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彙演結束後沒幾天,三月底吧”說完沈月慧施施然走了,獨留趙雪娟在風中淩亂。
自己最好的朋友談對象,她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趙雪娟:不能忍!
秦羽蕎被趙雪娟劈頭蓋臉一通教育,想插嘴都插不上。
“好你個秦羽蕎啊,枉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談對象第一個知道的是人居然是沈月慧?居然不是我!你對得起我嗎?我不跟你好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不是,你聽我說...”
“我不聽!”趙雪娟真是被傷了心,自己居然沒排上第一個知道,這上哪兒說理去,想想自己掏心窩子跟她處,怎麼就是這麼個‘下場’。太傷人了!
“以後你吃飯彆叫我了,上廁所也彆一塊兒去,我們絕交...”趙雪娟控訴完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數,勢要和這個小白眼狼劃清界限。
秦羽蕎看著麵前的好姐妹自己悲傷地痛訴一陣,起身上前生拉硬拽把人拉到床邊坐著,挽著她胳膊說話,“真不是這樣的,沈月慧是自己誤會了!就那回我跟王武相親,你還記得吧......”
秦羽蕎上次沒跟人說太詳細顧營長追求自己的事兒,沒成想還引起這場誤會,“當時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沈月慧看到了誤會了,非要說我和顧營長在處對象。第二天又特意跑來跟我說,她和秦凱處對象了。”
“她也跟我說了!我剛就開她一句玩笑嘛,好家夥,她直接就承認了,這人怎麼這麼缺心眼啊?她不想讓人知道,結果全是她自己說出去的。”趙雪娟哪裡想得到是這麼個由頭。
轉眼一看,秦羽蕎解釋清楚了,正眼裡含笑看著自己,趙雪娟不好意思抿嘴一笑,彎了眉眼,“原來都是誤會啊,哎呦,這不巧了嘛!走,你也收拾好了,我們上個廁所,一塊兒去供銷社看看,姐給你買點吃的在火車上吃。”
“剛剛是誰說的,上廁所彆一塊兒去了?”秦羽蕎佯裝發怒,把臉扭到一邊,就給她留個後腦勺。
“行了,我這不是誤會了嘛,走走走,過了這個村兒可沒這個店啊,我帶一塊錢去,隨你買!”
“哇,雪娟姐好大方啊!那我可得把你的一塊錢花光。”
兩人說說笑笑,挽著胳膊出門了。
陳玉香回宿舍時,屋裡一人沒有,她剛進去倒了一杯熱水喝了兩口,隔壁宿舍的沈月慧就來了。
“玉香,秦羽蕎呢?”
“月慧姐,蕎蕎姐不在,應該是和雪娟姐出門了。”
沈月慧不甘心,又追問,“那她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有事兒嗎?”陳玉香放下茶缸,疑惑看著她,要知道沈月慧挺少來她們宿舍的。
“算了。”沈月慧轉身離開,結果剛走了兩步還是不甘心,回頭看了一眼在屋裡看書的陳玉香,一合計,進屋!
“啊?你和秦凱談對象了?”陳玉香得了一個驚天八卦,小嘴張著仿佛能塞下一顆雞蛋。
“秦羽蕎和沈月慧都知道了,你們關係那麼好,肯定也知道了,你少在我麵前演戲。反正現在就你們宿舍知道這事兒,以後要是傳出去我就找你們算賬,你跟她倆說清楚。”
沈月慧琢磨了一下,那兩人都是人精,還是陳玉香傻乎乎的,說什麼都聽。
“知道了嗎?”
陳玉香懵懵懂懂點了點頭,看著說完話瀟灑離開的沈月慧一個頭,兩個大,這都什麼跟什麼?
等秦羽蕎好好宰了趙雪娟一頓,買了半斤麻花,半斤什錦糖,一斤江米條回來的時候,見到陳玉香一臉興奮看著自己。
“蕎蕎姐,雪娟姐,我剛知道一件事兒,月慧姐和秦凱談對象了!”陳玉香激動地把兩人拉進屋,迫不及待分享起來。
“你也知道沈月慧和秦凱談對象啦?”秦羽蕎和趙雪娟異口同聲問道。
“對,月慧姐跟我說的。你們也知道了是不?”陳玉香點頭。
“是,她親口跟我說的。”秦羽蕎附和。
“我也是她自己說的。”趙雪娟跟上。
303宿舍:“...”
怎麼就非要往我們耳朵裡放八卦呢?
*
出發去京市前一天,秦羽蕎和顧天準依依惜彆。夏日晚風裡,二人坐在湖邊台階上,紅日落下山頭,彎彎銀鉤掛上天空,在還未黑透的夜裡發著光。
“你這疤怎麼來的啊?”秦羽蕎牽起顧天準的手,兩隻手扒拉他的大手,看著上頭有道疤,這會兒隻留下淺淺的印子。
“打仗的時候弄的,沒什麼。”顧天準不想提及那些事兒。
可秦羽蕎感興趣,將他的手翻來覆去看,又隨手捏捏,玩得不亦樂乎。
“彆鬨。”顧天準沒想到一隻手還能被她玩出花來,於是兩隻手指按住她作亂的手。
“你的手怎麼這麼大啊?我的手都不算小了。”秦羽蕎個子在女生中算高的,手長腿長,手掌也纖細,她抬起手和男人的手貼上,攢著勁兒努力舒展五指,想把手指給撐長些。
不過還是短了一小節。
顧天準任憑她動作,最後合掌將她的手包裹起來,“東西都收拾好了?”
秦羽蕎點點頭,有些興奮又有些不舍,“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去首都呢,不過得跟你們分開好久,哎。”
“那彆去了。”
“不行!”秦羽蕎說歸說,還是非常珍惜這次去總政文工團學習的機會,因此拒絕得沒有絲毫猶豫。
“這個機會挺好的,也就一個月時間,晃眼就過去了。”顧天準也為她高興。
“就...一個月?”秦羽蕎托著下巴看他,頗有些不滿,“那你會想我嗎?”
咳咳。
顧天準假意咳嗽兩聲,眼神裡的慌亂一閃而過,不過看著秦羽蕎綴滿碎星星的眼睛,他誠實道,“會。”
“我也會想你的。”秦羽蕎心裡歡喜,笑得又甜又嬌。
顧天準這些日子忙著帶兵訓練,秦羽蕎也刻苦練舞,兩人多是在晚上見麵說說話,各自分享生活,平淡又幸福。
夏日日頭曬,就連晚上也呼呼冒著熱氣,就這麼坐了一會兒,秦羽蕎感覺已經出了不少汗,她擼起袖子,讓微風吹拂到手上感受一絲涼爽。
“你不熱?”看著顧天準倒是一副心靜自然涼的模樣,沒有半分被熱得難受的焦躁。
“還好。”顧天準軍裝穿得整整齊齊,長衣長褲,一絲不苟,隻伸手在秦羽蕎臉頰旁給她扇扇風。
“哎,好癢。”秦羽蕎翻轉手臂看著胳膊上出現一個小紅包,被蚊子叮的,她用被剪得乾乾淨淨的手指甲往小紅包上戳,一下一下,稍微緩解了癢癢的感覺。
“我從小就招蚊子咬,特煩人,和家裡人坐著,它們就咬我,太氣人了。”
說起來還有些委屈,這些蚊子怎麼就這麼挑人呢?逮著自己一人薅。
顧天準看她孩子氣般抱怨一番,勾了勾唇,“那說明它們還挺有眼光啊,知道挑最細皮嫩肉的。”
秦羽蕎狠狠瞪他一眼,噘著嘴,頗有些不滿。
“我給你戳。”顧天準難得笑意太盛,尤其是看著姑娘臉頰也鼓起來,白生生的臉上喜怒哀樂分明,真好。
捏著她的細胳膊,顧天準收了力道,免得弄疼她,上回箍著她手腕就給人箍出一圈紅色痕跡,他發誓,這還是收了力的,是秦羽蕎太細皮嫩肉。
“嗯,戳著好多了,沒那麼癢了。”秦羽蕎滿意地開始享受起來,順便肯定顧天準同誌的工作。
顧天準看著眼前白白嫩嫩的胳膊,又晃眼看到她手臂內側的一顆小紅點,紅點在嫩生的白皙肌膚上實在惹眼,他不自覺伸手往紅點上輕輕拂了一下。
“哎?”秦羽蕎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是自己的紅痣,“小時候我媽說,長紅痣是福氣,大吉兆,以後我肯定運氣好。”
“長紅痣倒不多見,確實紅火,運氣肯定好。”顧天準又伸手戳了戳那個小紅點。
“我後頸子上還有一顆呢,你看得見嗎?”秦羽蕎還挺大方,反手撩開領子想看他看看。
顧天準看到她衣領下白皙的頸子,在黑發的襯托下更加晃眼,看著又白又光滑,上頭似乎是有顆紅點,不過他沒仔細看,隻趕忙移開了視線。
顧天準喉結微動,突然覺得這天兒確實是燥熱起來了。
*
這回去京市,文工團給秦羽蕎和沈月慧買了兩張火車臥鋪票,一張十三塊錢,價格昂貴,一般團裡出差都是買坐票,宋麗娥特意向上級批了臥鋪票,讓兩人一路上舒坦點。
出發這天本來就是訓練的日子,兩人沒讓誰送,隻在從宿舍走的時候,趙雪娟裡裡外外給秦羽蕎檢查了一番行李袋,見都收拾齊整了才把扣子扣上。
“這十塊錢你帶身上,出門在外,去一趟京市萬一有要花錢的急事兒也彆省著。”說罷,就往秦羽蕎手裡塞了一張大團結。
趙雪娟一個月工資三十五,這差不多就去了三分之一。
秦羽蕎不要,她帶了二十塊錢在身上的,接下來一個月基本都在總政文工團吃住,其實花錢的地方應該不多,不過總得出去逛逛,兩張大團結應該足夠了。
“拿著,有事兒再用。你以為我白送你啊?要是沒事兒,就乖乖給我帶回來。”
“行。”秦羽蕎上前擁抱一回趙雪娟,又把正給自己裝零食的陳玉香抱了抱,“那我走了,等我回來啊。”
“路上小心啊,一路順風。”
秦羽蕎和沈月慧帶著行李踏上了前往京市的綠皮火車,往總政文工團去。
同一時間,顧天準出現在二團團長辦公室,遞上自己的探親假報告。
這陣子訓練忙完,總算是能鬆一口氣,郭團長大方批了假,不忘和人寒暄兩句,“天準,你家是哪兒的來著?”
“京市。”
“京市挺好,那你這回回去還能跟程前同路。”郭團長喝口茶,慢悠悠道。
“程前也休假?”
“不是,他奶身子不好,可能不大行了...他請假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