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二十四橋明月夜中,散落秋風裡的蕭蕭落葉。
可顧婠彤和印嘉澤卻瞬間變了臉色。
連底下不少人的神色都跟著變了。
蕭聲響起。
無數的劍在半空中漸漸消失。
如夢亦如幻。
可是,在顧婠彤和印嘉澤眼裡,眼前的這一幕卻是一出噩夢。
“徐白卿!!”
印嘉澤失聲喊出了徐白卿的名字。
顧婠彤臉色蒼白,眼眸渙散。
她仿佛看到了這世間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身白衣。
一柄玉簫。
徐白卿緩緩抬眸,他臉上的笑意如過去一般溫柔,卻叫人見之仿佛置身於深冬裡的寒池。
“二位好久不見。”
徐白卿收起玉簫,微笑著說道。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印嘉澤驚慌失色。
他對著徐白卿,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卑和畏懼。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徐白卿反問道。
他反手拿著劍,衣袖在風中飄拂,“還是說,師弟和師妹不想看到我?”
底下眾人早已被眼前這一幕給弄懵逼了。
城牆上,顧世月更是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他盯著演武場,隨後轉過頭,咬牙切齒地看著萬一,“你早就有所預謀!!”
奚文驥等人也紛紛看向萬一。
他們的下巴幾乎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任憑他們事先怎麼揣測,都沒有預料到今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萬一垂著眼眸,語氣平靜如水。
顧世月咬牙。
他憤憤然捶了下桌子,便想去阻止徐白卿。
萬一斜了他一眼。
“這是比試,顧宗主若是橫插一手,那後果可就自負了。”
萬一什麼也沒做。
但他卻比做了什麼更叫人感到畏懼。
顧世月扭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萬一。
“萬道友,你何必維護徐白卿那個叛徒!”
萬一閉口不言。
一副油潑不進的模樣。
演武場上。
顧婠彤已經從一開始的慌亂中回過神來了。
她對徐白卿露出一個笑容,“師兄,原來你還活著,那真是太好了。”
“我沒死,師妹一定很失望吧。”
徐白卿笑著說出讓人臉色變色的話來。
顧婠彤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她抿著嘴唇,“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飛快地給印嘉澤使了個眼神。
印嘉澤這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他連忙附和道:“沒錯,徐師兄,你有何顏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和幽冥宗勾結,意圖謀害師傅和師妹,被我們發現後,叛出師門,如今你竟然以這種態度對師妹?”
“徐白卿和幽冥宗勾結?”
“原來他竟不是失蹤,而是因為叛逃嗎?”
“我就說,徐白卿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蹤,果真是有原因的!”
底下眾人吵吵鬨鬨。
眾人打量著上頭徐白卿三人,眼神都帶著懷疑。
“原來你們竟是打算用這種謊言來誣陷我。”
徐白卿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輕笑一聲,麵向顧婠彤,“可是師妹,我怎麼記得是你毀了我的靈根,奪走我的修為,並且還將我送給幽冥宗折磨,怎麼到頭來,事情反倒都是我做的了?”
“不可能!”
徐白卿的話一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少仰慕顧婠彤的人紛紛開口反駁,“清月仙子,絕不會是這種人。”
“沒錯,你不要空口誣陷她的清白。”邢昱瑾同樣義憤填膺地說道。
而諸位宗主們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顧婠彤是顧世月的女兒,顧世月表裡不一,他女兒也同樣如此。
徐白卿說的話,這父女倆不是不可能做的。
畢竟。
當初,徐白卿的失蹤就透露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而且,當日徐宗主的死也很有問題啊。
顧世月動彈不得。
他不是不想去阻止徐白卿說話。
但萬一的氣機已然鎖定了他,隻要他敢動手,他相信,萬一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徐師兄。”
顧婠彤紅著眼眶,她低垂著頭,眸子裡的惡意翻湧而上。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將徐白卿千刀萬剮!
她心裡的殺意已經按奈不住,隱藏在袖子裡的手悄無聲息地掐了個法訣,麵上卻是以一副委屈的語氣說道:“你我好歹也是青梅竹馬,自幼一起長大,你為何如此待我?”
顧婠彤的話幾乎讓底下眾人心都碎了。
徐白卿眸子微沉。
他盯著顧婠彤,忽而笑了一聲。
身後的劍如火龍般咆哮而出,瞬間將顧婠彤的劍擊落在地。
顧婠彤當即臉色一白,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小師妹。”
徐白卿的語氣很是悠長,“正如你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你。同樣的陷阱,我怎麼會中第二次?”
他頓了頓,語氣越發溫柔,“況且,小師妹難道以為我今日既然會來,會毫無準備嗎?”
顧婠彤猛地抬起頭來。
她此時的臉色出奇的難看,麵目猙獰,幾乎嚇了所有人一跳。
“小師妹,你難道忘了,我的玉簫也同樣可以留影。”
徐白卿笑得越發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