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陳琛帶著靦腆的笑容回到大殿。
他的手上不乏鮮血,臉上的神情卻很純真。
他進殿內之後,就看到萬一站在一根柱子旁邊,似乎在看著什麼。
陳琛走到萬一身後的時候,才看到萬一看著的東西是什麼。
萬一看著的是一個人,一個很俊美的男人,那男人雖然神色很是憔悴,但卻絲毫遮掩不了他容貌的俊美。
陳琛見到此人的時候先是為此人的樣貌驚了一會兒,隨後就看到洞穿此人琵琶骨和腿骨的四條鎖鏈。
“師傅,這是何人?”
陳琛好奇地問道。
萬一屈指一彈,四條鎖鏈應聲斷去。
那男人從梁柱上落了下來,雙眼微微睜開,得看到萬一和陳琛二人麵容時,心裡頭一驚。
他咳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的靈根被人取了。”
萬一盯著徐白卿,若有所思地說道。
被人取了靈根了?
陳琛聽到這話,不由多打量了徐白卿一眼。
萬一傳了他的隱心法中就有一門神通,能夠目視他人身上的命門和破綻。
方才不看還不覺得什麼,如今用神通一瞧,此人身上果然處處都是破綻。
徐白卿聽得萬一這句話,眼睛微微睜開,“前輩果真是好眼力。”
他此時渾身上下毫無半點兒力氣,連說一句話都是斷斷續續。
萬一見他說話艱難,便從袖中取出一瓶丹藥來。
他的手指一點,那丹藥便從瓶口出來,飛到了徐白卿嘴邊。
“這是治療你身上內傷的丹藥,你且吃下。”
徐白卿一聲不吭,沒有多問什麼,就直接將丹藥吃入肚內。
這些日子來,他從天之驕子墮為一個階下囚,還險些成為花無淚的爐鼎兼傀儡,這其中的落差已經足夠讓一個正常人瘋了,但是徐白卿沒有瘋。
他忍耐著痛苦,等待著一個脫身報複的機會。
而今,機會就在他的眼前。
方才,萬一大殺四方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的,不僅僅隻是花無淚,還有他。
徐白卿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機會。
無論他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隻要這個人能夠幫他報仇!
“你倒是不怕我在丹藥裡下毒。”
萬一帶著幾分讚許地說道。
他可不會隨便就救人,若不是發覺此人竟然與他有緣,萬一是不會隨便插手其他人的事情。
“前輩若是想殺我,何必多此一舉?隻需把我丟在這裡,不用幾日,我便會死了。”徐白卿感覺自己內力漸漸地有了力氣,便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聰明。”
萬一道。
“既然你這麼聰明,你再猜猜我為何救你?”
萬一似笑非笑地問道。
徐白卿皺了皺眉頭,卻是一時想不透萬一的想法。
這位前輩的修為境界在他看來,少說都得是金丹期的大能。
他也不明白萬一為什麼救他。
一旁的陳琛卻是靈機一動,主動說道:“你還不明白,師傅救你,自然是因為看中你,想要收你為徒。”
徐白卿愣了愣,隨後眼裡掠過驚喜的神色來。
他張了張嘴,下意識地看向萬一。
萬一:???
他心裡一陣懵逼,他什麼時候說要收徐白卿為徒弟了?
陳琛瞧了眼萬一“默認”的神色,更覺得的確是如此,連忙催促徐白卿道:“二師弟,你還在等什麼?”
徐白卿回過神來,乾脆利落地喊了一聲:“師傅。”
萬一表情一臉木然。
他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琛一眼,默默點了下頭。
人家師傅都叫了。
他還能咋地!
也罷,一個徒弟也是趕,兩個徒弟也是養。
說不定。
他和徐白卿的緣分就真是師徒緣。
萬一有點兒頭疼。
推演之術,往往涉及到自身的,就越發難以推演。
尤其是他如今修為高,要想推演自身的事情,就越發難了。
“去換身衣裳,隨我們離開吧。”
萬一沉穩地說道。
陳琛立即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套衣裳,遞給徐白卿,“這是家父為我準備的衣裳,師弟若是不嫌棄,就去換吧。”
“多謝師兄。”
徐白卿道了聲謝,去把衣裳換了上去。
他穿衣的時候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不到一會兒工夫,琵琶骨處和腳骨處的傷口已經愈合了,至於其他的鞭傷更是早已痊愈,連半點兒痕跡,半塊疤痕都沒留下。
徐白卿心裡訝然不已。
越發覺得自己拜師拜得無比正確。
不管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是正道也好,邪修也罷。
顯然這人能夠幫助他實現報仇的願望!
顧婉肜!
你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換好了一身衣裳後,徐白卿從殿後走出。
陳琛見得他的模樣時,也不禁晃了晃眼,忍不住讚道:“師弟的模樣真好!”
他見過的青年才俊不少,但卻從未見過似徐白卿這樣相貌的人,隻能用“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來形容。
當然,陳琛是把萬一排除在外了,在他看來,他師傅是不可直視的,自然不會對他的樣貌做出評判。
徐白卿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既然換好衣服,那我們走吧。”
萬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