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一個精通琴棋書畫,深諳男德男戒的劍修。
一個博學多才,僅憑理論知識就能乾趴修真界百分之九十正經音修的男人。一個教出了三個不同類型的徒弟,憑借一己之力貢獻了全書一半反派的魔頭。一個認真起來能把修真界鬨個底朝天的反派。
他曾以為,在經曆了上輩子愛人的慘死之後、在經曆了一朝重生的衝擊之後,這世上早該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震動了。直到他遇到了虞闕。
他摯愛一生的教育事業在虞闕身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考驗,他教出了三個反派大佬的能力在虞闕身上受到了嚴峻的挑戰。
他曾以為他的重生是命運給予他的饋贈。直到他遇到了虞闕。
他這才明白,原來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他經曆了一場自他收徒以來最為艱難的教學。他教的身心俱疲。虞闕聽得飽受摧殘。兩個人都覺得自己非常的痛苦。
一時之間,江寒住的主峰優美的小調和嘶啞的鬼嚎齊飛,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整個主峰方圓百米之內所有還能喘氣的東西紛紛奔逃。
主峰之下有一棵有了些靈智的榕樹,在這裡生長了幾百年都鹹魚度日,如今,它隻恨自己為什麼在之前那幾百年如此的鹹魚,以至於如今彆人都能拔腿跑,它隻能在原地忍受痛苦。
鹹魚幾百年的榕樹下定決心好好修煉,從此成為內卷之源。
師尊費解∶"明明指法是對的啊,我看著你一個音一個音的拉的,為什麼結果卻大相徑庭?"虞闕斟酌道∶"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賦異稟?"
能把樂曲拉的十分悅耳動聽是一種天賦,但能把一首曲子拉的難聽成這樣,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天賦呢?
師尊∶.…
師尊皺眉沉思∶"可是,我記得之前你還拉過可以成調的曲子啊,那個叫什麼來著?《我在東北玩泥巴》?"雖然曲風詭異了一些,但那首曲子委實也能算得上是曲子。
虞闕∶.…."
她沒敢說那首成了調的曲子是金手指作用下係統托管的結果。
於是,最終師尊隻能歎息,虞闕也跟著歎息。
這樣一場教學持續了半個時辰,在師徒二人的情緒都瀕臨崩潰之前,住的離主峰最近的師娘過來了。
師娘委婉的表示,她雖然算不上見多識廣,但也算是見過幾個音修的,虞闕與她所見過的音修都不同委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奇才。
師娘走了之後,師徒二人一起在門口農民蹲,懷疑人生。半晌,師尊突然悟了。
他看著虞闕半天,猛地起身,一臉嚴肅道∶"你說得對!"
虞闕∶"哈?"
師尊轉了兩圈,鄭重道∶"我明白了!"虞闕∶"嗯??"
然後,虞闕就看到自己師尊一臉"悟了"的表情,鄭重道∶"你說得沒錯,能難聽成這樣,也著實是一種天賦,音修歸根結底也隻是一種攻擊手段,就像劍修有的追求速有的追求力一樣,誰又能規定音修的曲子一定要好聽呢?能難聽的險些連為師也頂不住,這樣的曲子又豈是千千萬萬好聽的曲子能比得上的!我江寒就是要教出修真界第一個難聽的音修!"
…她那一生不服輸的師尊如是說。
他鄭重對虞闕道∶"從今以後,你隻需要做你自己,不需要模仿彆人,其他的,為師會向整個修真界證明!"
虞傾∶".…"
她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何陷入了莫名亢奮中的師尊,艱難道∶"你開心就好。"…….第一難聽的音修。總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名頭。
虞闕腳步沉重地離開了主峰。
從主峰到她住的那座山峰,虞闕如果徒步走的話,估計能走上一個時辰。於是虞闕毫不猶豫地掏出了自己的寶貝光輪2000。她騎著掃帚,起飛。
飛到高空之中,頓時一覽眾山小。
此時,有穿著滄海宗弟子服的人抄近道匆匆從他們宗門上空路過,一抬眼看到一個騎著掃帚的人飄到半空中,"臥槽"了一聲,險些一腳從劍上滑下去!
他不由自主道∶"兄弟,牛啊!"
虞闕矜持地衝他點了點頭,道∶"兄弟,借過。"
剛在滄海宗山門外落劍,弟子正想往裡跑,就見宗門大師兄謝乾秋從門裡出來,皺眉看著他,訓斥道∶"急急忙忙的,成何體統!"
那弟子當即興奮道∶"師兄,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在七念宗上空看到……"他還沒說完,謝千秋眉頭忍不住就是一皺。他沉聲道∶"七念宗的人回來了?"
弟子點頭∶"是呀是呀,但這不是重點,師兄我告訴你,我今天從七念宗上空借道,居然看到有人禦掃帚飛行!奇人奇事啊!"
謝乾秋頓時一頓。
他緩緩道∶"你說,看到有人禦掃帚飛行?"弟子點頭。謝乾秋∶".….
十金宗.禦掃帚飛行….…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人絕對是虞闕。
畢竟,除了她,他想不到七念宗還會有其他能想出禦掃帚飛行這種操作的生物。這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那個當著修真界諸多宗門的麵,艱難的選擇要不要吞劍的夜晚。當著那個弟子的麵,謝乾秋的臉色緩緩的繃不住了。
....
虞闕飛回自己的住處落下掃帚時,就聽到係統冷不丁的又提示道∶"男主黑化值上升百分之五,如今總體黑化值百分之十。"虞闕∶"???"她聽得滿腦袋問號。這怎麼好端端的又黑化了?
她不由自主"嘖嘖"道∶"這男主心態不行啊,動不動就黑化的,難不成是痔瘡頻繁發作以至於影響了心態?嘖嘖,也是可憐。"
她此時已經完全忘了那"痔瘡"的謠言到底來源於誰。
虞闕感歎完,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開始打量起自己那三間茅草屋。坐擁十座山峰住茅草房什麼的.…虞闕覺得略沒有排麵。
她一邊想著什麼時候給自己的房子翻修一下,一邊打量著四周。
雖然這隻是師尊口中"被挑剩下"的山峰,但這裡的環境著實是沒得挑的。
賣
她的小茅草房周圍是一整片的竹林,竹林外環繞著鬱鬱蔥蔥野花野草,生機勃勃十分可愛。-小溪從竹林中貫穿而過,一直流到遠處一個小斷崖,變成了一個小型的瀑布。
美…….是真的美。但虞闕總覺得不得勁。
她看著這一整座山上大片大片的空地、看著那被溪流衝刷出來的沃土、看著這向陽的一麵光照很好的陽光…
她不由自主地想,這麼一大片地,不種點兒什麼東西簡直可惜了!
若是把那滿地的野花野草拔了種上小青菜小白菜小黃瓜的話.…..而且,這竹林裡的筍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啊…….虞闕突然覺得蠢套欲動!她的DNA,動了。
炎黃人!炎黃魂!不種菜不是種花人!
虞闕想到就做到,當即拉著自家師姐一起下山采購。師姐∶"小師妹要買什麼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想,小師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雖然日用品給她準備好了,但也難保不缺衣裳釵裙胭脂水粉一類的。
她開始回憶山下好一些的胭脂鋪子有哪些。
然後她就聽到自己小師妹說;"我要去買鋤頭犁子肥料種子,師姐,你喜歡吃小白菜還是小黃瓜?你喜歡吃的我可以多買一點。"
師姐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做什麼?"虞闕微笑,周身帶著神農般的聖潔∶"我要種地。"
姐∶.師姐臉上一片空白。
生平第一次,她沒想到有人的愛好居然是…….種地?師心情複雜地想,小師妹,還真是與眾不同。
師姐默然陪著虞闕下了山,到了山下凡,人的城池中,全程沉默地看著她的小師妹姿態熟練地買齊了一係列農具。
她的小師妹甚至還會和一群一輩子正兒八經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一起姿態豪放的蹲在賣種子的攤子上,動作嫻熟的挑選種子,時不時還能和周圍的老大爺們討論幾句種子的優劣,絲毫沒有違和感。
買完之後,一個老大爺欣慰地拍著小師妹的肩膀,感慨道∶"是個種地的好手啊!"她小師妹聞言十分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從賣種子的攤子裡出來,半路上又遇到了有人賣打折雞蛋,她小師妹耳朵一動,她還來不及陰攔,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小師妹急吼吼的和一群挎著籃子的大爺大媽們一起衝雞蛋而去,那小小的攤子囊時間被擠成了戰場!
盛鳶堂堂一禦獸師,能統帥千軍萬馬的妖獸,近日卻硬生生被一群凡人擠的無下腳之地。
她徒勞無功的伸著手∶"小師妹.…."她小師妹在人群中豬突猛進,如魚得水。盛鶯∶..
半晌,小師妹掂著一籃子雞蛋,快樂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盛鳶虛弱道∶"小師妹,我們可以走了嗎?"虞闕鄭重將雞蛋放進儲物袋裡,道∶"可以了。"
一路無言。
半晌,盛鳶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師妹,你為何對農事如此熱衷且熟練?"而且明明不算困頓,卻對打折的雞蛋這麼情有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