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家屋門前,沒有第一時間開門,顧天準認真思考著,想將一切都想明白。
剛剛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他無法控製的情緒正在肆意瘋長。
“顧一哥!”
顧天準以為自己幻聽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怎麼會出現程羽蕎的聲音?
直到又一聲的,“顧天準”響起。
不敢相信地轉頭,程羽蕎竟然站在自己身後,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啊?罰站?”程羽蕎走回宿舍樓下才想起現在早過了時間,門都關了,她一琢磨乾脆來找顧天準,反正自己正好想跟他說話。
結果到了他租住的房子前,就看著這人正在“麵壁思過”。
“你怎麼來了?”顧天準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宿舍關門了,進不去。你收留我唄~”程羽蕎上前一步,將屋子外頭的花盆一抬,摸出下頭壓著的鑰匙,熟門熟路開了門。
還不忘招呼顧天準進屋。
邁步進屋的顧天準一時恍惚,這到底是誰家?
以往程羽蕎也和程前來過顧天準租的房裡來吃過飯,不過待的時間不長。
今天再來,程羽蕎仔細打量一眼家裡,顧天準屋裡東西不多,可收拾得乾乾淨淨,東西也放得規整。
“喝點熱水。”顧天準拿出一個茶盅給她倒了杯熱水。
程羽蕎一口氣把熱水喝光,剛放到茶幾上就見著顧天準又要給自己倒,忙阻止,“夠了,我不喝了。”
顧天準放下水壺,拿出乾淨的毛巾給她,往盆裡倒了熱水,“自己去洗個臉,這個點外頭澡堂關了,將就將就。”
“好。”程羽蕎很是配合,讓乾嘛乾嘛,畢竟住人的手軟,乾淨柔軟的毛巾撫在臉上,程羽蕎看著顧天準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到客廳的舊沙發上,又往臥室穿上換上新的床單被子。
顧天準背對著自己沉默的乾活,隻有一件簡單的t恤穿在身上,能看出勁瘦的身子。
梨渦又掛在了程羽蕎嘴角,她把毛巾洗好擰乾,掛到顧天準的毛巾旁邊,看著兩條毛巾並排放著,心裡隻覺得滿足。
這人是不是也有點喜歡自己了?程羽蕎覺得是!
“早點睡,明天一早送你去學校,你們趕幾點?”
“七點。”
“好,六點半叫你。”
水壺的熱水都給程羽蕎用了,顧天準直接在水龍頭下洗了個冷水臉,反手往牆上一撈,把毛巾薅了過來,胡亂往臉上一擦。
不對勁!
毛巾上像是有淡淡的香味。
他回身一看,在水珠的縫隙裡看見自己的舊毛巾還掛在牆上鐵鉤上,而自己手裡的,是剛剛程羽蕎用的...
顧天準抿抿唇,手拍了拍額頭,將毛巾又洗了洗再掛了回去。
客廳裡,程羽蕎等著人出來,準備好好再解釋解釋自己半個月前的不良行為。
“顧一哥,我有話跟你說。”程羽蕎難得嚴肅起來,一定要挽回自己形象。
殊不知她的模樣落在顧天準眼裡,更讓人心悸。
“那天晚上我親了你...”
顧天準站在牆邊,眼皮跳了跳,輕輕舔了舔嘴唇。
“我其實不是故意的。”程羽蕎組織著語言,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不過也不能說完全不是故意的,我其實隻是想親你臉,誰知道你突然轉頭,就...就親到嘴了。”
顧天準喉結微動,突然覺得空氣中燥熱難耐,可還是一句話沒說,隻看著碎碎念的程羽蕎。
“然後我不是嚇著了嘛?就跑了...當然,我不是那種人,不是都說臭男人提起褲子就跑嘛,你放心,我不是這種人。”
“聽誰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顧天準皺眉看著她,不知道誰在教壞人。
“沒有沒有,瞎說的。你放心,我真不是那種人!”程羽蕎擔心被顧天準誤會,順便又找了個借口,“其實那天晚上我是喝醉了,我就喝了一口酒,然後腦子就不清醒了,見著你一時衝動。”
“醉了?”顧天準動了動身子,神色不明地看向程羽蕎,這話越說越離譜了,他聽著刺耳,“那天晚上,你醉了就要親人?那當時不管誰在你旁邊都親?”
“那當然不是!”程羽蕎一聽這話便急了,怎麼能汙蔑自己,“我隻想親你!”
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了,程羽蕎咬了咬嘴唇,發覺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了,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全毀了?
“算了,不說了,反正你應該知道我的呀,我是什麼人,你最清楚了...”程羽蕎自顧自念叨著,壓根沒注意對麵的顧天準的反應。
等見到他從櫃子裡拿出一瓶白酒,仰頭喝了一口時,隻驚訝地張大裡嘴。
“這麼晚了,你還喝酒?”程羽蕎看著顧天準喝完一口酒,喉結動了動,吞咽下去,抬頭看著自己,那眼神像是變了,有些不一樣,好像有火焰在燒,很是灼熱。
“你晚上還睡得著嗎?”
顧天準沒回答程羽蕎的話,兩步走到她麵前,直勾勾看著她,程羽蕎臉上白淨,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正疑惑地看著自己。
“我現在也醉了,我能親你嗎?”
咚咚咚,程羽蕎心跳加速,杏眼瞪得又圓又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顧一哥說的話?
“你...你說什麼?”程羽蕎被人嚇得一時結巴。
顧天準神色未變,又重複一遍,“我現在也醉了,我能親你嗎?”
手攥上褲腿,程羽蕎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眉眼一垂。
“行嗎?”
程羽蕎低聲回答,“嗯。”
話音剛落,一道陰影襲來,寬厚的手掌撫上了程羽蕎的臉頰,接著,便是唇瓣被輕輕碰觸。
程羽蕎感覺到那股乾淨清冽又混雜了淡淡的香煙的味道又來了,自己的下唇被輕輕一吸,惹得她一聲嚶嚀。
“弄疼你了?”顧天準微微移開,輕聲哄著她。
“沒...有。”
有字被顧天準吞了進去,程羽蕎剛張嘴說了一個字,就被人含住了,一時不能再發出聲音。
“嗯~”程羽蕎沒有見過顧一哥如此霸道的一麵,從一開始的溫柔到後來的強勢,自己的香舌被吮吸,彼此交換著津液。
程羽蕎感覺從頭到腳都在發燙,燙得她站不穩,隻能抓著顧天準的胳膊才有了力氣。
空氣逐漸升溫,程羽蕎淺淺的回應著男人的親吻,兩人都沒有經驗,卻在這個夜晚一起探索一起學習,將彼此口中的美好品嘗。
相濡以沫,就連呼吸都是燙的。
不知過了多久,顧天準終於放開了程羽蕎,四片唇瓣分開的一刻,他見著小姑娘的唇紅的顯眼,不好意思地彆開頭,隻覺得更加口乾舌燥。
沙啞著嗓子道,“睡吧。”
兩人臉上都在發燙,各自退了兩步,一時安靜,無人說話,隻有兩道急促的呼吸聲響起。
“那我去睡了!”程羽蕎沒敢再看一眼顧天準,紅著臉衝進了他的臥室,上床蓋上被子,將被子蒙過頭頂,偷偷在裡頭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想要尖叫出聲,卻不敢,心裡亂糟糟的,更多的是喜悅的情緒湧上心頭。
此刻隻能偷偷地笑著,雙腿在被子裡蹬了蹬,無聲地叫喊起來!
顧天準看程羽蕎如此害羞,隻能把話留到明天再說,一切都挑明了,他心情大好,睡在舊沙發上,隻覺得渾身輕鬆。
不過長夜漫漫,哪裡睡得著...睜眼閉眼都是剛剛的一幕...
“顧一哥,顧天準,你睡著了嗎?”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顧天準眯著眼沒睡著,聽到說話聲立馬睜了眼看過去。
他夜視能力極好,隻見到程羽蕎趴在臥室房門口,一手貼著門沿,一手攪動著門簾。
“怎麼了?睡不著?”顧天準剛想起身看看,又聽到程羽蕎開口。
“我想問問,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程羽蕎輾轉難眠,下了決心直接說清楚,起身看著客廳沙發上躺著的男人,眼睛亮晶晶地問他。
黑夜中,顧天準笑著歪了歪頭,聲音沉沉,“你想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你說了算。”
程羽蕎臉上掛起笑容,嘴角上揚,卻裝著矜持,隻輕描淡寫道,“哦~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