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朱砂真有依仗的話, 多年以前那場比試, 他就該拿出來了,何至於讓萬丹閣淪落到今日這種地步?
朱砂不慌不忙。
他取出了自己的丹爐,仿佛隨心所欲一般, 將那些丹藥投入其中。
動作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了。
馬琨亮嗤笑一聲,用看似惋惜實則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朱砂老前輩好歹曾經也是個人物,今日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竟然破罐破摔, 真是讓人無奈。”
可不是。
聽著馬琨亮的話, 眾人再朝朱砂看去, 心裡頭都有著同樣的想法。
那一邊的夏誌遠動作可以說是慎重了又再慎重,每一株藥材都是精挑細選地辨彆年份和藥力, 再取下適當的量放入丹爐裡, 而朱砂簡直就是像凡人在做一鍋燉一樣,把手頭上的東西亂七八糟地放了進去。
“看來,這次還是丹宗贏定了。”
一個劍修難免有些可惜地說道。
丹宗的勢力在修真界如日中天, 他們這些宗門沒少受到丹宗的氣,這次倘若丹宗輸了, 丹宗的氣焰自然就弱了;可要是贏了的話,恐怕要更加放肆了。
萬一一行人卻沒有多說什麼。
陳琛拿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他師父一眼, 見萬一麵色如常, 心裡就定了下來。
既然他師父沒表什麼態, 那就說明朱砂老前輩這局要贏, 不難!
“起!”
朱砂喝了一聲, 手中小巧的九龍吐火爐應聲而起。
丹爐渾身都被紅色的靈氣包圍, 在半空中盤旋著發出嗡鳴聲。
而夏誌遠雖慢了朱砂不少,但卻一點兒也不著急。
仿佛還如同閒庭漫步一板悠然自得。
他根本就認為朱砂輸定了,故而毫不著急,反倒想著慢慢來,借此機會好名震修真界。
“起!”
夏誌遠喝了一聲,手中的丹爐騰空而起。
底下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裁決台上的比試,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而在此時。
天空不知幾時陰沉了下來,一層層烏雲層層疊疊地密布在天空上,四周圍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怎麼天這麼快就黑了?”
修士們驚訝地抬頭看天,卻見到滿天烏雲壓城一般地傾頹下來。
突然間。
“轟隆——”一聲巨響。
天地間瞬間亮了起來,隻見烏雲之中有數不清的閃電,雷聲一聲接一聲,震得天地仿佛為之顫動。
“是渡厄金丹要成了?”
林長老驚訝地撚斷了自己的胡須,他素來最珍惜自己這一把胡須,但此時卻根本不在乎這些胡須,而是滿眼驚愕地看著裁決台上。
“是我師父丹要成了!”
馬琨亮興奮不已地說道,他臉漲得通紅,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身為夏誌遠的徒弟,夏誌遠要是成名了,他自然也有數不清的好處!
“不會吧。”
修長老低聲囔囔道,“這五轉渡厄金丹幾時這麼容易煉成?”
然而。
他的話音還未落,眾人就看到一道驚雷從天空上直挺挺地劈了下來。
這道驚雷劈中的不是旁人的丹爐,正是夏誌遠的丹爐。
驚雷如走蛇一般在丹爐上纏繞,整個丹爐瞬間也跟著亮的好像黑暗中的一個燈籠。
所有人都為這一幕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夏誌遠在這個時候卻不慌不忙。
他深吸了口氣,將靈氣注入其中,他是水木雙靈根,最適合煉丹不過了。
夏誌遠引著這雷電緩緩地融入丹爐的火焰之中。
這才不過是剛開始罷了,五轉渡厄金丹在煉成的過程中少說要經曆十八道天雷,這十八道天雷的威力既對金丹是災難,但也對金丹是好事,有了天雷的淬煉,金丹的品質才能夠更好,當然,要是挺不過去,這金丹被天雷打成粉末也不是沒有的事。
夏誌遠就曆經了好幾十次這種情況。
此時,才能算得上得心應手,能夠應對這十八道天雷。
第二道天雷又來了。
這一道天雷肉眼可見地比頭一道天雷更加粗,威力也更加大。
夏誌遠幾乎是繃緊了神經應對。
雷聲隱隱。
裁決台前,林長老等人卻麵色沉重。
比起夏誌遠那邊的陣仗,朱砂老前輩那邊風平浪靜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唉……”
林長老低聲歎了口氣,“看來朱砂老前輩這局是輸定了。”
修長老和江長老兩人默不作聲,臉上卻是忍不住露出惋惜的神色。
這次萬丹閣再輸給丹宗的話,日後便連再次崛起的機會都沒了,丹宗贏得了那個彩頭,實力必定更加強大,日後三大神宗,說不定不需幾年,就要變成四大神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