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秋揉了揉額頭。
不為何，他下意識地想到了晏行舟。
昨日，他收到了一個不名信息，那信息上的內容讓他很在意。
魔胚惡種。
那人隻說修真界出了魔胚惡種，但謝千秋追問過去之後，發出的信息卻像石沉大海一般，渺無音訊。
對方並沒有說誰惡種，什麼惡種。
但謝千秋莫名的想到了晏行舟。
晏行舟……
自從他拜師起，七念宗與他們滄海宗毗鄰，明明隻個幾個人的小宗，可不管師尊還掌，都仿佛對那個宗頗有忌憚。
謝千秋隻，那他見過的最不像樣的宗。
師尊個劍修，收了個禦獸師大弟子，一個半妖二弟子。
謝千秋入第三年，那位寒月仙尊出半年，突然領回來一個陰鬱寡言的少年，那他的小弟子。
謝千秋不那個小弟子的來曆，但他曾偶然看到掌親去七念宗，為了那個少年，險些和寒月仙尊拔劍相向。
他偶然窺見過掌和寒月仙尊的談話。
掌說，“我不可能讓一個不人不魔的孩子……”
隻這隻言片語，讓謝千秋意識到，那少年和魔有關。
從那之後，掌相比於忌憚寒月仙尊，仿佛更忌憚那個叫晏行舟的少年。
晏行舟和魔有關。
謝千秋幾乎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覺得，那個不名信息中的魔胚惡種，晏行舟。
還有今天這個暴斃的魔修……
謝千秋抬腳走出了山洞，內師弟連忙追了上來。
山洞，虞玨臉色發白，程青輕言細語地安慰她。
虞玨看到他們出來了，連忙後退了兩步，仿佛意要和程青保持距離一般。
她那雙秋水般的眼睛看了過來。
往常，看到這雙和自己記憶中一般無二的眼睛，謝千秋總會不忍心。
而這次，他卻莫名覺得有些厭倦。
虞玨想要說什麼，謝千秋平靜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們自己回滄海宗，把事情稟報給掌。”
虞玨立刻問：“那師兄你呢？”
謝千秋頭也不回：“我再回一趟食為天。”
虞玨看他的背影，下意識地咬了咬唇。
……
謝千秋走得飛快，很快進了內城。
然而他往食為天的腳步卻突然一頓，視線落在了街邊一個賣書封小攤子上。
七念宗的小弟子虞闕正站在那裡探頭探腦，片刻之後，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做賊一樣走了過去，悄聲和攤主說些什麼。
謝千秋耳力很，清楚的聽見她讓攤主給她模仿幾個書封，那攤主打包票說自己一定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他一愣，然後忍不住一笑。
他這個小師妹在乾什麼。
弄個假封皮套在雜書上偽裝自己在看正東西，他底下的小師弟小師妹常如此。
他笑看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不想到了什麼，笑容緩緩隱去。
他沉默片刻，走了過去。
然後把那個小師妹給嚇了一跳。
她飛快的把假書封往儲物戒裡塞，轉頭：“小師兄，我沒有……”
一看到他，猛然鬆了口氣，勉強：“原來謝仙君，失禮失禮。”態度十分的敷衍。
謝千秋也沒在意，看了她片刻之後，淡淡問：“你口中的小師兄，晏行舟嗎？”
虞闕納悶：“我除了這個小師兄，還有哪個小師兄？”
謝千秋頓了頓，正色問：“虞闕，你真的，你小師兄個什麼人嗎？”
虞闕聽到這句話，突然沉默了下來。
她一臉的沉痛。
謝千秋繼續：“你可，你那個小師兄，他其一個魔……”
“我！”沉痛的小師妹飛快的打斷了他。
她一臉絕望：“小師兄他……一個魔鬼。”
謝千秋一愣，隨即大為震撼。
魔鬼。
虞闕她……居然真的？
他有點兒給整不會了，斟酌：“你既然，那……”
虞闕聽，便舉起了手中的書封。
她：“他若不一個魔鬼，我怎麼會買這些東西。”
謝千秋看了看書封，看了看她。
他一時間腦洞發散。
難不成晏行舟他還會乾涉虞闕的修煉，所以不得已，這個小師妹才買假書封掩人耳目？
很有可能。
謝千秋當即正色：“你的話，為何不和其他人說。”
虞闕麵色慘淡：“我師中，誰人不晏行舟個魔鬼！”
謝千秋一時間啞口無言。
了，當年掌和寒月仙尊爭執，寒月仙尊必然在晏行舟惡種的情況下依舊收徒的，如此的話，七念宗怎會不。
他頓了頓。
七念宗，但晏行舟依舊七念宗的小師兄。
現在……不插手的時機。
他最終隻能：“你若害怕了，可以來滄海宗找我。”
說完，他轉身便匆匆離開。
隻留下虞闕，一頭霧水的摸腦袋。
她納悶：“小師兄魔鬼不假，他布置這麼多作業我當然害怕，但我找他謝千秋有什麼用？他還能幫我學習？”
全程目睹了虞闕怎樣和人雞同鴨講的係統不敢吭氣。
虞闕莫名其妙的拿自己的假書封回去，準備套在話本上趁機摸魚。
她回去之後，師一行人便準備離開了。
虞闕從未如此期待過趕路，因為這樣她不用學習啦！
虞闕二話不說的騎掃帚，一馬當先飛馳而去。
然而事證明，虞闕她想多了。
隻要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小師兄堅信這個，趕路的時候也沒忘了督促虞闕學習。
當虞闕第一次騎掃帚騎到半截，突然被小師兄考樂識時，虞闕一臉驚恐的看過去，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七念宗眾人看得歎為觀止。
虞闕本以為趕路還要學習已夠痛苦了，然而回到七念宗之後，她卻發現還有更痛苦的。
虞闕開始被迫閉關學習。
一天二十四小時，小師兄恨不得給她掰出四十八小時。
一天兩天，她勉強忍得住。
第三天，虞闕徹底不行了。
她突然問晏行舟：“小師兄，我不哪裡得罪過你？”
晏行舟沉默片刻，微笑：“當然沒有，我隻不過想讓小師妹上進罷了。”
哦，那有了。
她沉默片刻，真誠：“小師兄，學無止境，你難不想和我一起學習嗎？”
晏行舟遺憾：“很可惜，這些我都會了。”
虞闕想了想，誠懇問：“那這修真界，有什麼你不會的嗎？”
晏行舟聞言，嗤笑一聲。
他到這個時候，麵上才流露出幾分傲然。
他平靜：“這世間萬事萬物，在我眼中一眼都能看得到底，一眼能看得到頭的東西，誰值得我去學？”
他此時，流露出的屬於惡種的那將整個世界都看做塵埃的漠然。
係統看的膽戰心驚。
它最，這惡種最隨心所欲，誰能想到他原著裡一心滅世，隻對這個世界厭倦了呢？
它有心想提醒宿主兩句，卻看到了宿主露出了迷之微笑。
它突然有了一種不的預感。
它看到自家宿主帶一種憐憫的笑容，蠱惑：“那小師兄，你想不想要點兒有挑戰性的東西？”
晏行舟挑眉，看了過去，“有挑戰性的東西？”
虞闕自信微笑。
她打開了係統商城，不緊不慢的從中取出了一本書。
下一刻，那本書被虞闕一把拍到了小師兄麵前。
虞闕冷笑：“嗬，沒什麼挑戰嗎？”
晏行舟低頭看了過去。
《高數學》第七版上冊。
同濟大學數學係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