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闕和江寒師徒兩個,一個在屏風內,一個在屏風外,目瞪口呆地聽著晏行舟剖析自己虐戀情深的故事。
兩個人從滿臉臥槽,到不可置信,最後到麵無表情。
虞闕聲音平靜地問係統∶小師兄除了我之外,是還有一個和他虐戀情深的女孩嗎?係統∶……不,你小師兄光棍到現在也就隻有你這麼一個眼瞎的看上了他。
哦,懂了,也就是說小師兄嘴裡那個和他隔了殺父之仇的虐戀情深的人,還真特麼是虞闕!
但是...為什麼?
難不成在小師兄心裡,他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這麼定義的嗎?
虞闕看不懂,但她大為震撼。
而且因為小師兄說得太過信誓旦旦,邏輯也太過嚴謹,她自己都聽迷惑了。
她不可置信的問道∶難不成我和小師兄之間隻是我自己以為拿的是救贖劇本,其實在彆人眼裡我們真的是虐戀情深劇本?
係統∶....
不,雖然隻有你以為你拿了那見鬼的救贖劇本,但在彆人眼裡你們倆拿的是沙雕劇本才對。請不要侮辱虐戀情深這個題材,謝謝。
它一臉無語道∶你可以查看你小師兄的麵板試試。
虞闕一頓,這才想起係統麵板上還有小師兄的信息,猶猶豫豫的打開的小師兄的人物麵板。
重要人物∶晏行舟。實力∶渡劫期。身份∶惡種。黑化值∶99%。好感度∶1000%。
虞闕看到這裡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悄悄問係統∶你那個好感度是不是顯示錯了?怎麼多了一個零,好感度滿分不才百分之百嗎?
係統∶….錯是當然沒有錯,事實上那個惡種對你就是好感度一千。
雖然它也不知道這麼一個純種的沙雕到底是有什麼萬人迷的魅力,能把一個惡種迷成這樣。
它隻能道∶這不是重點,你看下麵一行。虞闕的視線隻能繼續往下,然後就看到了一行小字。人物狀態∶失憶中。
虞闕∶…哈?失憶?你特麼在逗我?
她不可置信道∶所以,救贖文男主是真的會失憶的?
係統∶……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小師兄現在失憶了,這才誤以為你們虐戀情深!
虞闕隻覺得離了大譜。
她反駁道∶這怎麼可能,我們怎麼可能虐戀情…….話沒說完,她突然一頓。
啊,是了。
以小師兄的視角看,他現如今已經對付了虞闕的第一個爹(虞檢之),而現在又要去打她第二個爹(鬼王),那如果是按照正常的邏輯去看,女主的兩個爹都遭在了男主手上,那男女主之間不說是世仇也得不死不休,這是經典的虐戀文背景設置。
但誰知道虞闕就不是那個正常人。啊這…
虞闕回過神來,視線落在屏風外。外麵,小師兄單方麵的敘述已經告一段落。
師尊沉默了良久,突然問道∶行舟,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和噬心魔走的挺近的?晏行舟一臉莫名,皺眉道∶噬心魔是誰?師尊∶..噬心魔是誰?是個寫虐文的。
你都不認識噬心魔了還能給自己編出這麼個集虐文之大成者的故事,所以果然是天賦異稟嗎?你挺適合和噬心魔一起合作寫虐文的,真的。
但這些他都沒敢說。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壓壓驚,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屏風後麵,隨即隨口說了幾句,把自己那個失了憶之後也一起失了智的徒弟給哄走了。
晏行舟沒從師尊這裡得到什麼有效的建議,眉頭緊皺,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晏行舟離開之後,虞闕才神情複雜地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師徒二人對視了片刻,麵麵相覷,相對無言。
半晌,師尊突然語重心長地對神情複雜的虞闕道∶我以前覺得行舟最大的優點就是腦子聰明,誰知道他現在連腦子都不聰明了,說真的,….….
他頓了頓,真誠道∶哪怕是為了下一代的智商著想,闕兒,你考不考慮再換個對象?
畢竟,一個小智障配一個心思深沉的妖孽,下一代的智商還能中和一下,但兩個智障在一起,是真的沒有結果的。
師尊神情真誠∶徒兒,你們這樣是沒有結果的!
曙遇。“二
雖然師尊一副很為她考慮的樣子,但她為什麼莫名有了一種被嘲諷了智商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
係統∶…不,不是你的錯覺。你師尊就是在說你們兩個都是智障!
師尊看著自己這個傻徒弟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扶了扶額,問道∶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虞闕懵逼,遲疑道∶怎麼辦.…配合他演出?
畢竟小師兄都虐戀情深的如此真情實感了,她不配合的話好像有點兒對不起他的樣子。
聽見她這樣的回答,師尊頓了兩秒,居然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行。
他平靜道∶畢竟你小師兄那個疑心病可不是現在才有的,你要是真的主動告訴他真相的話,他說不定還會懷疑,既然這樣的話.….
師尊微微一笑∶那就讓他先虐戀情深著吧。虞闕∶...
她麵無表情地從師尊這裡離開。
回了她自己房間之後,係統幸災樂禍地問∶所以,宿主,咱們現在要怎麼辦啊,你小師兄他失億還虐戀情深…….
虞闕神情嚴肅地想了片刻,突然道∶虐戀情深的劇本,一般會有兩種劇情走向。係統∶哈?
虞闕自顧自分析∶一個劇情走向是現在比較流行的,前期我殺你全家但我愛你,後期大徹大悟追妻火葬場。
係統惜逼∶那另一個呢。虞闕就頓了頓。
她緩緩道∶還有一個,就是古早渣男賤女劇本,你雖然殺我全家,但我還是喜歡你。
係統有點兒看出了什麼,沉默片刻,平靜問道∶那宿主,你是準備走那個劇本?追妻火葬場還是渣男賤女?虞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紮。
晏行舟回到自己房間後,看著窗外沉默了半晌。
他可能太久不動彈,一個鳥雀還以為他是什麼木雕,落在他窗前蹦蹦跳跳,覺得這個位置合適,就興高采烈的叫了兩聲,引來了一隻雌鳥。
兩隻鳥兒就這麼當著晏行舟的麵親親我我。
晏行舟麵無表情地看著它們。
區區鳥雀都能成雙成對,為何他和小師妹卻是如此坎坷。
晏行舟看不過眼,揮揮手把窗戶關了。
兩隻鳥兒被突然動起來的木雕嚇了一跳,被關在窗外,目瞪口呆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扒著窗戶對嬰行舟罵罵咧咧。
晏行舟毫無自己人嫌鳥厭的自覺,想到了自己和師尊的一番對話,麵色又沉鬱了下來。師尊眼看是靠不住了,他得靠自己想想辦法。
——所以,還是得先下手為強,把小師妹那第二個爹也給殺了吧!
隻要他動手夠快,那就沒人知道小師妹的爹是他殺的,也沒人會在小師妹麵前暴露他。完美!
晏行舟想到就做,當即提起自己的劍,準備出門殺人。
然而當他的手觸及劍的那一刻,整個人卻突然一頓。
一股洶湧的力量自他丹田而出,滌蕩全身,無數的信息瘋狂湧入識海,和他原本的認知記憶糾纏在一起。
饒是晏行舟,此刻也無法抑製般發出一聲悶哼。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調動體內靈力,化解著那股洶湧的力量。
湧入識海的無數信息在晏行舟下意識的引導下緩緩歸位,仿佛從一開始那些記憶就屬於他。力量平息,記憶也逐漸清晰。
此刻的晏行舟,應當是恢複了正常的。
但他卻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好半晌沒說話,也沒動作。他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了。
但是此時此刻,晏行舟卻恨不得自己什麼都沒想起來。
上輩子晏行舟拿回了胎珠,強行突破進階,代價是整個人失去記憶渾渾噩噩,流落到了魔族。那時他失憶的更加徹底,除了自己的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他再找回記憶時,是在兩年之後。那時一切都已經木已成舟。
這一次,他為了不重蹈覆轍,特意給自己的進階動了手腳。
進階之前他猜測的是,這一次他多半還能保留部分記憶,而且在他的特意布置之下,他失憶最多也不過十天。
十天而已,又能發生什麼。
他精測以自己多疑的性格,失憶之後也會刻意隱瞞下這件事,那麼隻要失憶後的自己能庶掩成功,恢複記憶後就等於什麼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