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推開門之前,哪怕是虞闕這麼個半吊子修士,都能察覺到門上氣息濃烈禁製。
然而他推開門那一刻,那禁製仿佛認這是玉林樓人一般,瞬間消散。
光亮緩緩透來。
虞闕睜大眼睛,隨著門被推開,門內情景緩緩現在她眼前。
她小師兄和謝千秋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劍拔弩張,氣氛緊繃,仿佛隨時會打起來一般。
臥槽這一會兒功夫發什麼!
這形勢不明啊,可不是打架地啊!
虞闕瞬間化身消防救火員,直接衝進去想要拉架,張開嘴就準備叫他們名字。
然後她猛然反應過來。
不對,既然他們名字都沒有暴露話,那麼小師兄和謝千秋名字最好也不要暴露。
於是到嘴邊話一轉。
虞闕聲嘶力竭道:“花兒!紅兒!你們不要再打啦!”
晏行舟和謝千秋虎軀一震。
兩個人緩緩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仿佛聽到什麼極為可怕事情一般。
虞闕見他們沒動手,鬆口氣。
她語心長道:“花兒,紅兒,我們得大局為!”
沉默。
死一般沉默。
良久,晏行舟突然笑來,他溫柔問道:“剛剛,你叫我們什麼?”
虞闕頓頓。
她忘記,他們誰叫花兒,誰紅兒。
她轉頭看向狗蛋。
狗蛋公子從容上前。
他雙手合十,對晏行舟讚歎道:“花兒公子,果然好名字。”
他又轉頭看向謝千秋,笑道:“紅兒公子。”
花兒公子晏行舟:“……”
紅兒公子謝千秋:“……”
晏行舟沉默良久,冷冷道:“你說,我叫什麼?”
虞闕當即就支棱起來。
她怕自家小師兄嫌棄這個名字土,不肯合作,從而暴露名。
她狂眼色道:“你叫花兒啊,你忘?我,翠花!師姐,如花!莫姑娘,春花!”
虞闕震聲道:“我們是花朵大家族啊!”
神特麼花朵大家族!
此時此刻,三朵花時對視一眼,時看向虞闕。
晏行舟也來不及嫌棄自己名字,他腦海隻有一個念頭。
熊孩子不揍不老實。
在滿屋子“花”,狗蛋和紅兒格格不入。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看著持續性作死虞闕和她麵無表情門們,不約而後退一步。
有那麼一瞬間,謝千秋居然也不覺得自己名字難聽,他甚至還覺得紅兒挺好。
總比那見鬼花兒強。
一刻鐘之後,虞闕垮著個批臉,揉著屁股坐在圓桌旁。
其他人仿佛沒看到一般,若無其事地交流著關於這棟樓情報。
其實主要是已經在樓待三天聖僧說自己所見所聞。
晏行舟看著他,早已認這是上輩子佛子。
他這輩子,居然還有和佛子聯手時候。
他突然一笑,溫聲道:“狗蛋公子,你一個佛修,是怎麼靠近玉林樓,又是怎麼被抓進來?”
狗蛋公子不在意他口試探,溫和道:“準確說,我不算被抓進來,我是來救人,主動進入玉林樓,然後便不去。”
救人?
幾個人對視一眼。
難不成這玉林樓,他們,還有人被困?
狗蛋公子繼續:“五天之前,貧僧所在陀藍寺收到玉京之主求救信號,地點就在玉林樓,貧僧被派來打探消息,誰知一進玉林樓,便不去。”
玉京之主?
那不是師娘師門千機閣閣主師弟嗎?
師娘驚呼:“師伯?他失蹤?”
狗蛋公子看向她,然道:“原來春花姑娘居然是千機閣弟子,沒錯,玉京之主陸廣陵三前就失蹤,隻不過怕玉京亂起來不好打理,一直瞞著眾人罷。家師和陸施主是好友,這件事,便也隻有家師和千機閣閣主知道。”
他敲著桌子,沉吟道:“其實這玉林樓發失蹤之事不止一起,從九前開始,哪一屆花魁大賽評選來花魁無故失蹤,死不明,陸施主尋遍玉京未曾找到,還特意托家師尋找。之後又三,又一屆花魁評選,那一屆花魁也是無故失蹤,陸施主這覺得不對勁,怕是有仇敵故意迫害自家花魁,於是等再三之後,陸施主為引人上鉤,親自競選花魁……”
他還沒說完,師娘便震驚道:“陸師伯競選花魁?他不是個紋身絡腮胡大漢嘛!”
狗蛋公子神情瞬間古怪起來。
半晌,他誠道:“陸施主剃掉胡子,減肥成功之後,還是能稱得上花魁。”
師娘:“……”
他咳一聲,冷靜道:“總之,那一屆花魁評選,評選來花魁正是陸施主。”
他說時候,虞闕眼疾手快,飛快搜上一屆花魁評選花魁。
留影上公子唇紅齒,活脫脫一風流倜儻俏公子。
怎麼也想不到師娘口絡腮胡子壯漢樣。
狗蛋公子道:“花魁評選之後,他便也失蹤,千機閣閣主這些百般尋找,為失蹤那三人也不敢封玉林樓,一直到五天前,家師突然收到陸施主傳音,說他仍在玉林樓,家師再去回信時,卻仍舊是音信全無。”
“誰知道。”狗蛋公子苦笑道:“貧僧一來,便不去,這有結界,絕非尋常。”
“先天結界。”師娘突然說:“先前我還不確定,但你這麼說話,這是先天結界無疑。”
“先天結界……”狗蛋公子沉吟。
“狗蛋公子。”師娘突然問:“我有一個問題,師伯若是有機會傳音來,為何不找掌門師伯,而千迢迢傳音給陀藍寺呢?”
師娘眼神銳利。
狗蛋公子沉默片刻。
然後他平靜道:“關於這個,我來之前也不懂,現在,我明。”
他冷靜道:“每一次失蹤都是花魁,這棟樓想要帶走人,在相貌上都有一定要求。”
虞闕下意識點頭。
對,這棟樓就是個顏狗。
然後她便聽見狗蛋公子道:“千機閣弟子都是一表人不假,但是場麵打鐵,身姿難免雄壯,陸施主競選花魁時候,光減肥減肌都減三,這勉強合格,所……”
他看向師娘發達肱二頭肌。
師娘:“……”
她看看唇紅齒和尚,又看看自己六塊腹肌。
“明。”她冷靜道:“你們陀藍寺比我們千機閣顏值。”
狗蛋公子臉一紅:“不敢不敢。”
他連忙轉移話題:“我發現自己不去之後,想過辦,我那時決定釜底抽薪。”
虞闕疑惑:“怎麼釜底抽薪?”
狗蛋公子平靜道:“競選花魁,像陸施主一樣,花魁名頭誘那先天結界把我抓走,陸施主既然現在都能傳音來,想必被抓之後無性命之憂,我先和陸施主彙合,再作打算。”
好家夥!身飼虎!
虞闕頓時充滿敬意!
“但是。”狗蛋公子又道:“花兒和紅兒公子突然現。”
虞闕:“???”
他慚愧道:“我競爭不過雙子,這花魁名頭,究竟是落在花兒和紅兒公子身上還是落在我身上,猶未可知。”
虞闕:“啊這……”
一直事不關己晏行舟和謝千秋猛然抬起頭,麵色鐵青。
狗蛋公子依舊一臉羞愧:“可成為花魁事關我能不能把其他人救來,也事關我們能不能破開結界去,花兒公子,紅兒公子,接下來,我們就是競爭對手!”
晏行舟沉默。
謝千秋也沉默。
良久,晏行舟冷笑道:“花魁?我稀罕那玩意?”
而這時,虞闕看著玄鐵令,沉默下來。
她平靜道:“師兄,你不稀罕花魁,但花魁好像稀罕你。”
玄鐵令上,雙子得票一騎絕塵。
斷層第一。
競爭?毫無競爭。
虞闕投票手左右為難。
她是該遵從自己內心,投給雙子,還是該救小師兄一命,買水軍把狗蛋公子刷上第一,免得小師兄被抓走之後落得個色待人下場?
而這時,狗蛋公子也看到投票。
他沉默良久,閉目道:“我輸。”
“是貧僧色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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