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 萬一師徒三人之前拒絕參加眾宗門的宴席引起了不少人的閒言碎語, 這次他們師徒三人拒絕了顧婠彤, 無疑就是捅了個馬蜂窩了。
“他們師徒三人算什麼玩意, 清月仙子親自上門邀請, 他們拒絕也便罷了, 竟然還口出狂言!”
“就是,怕是這三人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了, 真是給臉不要臉。”
“如今他們且囂張, 等過幾日宗門大比, 到時候必定要叫他們師徒顏麵掃地。”
無論是宗門弟子還是散修,所有人都是替顧婠彤不值,為顧婠彤發怒。
而顧婠彤這個當事人卻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什麼話。
這就更叫人替她覺得委屈了。
“今日叫諸位來, 是什麼原因,諸位心裡想必也很明白。”
說這話的是封魔宗的大師兄印嘉澤。
他原本在封魔宗內門排行第二, 可是徐白卿失蹤後, 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大師兄了。
印嘉澤是顧世月的弟子,也就是顧婠彤的師兄。
早已對顧婠彤心懷覬覦。
徐白卿失蹤後, 他本以為顧世月會讓他和顧婠彤成為道侶, 卻沒想到無論是顧世月還是顧婠彤都沒有這個意思。
這就讓印嘉澤坐不住了。
而這次邀請諸人來商談,為的是什麼, 眾人心裡也明白。
不過,眾人的意思都和他差不離, 故而也願意賣他一個麵子。
“印師兄的想法, 我們都很清楚。”
赤焰宗內門弟子邢昱瑾把玩著手上的玉扇, 露出苦惱的神色,“但是要對付那師徒三人,可不容易。蒼山大王的慘狀,在座諸位可都是親眼見到。誰也不想步上蒼山大王的後塵吧。”
邢昱瑾的話讓眾人後背一陣發寒。
一提到這事,眾人隻覺得當日蒼山大王那慘狀似乎曆曆在目。
“的確。”
印嘉澤不否認邢昱瑾的話,而是正色道:“所以,要對付那師徒三人,硬來是不可取的,咱們要做的,是要叫他們吃個悶虧,而且還要他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眾人一聽這話,一個個都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來。
“印師兄原來已經想到了法子,那就彆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們吧。”謝呈握著金折扇,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印嘉澤唇角勾起,笑著說道:“謝師弟,這法子需得你們賭坊幫忙,不知謝師弟可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謝呈臉上的神色僵凝住了,他有些後悔自己開口太早,竟是自個兒跳入印嘉澤的圈套裡。
他勉強咧開唇角笑了,“我有什麼不願意的,隻是我家那賭坊不過是個小地方罷了,怕是不能如印師兄所願。”
“你放心。”
印嘉澤打斷了謝呈的話,“這件事隻要你答應,接下來的事,我自有安排。”
謝呈眼皮抽了抽,想說什麼。
其他人已經紛紛開口恭維他果斷大方,句句話將他的後路都給堵死了。
謝呈的臉都快比鍋底還黑了。
謝呈家的賭坊名喚“千金坊”,這千金坊的名頭是來自這家賭坊出入的都不是什麼尋常人物,要麼是王侯將相,要麼是修真人士,而且這千金坊裡賭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賭的東西也是包羅萬象,有靈器、心法、仙丹、功法、武技以及靈石,因此在這家千金坊裡,金銀是最下等的賭金,故而才得了一個“千金坊”的名頭。
“千金坊?”
萬一看著麵前親自前來送請帖的謝呈,眉頭輕輕挑起。
“是,萬前輩,這是在下家族的賭坊,裡頭無論什麼東西都是應有儘有。萬前輩若是有空,不如和二位師兄一起過來瞧瞧。”
謝呈手掌心裡滿是冷汗。
對這位能把蒼山大王逼得自請入鎮妖塔的大能,謝呈心裡頭的敬畏絕非是一點半點兒。
他隻希望這位能像拒絕之前那些宗門和清月仙子的邀約一樣,拒絕他。
比起出事來,丟點兒臉算什麼。
更何況,現在帝都裡,誰不知道這位的脾氣。
被他拒絕了,也不丟臉。
“好。”
萬一饒有趣味地點了下頭。
謝呈怔了怔,夢地抬起頭來看向萬一,“萬,萬前輩,您,您要去我們的賭坊?”
“怎麼?不是你來邀請的嗎?”萬一反問道。
他的眸子裡清明一片,似乎看穿了謝呈的心思。
謝呈被萬一看得心裡頭咯噔一跳,結結巴巴道:“不,不是。”
“既然不是,那請你帶路吧。”
萬一說道。
謝呈咽了咽口水,幾乎心如死灰。
他心知印嘉澤這些人早已謀劃好,要借賭坊狠狠地落萬一師徒三人一番麵子,且還要狠狠地教訓他們一番,好叫他們知道厲害,為清月仙子顧婠彤討回顏麵。
謝呈仰慕清月仙子顧婠彤不假,可是再怎麼仰慕清月仙子,也沒到讓他願意為了清月仙子去得罪萬一師徒三人。
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被這麼算計,萬一師徒三人必定會把他們千金坊記恨在心上。
到時候,他們千金坊麻煩就大了。
可偏偏,謝呈被印嘉澤算計了一番,不答應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