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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進貨的李軍,長期往返於南北火車上,像是在上頭安家了。
憑著當初千塊錢的本錢,從南邊進貨,再帶到北邊去賣,不管是衣裳還是各種洋貨,一倒手就是賺。
兩年時間已經白手起家,當初的本錢早已經翻了數倍,這回他要南下進貨,說到來昭城看看老戰友。
秦羽蕎對自己男人這位戰友的能力是挺相信了,因為當初,他在借錢個月後便還了自己家本錢,還另外給發了一千塊錢分紅。
看著存折上多出來的兩筆收入項,秦羽蕎還有些懵。
“顧老弟,弟妹,你們彆說啊?現在這做生意隻要你肯乾遍地都是錢!”李軍回憶起自己這兩年沒日沒夜往返南北,天不見亮就去京市擺地攤兒賣衣裳了雖說辛苦些,但是值。
“李哥,你這買賣做得不容易,能起來都是靠你自己使力,來,碰一個。”顧天準舉著酒杯和李軍碰了碰。
一旁的顧朝文和顧思語見狀,也各自拿著一個裝著湯的小碗碰了碰發出瓷實的聲響。
“那也得多虧了你!那時候我到處借不著錢,還是在你這兒借到了。”李軍又舉著酒杯要敬秦羽蕎,“也多虧了弟妹答應。”
秦羽蕎喝一口自己碗裡的湯權當是應了,“李哥,不說那些,這事兒主要還是你自己厲害。”
李軍在飯桌上侃侃而談,這兩年做生意真是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或者事,就是去進貨搶衣裳都差點打起來。
說到最後,他像顧天準講起了自己的宏圖大誌,“我準備這回乾完就不乾了。”
顧天下有些驚訝,畢竟李軍剛還很自己說,現在出去賣衣裳,一天下來轉手就是這個數,他比了個五。
瞧著他說起來頭頭是道的,眼裡越來越亮,這就要收手了?
“準備歇歇?”
李軍一個激動,湊近顧天準,“顧老弟,你問到點兒上了!”
秦羽蕎正替兩孩子擦嘴,聽著二人談話有些好奇,一心二用,豎著耳朵聽。
“我準備自己開店,搞個工廠搞個門麵,自己賣衣裳,你知道我最近兩年去南邊跟那些人打交道學到啥不?最掙錢的還是得自個兒從頭到尾把著。”
“李哥,你這想法挺好。”顧天準雖說常年在軍區,對外頭的生意經不甚了解可是道理到底是通的,一琢磨就能明白。
“這陣子我都在籌備了,等以後你們回來,到時候京市就有我的店了。”李軍是個重情義的人,尤其是關鍵時候幫過自己的人,“這次要給你們的分紅,我就不給了,就當你們往那店裡投點兒錢咋樣?”
秦羽蕎一聽有些抹不開麵兒,“那店不是你在弄嘛?我們哪好摻和進來。”
顧天準也認同媳婦兒的話,他連連擺手,“李哥,那我們可要不起這個啊。”
李軍是過來人,比顧天準虛長幾歲了,考慮得多,“顧老弟,弟妹,你們聽我說,看看是不是這個理兒?你看看你們倆,一個副團長了,一個文工團的,要是能在軍區安穩待著肯定行,彆的不說,吃穿還是不愁的。可要是再過幾年退伍轉業回家呢?我以前就是不懂這個理兒,自己兜裡的票子才是真理。”
他夾筷肉繼續道,“我也沒那麼傻,四處白送錢,但是當時你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一把,我李軍,彆的優點沒有,就一個,能記著彆人的好。這事兒啊,就這麼定了,等下回你們休探親假回來,我那店估計就開張了。”
顧天準兩口子推拒未果,最後也隻得同意李軍的提議。
飯後,顧天準把李軍送去了火車站,等再進家門的時候,就見著秦羽蕎在臥室裡翻存折,加上李軍給的幾次分紅,家裡存折上已經有一萬塊了。
這是什麼概念?萬元戶!
“看得這麼入神?”顧天準突然出現在秦羽蕎身後,嚇了她一跳。
“你這人走路怎麼沒聲兒啊?”秦羽蕎嗔怪他。
“是你看得太投入了,沒聽著我進來,怎麼了?看著存折傻樂。”
“你看看,咱們都是萬元戶了!”秦羽蕎捏著存折給他看,現在外頭買什麼不貴?還是得有錢才行。
“那咱們給家裡添置點大件兒去。”顧天準望了望屋裡,“買個電視機,錄音機,電風扇,洗衣機...”
“得了吧你!”秦羽蕎想著他說的那麼些東西又貴又難買。“你要是管錢,遲早給你謔謔完。”
“那可不,還是你管著好,錢你也管著,人你也管著。”顧天準想起前頭媳婦兒打趣自己,一聲顧副團叫得不對勁,準備和她算賬。
“你剛剛叫我什麼呢?”顧天準將被子蓋過兩人,隻見著紅被下鼓鼓囊囊,四處翻動著。
“我沒有!”秦羽蕎的柔聲從被子裡頭傳來,不一會兒就變了調。“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不叫了!”
“誰讓你不叫了?再叫一個聽聽。”顧天準在黑暗的被子裡注視著媳婦兒,聲音低沉。
一整個晚上,硬是被男人按著叫了許久的顧副團才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