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臉上掠過一絲惋惜的神色。
他這次來,本來也有心想來找過去認識的人聊聊天喝喝酒,沒想到,故人早已圓寂。
“那這店是怎麼回事?”
感慨了片刻後,萬一就問起了店的情況了,當年,譚慧明在的時候,他製作出來的丹藥一顆難求,不知有多少丹修想要拜入他的門下,偏偏他卻挑中了由朱砂化形而來的小妖怪,而且一輩子就隻有這麼一個徒弟。
即便朱砂的天賦再怎麼不高,但由有丹仙之稱的譚慧明教導多年,怎麼也不可能把生意做成現在這個模樣?而且,他剛才發現,這間店的匾額——萬丹閣也都不見了。
朱砂的臉更加紅了。
他帶著懺愧說道:“萬年前,丹宗崛起,我本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不想那丹宗宗主侮辱師傅,為了讓他付出代價,我邀他鬥丹,卻沒想到後來遭到丹宗暗算,受了重傷。而後丹宗宗主趁此機會,在鬥丹比賽中打敗我。不但命我取下匾額,還徹底毀了我們萬丹閣的名聲。”
萬一越聽,臉色就越陰沉。
他知曉朱砂性格,朱砂的性子就如同他的原形一般,乃是正氣十足,心中無暇之人。
這種性格在修煉之道上是如虎添翼,可在其他事情上,則難免要吃虧了。
這鬥丹這件事,不必說,肯定是那丹宗事先摸清楚了他的性格,設局坑了他。
“朱老先生這番話可就說得不對了。”
門口傳來一把中氣十足的聲音。
夏誌遠帶著數個弟子出現在門口,他事先絕沒有想到,這在易寶街賣丹藥的人竟然和這萬丹閣的老鬼有關係。
萬一等人轉過身來,看向夏誌遠。
夏誌遠瞧到萬一等人的麵容時,瞳孔驟然收縮。
他的呼吸粗重,眼神中迸射出殺氣來,“是你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本來還想著等萬問宗的地人榜爭結束後,要尋那害死他兒子的幾個人報仇,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見他們。
“你是那要爭奪我們藏寶圖的那人的父親?”
僅僅看了一眼,萬一就瞧出來人的身份來了。
聽到萬一這話,夏誌遠的呼吸更加急促了,他握緊了拳頭,手背上滿是青筋,“原來你認得我。那就好,免得等會兒我殺了你後,你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朱砂老頭絲毫不給麵子地笑了一聲。
“丹宗的人還是一樣的狂妄,這位前輩,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夠把你們都弄死,你竟然還敢口出狂言地說要殺了前輩。”
“關你何事。老妖怪,你莫非是嫌命長,想跟你師傅一起上西天了?”
夏誌遠朝朱砂瞪了一眼,脾氣格外火爆。
朱砂立即拉下了臉。
彆人怎麼罵他都行,但是罵他師傅,那絕對不行。
朱砂當即擼起袖子,就想用這身老骨頭和他拚了。
夏誌遠絲毫不懼他,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朱砂的壽元將儘,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老妖怪,我們宗主當日仁慈,放過你一馬,你若是想死的話,我今日就可以幫你。”
“你……!”
提到當日的事情,朱砂氣得臉都紅了。
萬一伸出手攔住他,“慢著。”
夏誌遠冷笑道:“你攔著他又有何用,等殺了你們之後,我就送這老妖怪跟你們一起走。”
“本事不大,口氣不小。”
萬一淡淡說道,“萬年以前,你們丹宗用卑鄙的手段害了朱砂,今日,我倒是想要幫他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可真是可笑。”
夏誌遠不屑地說道:“當日,乃是當著所有人的麵,這個老妖怪輸在我們宗主手下,願賭服輸,哪裡有什麼公道可言?”
“胡說,那是你們先偷襲我,害我受了重傷,我才會在鬥丹比賽中失手。”
一提起這件事,朱砂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當年,是你裝作受傷,上門來求丹藥,我一時心軟,中了你們的當,在煉丹的時候遭你破了陣法暗算。否則的話,當年,你們丹宗宗主根本贏不了。”
萬一的眼神更加幽深了。
設局在鬥丹前害人,已經足夠卑鄙。
竟然用得還是這種方式,更加叫人不恥。
“成王敗寇。”
夏誌遠絲毫不感到羞恥,“是你愚蠢,才會有當年的橫禍。”
“既然這麼說。”萬一打斷他的話,“那你敢不敢和他再來一場鬥丹?”
他雙目灼灼地盯著夏誌遠。
夏誌遠眯了眯眼,他打量了下朱砂一眼,發現他的確是將近油儘燈枯的時候,笑了一聲:“你這是在自尋死路吧?以他這樣的情況,鬥丹的話,我們丹宗任何一個弟子都能打敗他!”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了。”萬一從喉嚨裡輕笑了一聲,“等會兒要是輸了,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這話怕是該我對你們說。”夏誌遠的語氣裡淬著十足的惡意,“要鬥丹的話,總該拿出些彩頭來。你們的彩頭,又是什麼?這老妖怪和這家店早已破敗,根本不值一提。你們若是不能提出足夠的彩頭的話,我們可不會隨便和你們鬥丹。”
“你想要什麼彩頭?”
萬一如何聽不出這家夥話裡頭的意思,直接就開口詢問。
夏誌遠的眼神中惡意濃得幾乎滴出來,“用你們的命來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