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絲毫不意外∶你應該明白,以你的身份,我不可能把胎珠給你。
晏行舟漫不經心∶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是找你要,而是通知你,我的胎珠,我該拿走了。
主持沉默良久∶我能否問一問,你到底想做什麼?一個惡種,千方百計的要拿回胎珠。他不得不多想。
而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也想到了千百種答案,每一個都足夠讓他頭疼。
直到他聽見麵前的青年平靜道∶哦,我隻是想平平安安的結個婚、成個親。主持∶???你在說什麼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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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族。
一室詭異的陣法泛著血色,鬼王赤.裸著半身從血池之中踏了出來。四下的鬼族神情激動∶恭賀鬼王蘇醒!恭賀陛下蘇醒!
鬼王對四下的歡呼聲置若罔聞,視線隻落在了血池旁的少女身上。
他走過去,半蹲下來,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少女麵色蒼白。
鬼王皺了皺眉頭,道∶你就是虞玨?虞玨抖著嘴唇,顫聲道∶我是.…..
鬼王神情陰晴不定,好半晌,仿佛終於明白了什麼。他冷冷問道∶你的姐姐,叫什麼?
虞玨被他問的心中一冷。她想起了自己母親的話。
你是鬼王之女,是鬼族公主,隻要你能救醒鬼王,你會是鬼族的恩人。但…真的是嗎?
明明救醒他的是她,為何他會問虞闕。
她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她叫虞闕。
鬼王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出來∶虞闕,好一個虞闕,還真是我的好女兒!
虞玨猛然抬頭。鬼王看到她,又笑了。
他低聲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虞玨壯起膽子,道∶是、是什麼?
鬼王緩緩道∶現在,你在滄海宗的師兄謝乾秋正帶著人馳援陀它藍寺,我要你帶著我鬼族兒郎劫殺滄海宗弟子,隻要你能帶回滄海宗弟子的人頭,證明你能和修真界一刀兩斷,那你就是我最好的女兒,我可以應你任何一個要求!
虞玨心中突然升起希望∶任何一個嗎?鬼王含笑∶任何一個。
她壯起膽子∶那我要是要虞闕的靈根呢?鬼王看了她一眼,輕笑∶自然也給你。
虞玨咬了咬牙∶好!隻要滄海宗一個人頭就可以。
師兄,她也是迫不得已,但她……絕不會動你。
虞玨被人抬著離開,一旁有人為鬼王遞上外衣,低聲問道∶陛下,難不成,我們鬼族要有公主了?
鬼王嗤笑一聲∶什麼公主,看她好用不好用吧,好用就留下,不好用…….他輕笑一聲,沒繼續說下去。
那人心領神會,又道∶陛下,虞玨的母親,您可要見一見?鬼王∶看一眼吧。
那人就頓了頓,道∶可是,我們這次帶回來兩個人,互相都指認對方是虞玨的母親。鬼王漫不經心,那就先帶一個給我看看。
好的。
他走了下去,想了想隨意指了一個人給鬼王帶過去。虞檢之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拉了下去。他驚恐∶我不是!快放開我!
個鬼族當即就堵住了他的嘴∶喊什麼喊!
虞檢之目呲欲裂!
終於,他驚恐的被帶到了鬼王麵前。
鬼王托著下巴看他∶你就是那個生下我血脈的女人?虞檢之∶.…….老子特麼不是!你清醒一點!我是男的!
但鬼王看不出他眼睛裡傳達的悲傷。他對待女人,一向隨意。
而沉睡這麼多年,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於是他也不在意麵前的是誰。
他輕笑著,將那女子拉入懷中,解開他的腰帶……而被晏行舟動過手腳的變性丹,就是在這時失效的。
於是,鬼王低下頭,虞檢之也低下頭,兩個人都沉默了。鬼王臉上漫不經心的笑緩緩消失。片刻之後,大殿之中響起兩聲驚天怒吼。
鬼王∶啊啊啊啊!虞檢之∶啊啊啊啊啊!
沒人知道那一天究章發生了什麼。
但是據說,從那天之後,鬼王就再也沒碰過女人了。
..
虞闕回去之後,輾轉反側,不知道為什麼,總想到那莫名被主持叫過去的小師兄。他叫小師兄到底乾什麼呢?總不會是真的出家吧?
係統被她鬨的不得安寧,身心俱疲地問道∶宿主,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虞闕∶嗯?你這叫關心則亂!
虞闕不理它,起身,想了想,去找了佛子。
誰知道佛子也正好要找她,兩個人直接在走廊就碰上了。虞闕∶我想問.…佛子∶貧僧想問…….
兩個人同時頓住。
片刻之後,佛子歎了口氣∶虞姑娘,您想問什麼?虞闕就看向他∶佛子知道主持找小師兄,是要說什麼嗎?
佛子頓了頓,突然抬起頭,也問∶那虞姑娘知道,您的小師兄,是個惡種嗎?虞闕霧時間呆住。
小師兄是惡種,他怎麼知道?她莫名一陣心慌。
而佛子看到她的表情,恍然道∶看來,虞施主是知道的。虞闕頓時上前兩步∶你怎麼………
她沒說完,佛子就搖頭道∶原本,我不想說的,但是…….
他歎了口氣,道∶虞姑娘,您知道,這鎮魔塔第五層,就是你小師兄誕生的地方嗎?
鎮魔塔第五層
她猛然間想到了她踏上第五層時,看到的一幕幕幻境。血祭而生的嬰孩。破敗腐朽的第五層。
小師兄說,她出生在一個寺廟,直到四歲才離開。寺廟,鎮魔塔……
是了,明明這麼明顯,她為什麼沒想到呢?原來小師兄…..是這麼誕生的。
她莫名又焦急又心慌,說出的話難得的極具攻擊性∶你告訴我這些,是要做什麼!你們陀藍寺想乾什麼!
佛子的神情卻依日平和。
他冷靜道∶原本,我不準備說什麼的。
但是,晏施主想取走他誕生之時留在鎮魔塔的那顆胎珠。
而主持原本想阻止他,可和他閉門商討之後,卻不知道為什麼,默許了。
虞姑娘,我不知道主持為何會突然改了主意,但我知道,胎珠離開鎮魔塔,對晏施主對修真界,都不是個好事。
虞闕渾身上下都溢滿了攻擊性∶所以,你想要乾什麼!
佛子沉默片刻,平靜道∶我想要施主,勸一勸晏施主,不要走上歧途,不要讓自己後悔。
虞闕原本滿心的不知所措和焦急,此刻突然笑了,聲音尖銳地問道∶敢問佛子,什麼叫歧途,什麼又叫後悔?
佛子張了張嘴∶虞姑娘?
虞闕知道自己失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她還不知道什麼是胎珠,小師兄取走胎珠意味著什麼,但是……
她冷靜道∶佛子,我知道你心懷天下,所以不信任小師兄,不信任惡種。
但是你知道嗎?她突然笑了∶我信他。
她神情平靜∶我信他,他說過要帶我出去,要我等他,他要帶著我一起走下去,所以他走的路都不可能是歧途,更不可能讓我後悔。
佛子,我信他。
虞闕從未如此信任小師兄。或者說,她信任自己。
她信,隻要她還活著,小師兄就不可能走向原著裡那所謂的滅世的絕路。
這樣的信任,來源於小師兄對她的……在意。
恍然間,她仿佛明白了什麼。
虞闕。
小師兄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虞闕猛然轉頭,不知所措∶小師兄?他站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虞闕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多少。她張了張嘴∶我….
你先彆說話。小師兄卻道。
然後他抬眼,露出半張臉來,看向佛子,平靜道∶你,走。佛子頓了頓,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虞闕轉頭看著佛子,直到他再也看不到身形,虞闕轉過頭∶小師兄,我.……不知何時,小師兄已經站在了虞闕身前。虞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小師兄伸手攬住她,等她站穩,手卻並未鬆開。他低頭看著她。你說,你信任我?虞闕的心砰砰直跳。她點了點頭。
小師兄突然一笑,桃花灼灼。
他道∶那這樣的話,你還信任我嗎?
他突然俯下.身來,毫無預兆的湊近。鼻端緊貼鼻端,嘴唇被用力吻住。
虞闕懵了。
在小師兄貪婪的攻城掠地之中,莫名的,她腦子裡隻有一句話。上一次沒親到都付了一大筆靈石,那親到了是不是另外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