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兩個孩子聽著媽媽說的話,一時忘了吃飯,當老師?兩人已經上學了,自然知道老師是乾嘛的。他們的小學語文老師就是一個漂亮老師,上課的時候可溫柔。
“媽媽,你也要上課嗎?”顧思語放下筷子,歪頭看著秦羽蕎,想起了站在講台上的語文老師的模樣。
“對,也要上課。”秦羽蕎有些高興,她當兵多年,不習慣整日在家裡待著,沒勁也沒意思,尤其是看到顧天準在軍區忙碌,兩個孩子也去上學,盼著自己也能找個事兒做。
“媽媽,你好厲害。”顧朝文夾了一片南瓜片給秦羽蕎,以往媽媽要誇獎他們的時候,就愛夾個菜以示鼓勵。
顧思語深表讚同,畢竟,在她心裡老師的地位僅此於爸爸和媽媽,如果論起聽話程度,老師的話甚至比爸媽的話還管用,現在自己的媽媽也當上老師了,她眼裡灑滿了亮晶晶的星星,看著秦羽蕎,一臉崇拜地拍起手來。
顧朝文比妹妹慢了半拍,也跟著鼓掌,在班上,誰要是回答問題回答得好,或者是得了老師表揚,大家都要鼓掌。
聽著屋裡響起的稀稀拉拉的掌聲,秦羽蕎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被兩個小學生給架到這份兒上了。不過小學生還不滿意,顧思語看著還拿著筷子的爸爸,十分嚴格。
“爸爸,你沒拍手,快給媽媽拍手。”
顧天準,堂堂一個團長,此刻被七歲的閨女給檢查到了偷懶沒有鼓掌,他朝四周看了看,幸好是在自己家裡,也沒外人在,心安理得地加入了小學生隊伍,給媳婦兒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吃飯吃飯。”秦羽蕎憋笑憋得不行,和男人麵對麵坐著,看他被閨女一通說,乖乖拍手,真是好笑。
飯後,顧天準去洗碗,聽到客廳裡兩個孩子圍著秦羽蕎問東問西,一直打聽媽媽去當老師的事兒,直到電視機裡的孫猴子出現,兩人才消停了下來。
最近這段時間,孫猴子是家裡第一重要的,隻要音樂聲一響起,天王老子來了也叫不動顧朝文和顧思語。
不光孩子,就連大人們都看得起勁,感覺比電影還好看。這陣子這孫猴子是席卷全國上下,很是出名。
五天後是秦羽蕎入職報道的日子,夜裡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半是激動一半是緊張,在顧天準懷裡翻了個身,結果被人摟得更緊了。
“怎麼了?我瞧你這模樣還挺像是朝文和思語第一回上學的模樣,你不會還害怕吧?”顧天準沉沉的聲音伴著幾分笑意鑽進了秦羽蕎的耳朵裡,惹得她拍打兩下男人的胸膛,不過人硬邦邦的,自己倒是沒討著好。
她在男人懷裡抬了頭,突然就有了傾訴的**,“我這不是頭一回當老師嘛,有點激動。你說啊,我能當好老師不?那些學生好不好帶?我就怕教不好人,彆耽誤了人家。”
顧天準也沒了睡意,這會兒外頭漆黑一片,四周靜悄悄的,他攏了攏媳婦兒的胳膊,寬她的心,“那肯定能啊,咱們秦羽蕎同誌是見過大市麵的人,都在大領導麵前表演過了,還能帶不好幾個學生?”
“你少給我灌湯啊。”秦羽蕎心裡受用,嘴上卻不承認,睨一眼自己男人,反倒是往他身上靠了靠,一隻手搭在顧天準腰間,“你還彆說啊,我也是參加過大大小小那麼多演出,怎麼這會兒還真有點緊張呢。當初在文工團,我也沒少帶人,就那些來的新兵,我都幫著帶了好些。”
“你就是愛瞎擔心,就幾個半大的學生還能搞不定?這是咱們文工團台柱子的底氣?安點心,彆想有的沒的。”
“哎,希望吧,前頭還盼著有個事兒乾,現在真到了時候,這心裡直打鼓,我可能就是閒久了。”
顧天準輕輕拍著媳婦兒的背,聽著她碎碎說著話,聲音越來越小,倒是在後半夜睡過去了。
不過這人一大早就起來了,昨晚挑好的衣裳又覺得不滿意,最後打開了衣櫃,選了好幾身出來,一件件讓顧天準幫著參考參考。
“看看這件咋樣?”秦羽蕎換上一條白色繡花連衣裙,收腰的型,很有些樣式,盤扣還是雙邊蝴蝶扣,做工細致,是去年在百貨大樓買的。
顧天準躺在床上還沒起,外頭隻微微晃著光亮,一看手表,六點半,他掃一眼站在床尾的媳婦兒,端莊優雅,“好看。”
秦羽蕎沒有滿足,又給換了一件,這回是白色襯衫加一條黑色半身裙,素雅大方,得了顧天準兩個字,不錯。
就這麼來來回回換了四套衣裳,顧天準的評價從好看,不錯,可以到挺好,愣是沒給出一條建設性意見。
“你能好好說不?真是敷衍得很!”穿著第四套衣裳,紅色格子襯衫搭一條黑色工裝褲的秦羽蕎大為不滿,問了半天等於白問。
“我這不說的實話嘛,真的都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實在要選,我選第一套,又好看又大方。”
秦羽蕎看看鏡子,再次將另外幾套衣裳拿到胸前比劃比劃,最後一拍板,“我穿第二套吧。”
“嘿!”顧天準蹭地坐起來,有些不滿,“我的意見就不采納?秦羽蕎同誌,你這樣不太好啊。”
秦羽蕎滿意地去換衣裳,心情大好,“我隻是說問問你意見,又沒說一定要采納,顧天準同誌,你心眼挺小啊。”
“行行行,你自個兒選。”顧天準起床穿衣裳,三兩下就換上了軍裝,他拉了拉領子,不禁感慨,“還是我這衣裳好選,選來選去沒啥區彆,都一個樣。”
秦羽蕎打量一眼男人,倒是精神得很,彆的不說,顧天準就是穿著滿軍區都差不多的橄欖綠軍裝,也比旁人出挑,真是打眼。
兩人差不多一塊兒出門,秦羽蕎先送兩個孩子去上學,起了個早,顧思語的小腦袋還搭在哥哥肩頭,眼睛都睜不開。
一個哈欠,兩個哈欠,在學校門口忍不住看幾眼媽媽,“媽媽,你要努力哦,當個好老師,爭取跟我們張老師一樣。”
這是孩子的最高評價了,張老師在她心裡的地位那叫一個高。
“好,快進去吧,上學彆皮啊。”
秦羽蕎和兩個孩子揮手再見,這才騎著自行車往南城藝術學校去。
跟著李紅辦完入職手續,一通忙活下來,秦羽蕎正式成為南城藝術學校的一名舞蹈老師。
南城藝術學校主要在舞蹈和歌唱方麵培養學生,素有藝術屆“黃埔軍校”的美譽,就連裡頭不少老師也是從部隊上退伍轉業來的。李紅帶著秦羽蕎到了教師辦公室,跟屋裡幾人介紹了幾句,讓秦羽蕎同她們熟悉熟悉,便先離開了。
秦羽蕎所在的教師辦公室一共四張辦公桌,裡頭坐著的都是舞蹈老師,四張辦公桌兩兩對著,唯一一張空著的是挨著窗戶邊的,上頭空空如也,一看就沒人用。
“秦老師是吧,快坐,這張桌子沒人,是前頭一個老師的,人離職走了,早上我用抹布簡單擦了擦,乾淨的。”開口說話的老師姓劉,正好坐在秦羽蕎桌子對麵,看著很是和善。
根據李紅前麵的介紹,秦羽蕎大致記下了幾個老師的名字和擅長舞種,自己對麵的劉老師劉秀芳,是教芭蕾舞的,人秀氣漂亮,今年二十六歲,從小學習跳舞,很有經驗。
另外兩張桌子坐著的一個是陳老師陳靜,是辦公室裡年齡最大,資曆最老的,今年三十八,在民族舞方麵很有造詣,穿著打扮一絲不苟,表情有些嚴肅。她對麵坐著的是一個男老師,叫王力。這年頭,男舞蹈老師挺稀缺,反正一看他的樣子,還真看不出是教跳舞的老師,長得挺粗獷。
劉秀芳和王力為人熱情,一個替她擦了桌子,一個幫著去打了水,沒多久就和秦羽蕎聊了起來,隻有陳靜有些冷淡,打過一句招呼後就自己埋頭寫著什麼,沒一會兒便出門上課去了。
等陳靜走了,劉秀芳和王力才扯開嗓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