咳咳,你瞎說什麼呢?”秦羽蕎順了氣才勉強能吐出一句話。

“本來就是嘛,人家對象親個嘴怎麼了?他還是不是個男人啊?”趙雪娟越想越不對勁,下床坐到秦羽蕎身旁,剛想開口就見到陳玉香立在一旁,“香兒,你先過去自己玩會兒,你沒對象呢,不適合聽。”

“娟姐,我不小了,讓我聽聽唄。”

“去去去,快過去。”趙雪娟揮揮手,隻附在秦羽蕎耳朵旁低聲說話。

“沒有。”秦羽蕎紅著臉搖搖頭。

“那今天約會,也沒拉拉手什麼的?”

“沒有。”

“有問題,這人有大問題,你還是長個心眼兒吧。”

秦羽蕎懶得聽她胡說八道,拿著換洗衣物端著搪瓷盆起身去水房,出門前隻讓趙雪娟彆瞎想些有的沒的。

第一次約會雖然出了一點小岔子,但是總體很不錯,秦羽蕎在睡夢中也掛著笑容。

然而到半夜的時候,美夢突變噩夢。

意識模糊之際,秦羽蕎夢到自己身處一條狹窄胡同口,四周喧鬨嘈雜,人來人往,道路兩邊是正對的四合院,不時有人進出。

秦羽蕎邊走邊看,突然見到眼前一個小姑娘正被人捂住口鼻攔腰抱著快步離開,她雙手雙腳亂舞,顯然想要掙紮離開。小姑娘和秦羽蕎對視上,似是在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哀求她救救自己。

至於蠻橫箍著她那人,秦羽蕎看不清楚相貌,但總讓人覺得不懷好意,她眼見不對上前便要追趕,把小姑娘攔下來問問。

可是自己和她們瞧著明明隻有一兩米的距離,拚儘全力奔跑卻追不上。無論如何努力,前頭的人永遠和自己相距一樣的距離,秦羽蕎喘息著,四處叫喊,周圍的人仿佛沒有聽見,無人在意。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抱著小姑娘離去...

“啊...”從夢中驚醒的秦羽蕎滿頭大汗,汗珠順著前額流下,劃過臉頰,浸濕了額發。蹭地坐起身,她憶起夢裡麵小姑娘眼裡包著淚珠,心口一陣絞痛。

“蕎蕎姐,怎麼了?做噩夢啦?”陳玉香剛穿上軍裝,轉頭就看到秦羽蕎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發呆,額上全是汗,麵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嗯。”秦羽蕎緩了一陣才好些,她撫著臉,想起夢裡猶為真實的一幕,不禁心有餘悸,“我夢到一個小姑娘,就這麼小點。”

她用手比劃了個高度,接著道,“被人拐子抱走了,我在夢裡麵使勁追用力跑,可是怎麼追都追不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追不上。”

“不是做夢嘛,你也彆難受。”趙雪娟剛從水房洗漱回來,進屋就聽到秦羽蕎說的話,隻安慰她,“下半夜的夢是吧,都是反的,說明你追上了,把人給救回來了。”

“對呀,都是假的,就是個夢,你快起來吧,要遲到了。”陳玉香上前拉著秦羽蕎的手,把人給拉起來,臨了推著她肩膀往前走,催促她去水房。

“好。”秦羽蕎聽到要遲到了,趕緊加快了動作,甩甩頭將那個噩夢忘卻。

...

今天文工團舞蹈隊要排一出大戲《草原女騎兵》,有八個舞蹈演員上陣。秦羽蕎宿舍三人,沈月慧宿舍三人,另外還有來文工團年歲不久的兩個隊員。

《草原女騎兵》以蒙古族舞蹈為主,中間穿插著大量跳躍,奔跑的舞蹈動作,對腿部動作要求較高。

換上具有蒙古族風格的演出服,秦羽蕎和沈月慧共同領舞,站在中間位置,兩人兩側各站三人。

不同於之前練習的追求精致與柔美的舞蹈,這出大戲的舞蹈大氣磅礴,動作充滿了力與美,展現了在遼闊草原上騎馬馳騁的女兵英姿颯爽的形象。

排練一開始十分順利,大家私下拆分動作進行練習,合演時也默契十足,舞蹈老師在一旁仔細觀看,記下不夠完美的地方,以便排完完整的一遍再指導。

“哎呦,沈月慧,你撞著我了。”趙雪娟正演著騎馬動作,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揚在空中揮舞,瀟灑自在,不妨和身側的沈月慧撞個正著。

這個動作本來是所有人“騎馬”向西行,可沈月慧竟然弄錯了方向,與趙雪娟撞上了。

其他幾人繼續動作時都朝她望了望,心下難免詫異,沈月慧跳舞很少出岔子的,今天怎麼會犯這種低級失誤?

“我沒注意。”她喃喃兩句,調轉方向繼續動作。

結果沒過幾拍動作,沈月慧又和秦羽蕎撞上了。秦羽蕎正做一個俯身彎腰的動作,一不留神被她撞上,退了一步才穩住重心。

看著今天沈月慧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她站定後才問她,“你怎麼了?”

“沒事。”沈月慧倒沒多談,就是看著眉毛擰著,有些鬱結。

*

這幾天拍大戲忙,秦羽蕎隻抽空和顧天準各自晚飯後見了兩回,兩人一塊兒走走,隨意說說話,日子倒過得快。

轉眼到了圓圓生日那天,文工團下午沒課,大家自己練舞。秦羽蕎在快到晚飯時候自個兒溜了。今兒溫倩在家裡給圓圓做了一頓飯慶賀,小姑娘邀請了喜歡的漂亮阿姨秦羽蕎一塊兒來家裡吃飯。

秦羽蕎先去供銷社稱了半斤什錦糖,一毛二一斤,十根脆麻花,五分一根,攏共花出去一塊一,拎著紙袋子來到家屬大院。

上回去宋團家吃飯,秦羽蕎倒是來過家屬院,不過這是頭一回上三號家屬樓。

家屬樓是青磚樓,十來棟錯落有致地分布,一共四層樓,每樓六戶人家,每層樓最右邊是公用水房,一層有公用廁所。

圓圓家住在305,秦羽蕎踏著樓梯上樓,這會兒正是晚飯點,不少隨軍家屬都在炒菜做飯,嫋嫋炊煙升起,帶著飯菜香味,勾得她饞蟲大動。

三樓的六戶人家,最外邊四家和圓圓家門口都堆了些雜物,生火做飯的爐子靠牆放著,用木板搭了個台麵放著簸箕,裡頭還放著一顆大白菜。

牆上掛著菜板,上頭牽了繩索晾衣裳,一床紅色格子床單正隨風飄動。

唯獨最裡麵的一家門口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秦羽蕎走到305圓圓家門口,舊黃色木門敞開,一眼就能望到裡麵,圓圓正坐在小凳子上,任由媽媽溫倩給擦衣裳。

“蕎蕎阿姨!”小姑娘眼睛倒挺尖,看到門口的秦羽蕎,大聲叫人。

“圓圓,倩姐。”秦羽蕎把買的零食放桌上,“給圓圓買的吃的。”

“你說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圓圓,還不快謝謝阿姨。蕎蕎,快進來坐。”溫倩放下閨女的衣裳,招呼秦羽蕎進門,“我們回屋換件衣裳去。”

“謝謝蕎蕎阿姨。”

圓圓又去拖了張凳子出來讓秦羽蕎坐,還搖頭晃腦要給她聞自己的衣裳。

不久前她正穿著黃色碎花棉布裙子吃水果罐頭呢,結果拿著沒拿穩,灑衣裳上了,溫倩給她擦了擦,也沒擦掉印記,圓圓還攥著衣裳嗅了嗅,覺得可香了。

“這孩子,走,咱們快點去換件衣裳,出來才能更阿姨一起玩兒。蕎蕎,你先坐會兒啊,就當自己家裡,彆客氣。”溫倩給秦羽蕎拿了根香蕉讓人吃,領著孩子先回去換衣裳去了。

“好。”

秦羽蕎初來乍到,倒沒四處亂逛,隻用眼睛環視一圈。圓圓家是間三室一廳的房子,正對門便是客廳,光線不錯,十分透亮,旁邊有間小廚房,緊湊有致,灶台,水缸,碗櫃。再裡頭有兩間臥室,一大一小。

家裡東西多,家具也齊全,一應的黃銅色五鬥櫃,四方桌,擺放得整整齊齊,東西繁多卻不顯淩亂。

秦羽蕎剝開香蕉皮,小口小口咬著,隻望著外頭的暖黃色夕陽,這兒風景倒挺好,太陽落山灑下的暖光正好潑灑到門口地麵,瞧著很是舒服。

正看得入神呢,突然一雙膠鞋踩上了灑著陽光的地麵,順著黑色的褲腿一路向上,秦羽蕎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這不是自己幾天沒見的對象顧天準嘛。

顧天準剛從家裡出門,準備下樓找吳峰,今兒吳峰找他有事兒讓去他家吃飯,結果經過程前家門口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一扭頭便看到了一個盯著地下的姑娘。

這人有點眼熟啊!

“你怎麼在這兒?”

“圓圓今天生日,讓我來吃飯。”秦羽蕎起身往外走,和顧天準站在門口說話。

今天本來圓圓就邀請了兩人,一個是顧叔叔,一個蕎蕎阿姨。結果顧天準因為先被吳峰找了,便沒答應來,隻在早上帶著圓圓去了趟供銷社,讓她自己選想要什麼,小饞蟲選了水果罐頭。

顧天準給圓圓買了兩罐黃桃味的水果罐頭,臨走的時候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拿了三罐一並結賬,這三罐還在自己家裡放著,“我有東西給你,晚上吃完飯彆走。”

“好。”秦羽蕎繼續吃香蕉,張口又是一小節。

顧天準想起自己和她前兩次見麵,人都請自己吃東西,一次瓜子,一次地瓜乾,這會兒忍不住打趣她,“不請我吃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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