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秋張口,緩緩吐出一口滿是煙味的黑氣。
虞闕看著渾身焦黑的沒有一點兒人樣的原男主,於心不忍,想了想,猶猶豫豫的從儲物戒裡又拿出了自己的一件法袍,好心道∶"謝公子,你不如先把衣服穿上?"
此時的謝千秋渾身都是黑的,虞闕也看不清他外麵的法袍被轟碎之後裡麵的衣服有沒有遭殃,但是萬一裡麵的衣服也……
咳,還挺有傷風化的。謝乾秋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虞闕。一張黑臉上隻有一雙白眼珠白的發光。
虞闕看得蠢蠢欲動,小小戳了係統一下,低聲道∶"起來乾活!"係統正看熱鬨看的樂不可支,聞言懵逼道∶"怎麼了?"
虞闕不乾人事∶"給謝千秋拍照,作為穿書女主,我有必要給原男主留下這一生不可多得的珍貴回憶。"
係統∶"……."你可真夠筍的。
它熟練的調出了係統麵板選擇了拍照模式。然後它就沉默了。
片刻之後,它冷靜地關閉拍照,平靜道∶"宿主,拍好了,你看看。"虞闕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
然後她就是一驚。
照片裡,隱隱能看到一個人形黑乎乎的和背景融為一體,那雙白眼珠和唇縫裡微微露出的白牙仿佛漂浮在半空中一般,一張黑曆史照硬生生給拍成了靈異照。
虞闕驚了∶"怎會如此!"
係統∶……大概是我的宿主是個黃皮膚亞洲人,所以我綁定的時候沒有給拍照係統加載黑人模式吧。"
虞闕聞言痛心疾首,義正言辭的斥責係統,道∶"你這不僅是種族歧視!還是審美歧視!你把性.癖為黑皮辣哥的姐妹們置於何地!人類的性.癖是自由的!"
係統聽著,無言看了一眼焦黑的謝千秋。……這也能算黑皮辣哥?
虞闕和係統從拍照模式一路鬥嘴到係統需不需要尊重彆人的黑皮情結,一旁,佛子看了一眼頃刻之間白皮變黑皮的辣哥謝千秋,勸道∶"謝施主,要不然你還是穿上吧。
"畢竟,"他頓了頓,看向一旁,道∶"畢竟那團火可還沒走呢。"
狹窄的通道內,方才他們剛一進來就給了他們當頭一擊的火焰就這麼漂浮在半空中,虎視眈眈。它通體幽藍色,明明是會給人冷意的顏色,但隻有被這火灼燒過的人才知道它有多恐怖。不知為何,它仿佛是忌憚著什麼的樣子,沒有再繼續攻擊。
謝千秋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從虞闕手中接過了那件女式長袍,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謝謝"。
虞闕回過了神,看了一下謝千秋,為了懟莫名其妙就開始和她爭執黑皮辣哥審美到底正不正常的係統,隨口就對係統道∶"你看,女裝黑皮辣哥,更辣了。"
係統∶"???"它懷疑自己審美出了問題。
為了驗證到底是自家宿主審美異常還是係統和人類的審美不同,係統又把此刻的謝千秋給拍了下來,走後門把照片傳到了宿主出生的那個世界的21世紀,飛快找到了一個名為"黑皮吧"的貼吧,把照片貼了上去,請求網友點評。
片刻之後,它被自覺侮辱了他們黑皮審美的黑皮愛好者噴成了翔。
係統∶"…"被虞闕坑了這麼多次,他真
是還不長記性。
另一邊,新晉黑皮辣哥謝千秋麵容嚴肅地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火焰。在和係統的爭論中大獲全勝的虞闕小聲問道∶"這是什麼火?"正常的火焰能把一身防禦點加滿的法衣頃刻之間燒焦嗎?
謝乾秋皺了皺眉,道∶"不知,但你們沒來之前,我和佛子進入那兩個洞穴時,基本上都是被這樣的藍火給逼出來的。"
虞闕性然。
他們剛進來時,不管是佛子留下的頭發還是謝千秋留下的法衣,其上都有燒焦的痕跡。
藍色的火焰,還不到虞闕巴掌大,卻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虞闕抽出二胡,小心翼翼地防備了起來。辣哥謝乾秋也握緊了剃頭刀。佛子一臉嚴肅的舉起了掃帚。三人對它嚴陣以待。
唯獨晏行舟,他非但不避不讓,反而突然朝那火焰伸出了手。
虞闕見狀一驚,正想說小心,然而最先受到驚嚇的卻不是晏行舟,而是那團火焰。
晏行舟沒有動作的時候,它就在戒備著晏行舟,等晏行舟一有了動作,它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般,轉身就跑,飛快消失在了甬道的黑暗之中。
晏行舟"嘖"了一聲,道∶"跑的倒是挺快。"
虞闕皺眉,對著那團火焰消失的背影,飛快的用係統鑒定了一下。
係統麵板很快給出了結果。物品名稱∶業火。所屬∶火類。
特殊備注∶從罪惡之地的累累業力上燃燒的火焰,罪惡會彼此吸引、業力會彼此吸引,那火焰也會彼此吸引,猜猜若是把它放出去的話,會發生什麼。
虞闕看著那備注,看到"業力"兩個字時,突然頓住。業力,業火。
她可沒有忘記,小師兄是從天地共業中誕生的惡種。他的存在就是業力的化身。
虞闕突然問係統∶"係統,你明明白白告訴我,這業火是什麼?"
係統猶豫片刻,道∶"在佛經之中,業火是焚燒罪人之火,它以業力為燃料,業力越濃重之人業火殺傷力越大。"
它頓了頓,低聲道∶"剛剛謝千秋說過,他們兩次進入洞穴,都是被這火焰逼出來的,而你看看他們兩個人,謝千秋法衣損壞周身狼狽,佛子為何隻有頭發被燒焦,其他卻什麼事都沒有?因為謝千秋殺人,而且不管他是願或不願,他也曾無意中留下惡果,他修行多年,哪怕殺的都是作惡多端之人,也是會有業力纏身的,他遇到業火,業力越多便會受傷越重。但是佛宗止殺,佛子當了這麼多年和尚,一人未殺,一業未染,所以那業火麵對佛子時,無可奈何。
虞闕聞言心中一跳,喃喃道∶"那小師兄……業力越濃重,就越會烈火焚身。可小師兄是業力中誕生出來的惡種。
他的存在就凝聚著千萬人的業力,他哪怕是個剛出聲的嬰兒,什麼惡事都沒有做過,那他也不是純白無暇的。
係統低聲道∶"宿主,雖然你不愛聽,但是…惡種的出生就是原罪。"虞闕心裡一慌,猛然抓住了小師兄的手。
晏行舟一頓,低頭看著她,皺眉道∶"怎麼了?被那火焰嚇到了嗎?沒關係,一朵剛出生還沒多久的業火而已。"
虞闕不管他說什麼,她隻知道自己從剛剛係統的爆料中知道的一件事。
業火是業力的克星,那換而言之,它就是小師兄的死對頭啊!她當即傳音問道∶"小師兄,那個業火,
它不會傷害你吧?"
教你如何設置頁麵,快來看看吧!
晏行舟當即眯起了眼睛。
小師妹自從拜師之後,基本上都是他教的,他可不記得自己教過小師妹和業火相關的東西。他不著痕跡的調出神識,趁著小師妹抓著他手的時候掃了一下小師妹的識海。
他沒有教過,那就隻可能是小師妹識海裡的那個東西教的了。多話。
晏行舟不著痕跡的給了個警告,隨即雲淡風輕道∶"那業火要是想燒到我身上,怕是要在長個三百年呢。
虞闕聞言微微鬆了口氣。
她又傳音問道∶"那這裡為何會出現業火?"
晏行舟看了一下洞口外的累累白骨,平靜道∶"大概是鬼族造的孽吧。
用活人製作傀儡,飼養鬼門。
在這鬼門被圈養的地方,方寸之間,又積累了多少業力。龐大的業力之下,業火的產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隻是可惜,這天地之間業力之濃重,早已不是業火能焚燒個乾淨的了。這方寸之間不能,人間也不能。
在虞闕識海裡,係統冷汗直下。
它半晌都沒敢吭聲,隻迅速又給主係統編輯了一封郵件,火速申請從虞闕識海中搬家。搬家!必須搬家!
它不過是乾了份工作,居然還得被人生命威脅!係統這一行真是越來越不好混了。
那團火逃之天,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而沒了那團火,虞闕也終於佛子口中的"危險重重"是什麼意思了。
從開始出發到現在,他們走的總共不到五十米,遇到的危險就包括但不限於滾石、毒藥、毒箭、陷阱等等等等。
虞闕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會在短短幾十米遇到這麼多危險。
幾個人又逃過了一輪滾石,虞闕目瞪口呆道∶"這哪裡是出口啊,這分明就是想讓人死啊!"
佛子沒了靈力,更是虛,氣喘籲籲地問虞闕∶"虞施主,你不是說你運氣好,篩出來的路肯定安全一些嗎?我怎麼覺得這比我們前兩次進來還危險一些?"
虞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道∶"我就是運氣好啊,你怎麼知道另一條路現在不是更危險呢。"
三個一身狼狽,麵麵相覷。
就在此時,一身白衣乾淨整潔的晏行舟走了過去。
他在三個羨慕嫉妒的目光之中,拍了拍白鞋上沾染的灰塵,平靜道∶"繼續走吧,要不然今天之前,這條路怕是走不完了。"
說著,他伸手拉起了虞闕。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