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舟輕輕擦拭著她鼻尖的灰塵,仿佛此時此刻,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一般。可他如今的形容卻並不好看。
從來都是一絲不亂的發絲些許散落在臉頰一側,一塵不染的白衣的沾染了灰塵。
他的神情也失去了從容,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一遍又一遍,仿佛要確認她就在他眼前一般。良久,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仿佛對待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一把將她攬進懷中,喃喃道“找到你了。”
塵埃落定,失而複得。
沒有人知道那結界毫無預兆的在虞闕身前炸開時他什麼感受。
也沒有人知道當他護住小師妹的那一刻,小師妹鮮活的身體卻毫無預兆地消失在他懷中時,他是何等的驚怖恐懼。
也是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居然也會恐懼。
理智告訴他,整個玄冥涯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虞闕從他懷中奪走,虞闕突然消失,八成是和她識海裡那個東西有關。
可是那種驚怖卻讓他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撕碎一切的衝動。
幸好,小師妹完好無損。
他說過,小師妹識海裡的東西要是敢動她的話,無論在哪裡,他都不會放過它。幸好,幸好。
晏行舟這樣的人,居然在慶幸。
於是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靜靜地抱在一起,彼此心中都縈繞著一種失而複得的驚喜。
待在虞闕的識海裡一直和她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的係統一時間也失聲了。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緩緩閉上了嘴巴。
遍地的碎石和火焰之中,這兩個人仿佛要抱到地老天荒一般。俊男、美女、戰損。
從前,係統一直不理解惡種和沙雕這兩個仿佛生活在兩個世界的生物為什麼會勾搭上。
它曾經把這個離奇恐怖的愛情故事將給自己一個同事女係統聽,女同事隻給他回了三個字。————磕到了。
係統∶“……”它也磕到了,磕到了牙。
但是如今……
它又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惡種和沙雕,心中湧起一陣激動!瑪德!這是什麼絕美愛情!
這一刻,係統全然忘了這兩個祖宗是怎麼連姿勢和語氣都一樣的威脅過它的,更不知道惡種到現在還想著虞闕要是出事了他怎麼撕了它。
它滿腦子隻有四個字。絕美愛情!
它整個統一個豹哭磕到了它磕到了!
有生之年,它一個係統居然搞到真的絕美愛情了!
沙雕的愛情才是最diao的!這對cp它磕爆!
激動之下,近距離磕cp的係統當即決定給它的cp打call。
它翻了翻係統商城,又看了看這麼些年自己讚下的工資,咬了咬牙,當即做出了決定。
於是,虞闕和晏行舟都還沒從這失而複得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在滿山火焰、滿地碎石之中,二人周身突然飄下了小發發。
當時,晏行舟不著痕跡的湊到虞闕臉頰旁,試圖親吻她。
然後一朵小發發就不緊不慢的落在了虞闕鼻子上。虞闕花粉過敏,一個噴嚏當場結結實實地打了出來。
虞闕∶“…”晏行舟“……”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一切或旖旎或溫馨或暖.昧的氛圍,全都在這一個噴嚏中煙消雲散了。連憑空飄落的發發似乎都頓了一下。
然後它們堅強的繼續往下瓢,還在半空中打著旋,似乎絲毫沒意識到這尷尬的氛圍一般,又似乎在試圖憑一己之力把氣氛拉回來。
晏行舟"……"虞闕“……”
虞闕麵無表情地伸手接起了一朵花。豁,還是粉色的,真棒棒。虞闕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誰的騷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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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識海裡戳了係統一下“係統,你解釋一下。”
磕cp磕成砸場子的係統安靜如雞。
但虞闕知道這是誰的騷操作,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麵的晏行舟卻仿佛被震撼到了一般。他半晌沒有說話,盯著半空中憑空出現的發發,發呆。
虞闕試圖給自己騷操作的係統補救一下,就聽見小師兄用一種聽起來十分冷靜,但又帶著十足困惑的聲音問道“小師妹,是我眼睛出了什麼問題嗎我看到了落花,但為什麼沒看到花樹”
虞闕“……實不相瞞,我也沒有看到。”小師兄一幅遲疑的神情“那這些花……”
她冷靜地胡說八道“天上能下雨能下雪,為什麼不能下花呢這指定是天上下下來的”
說完,她還肯定的點了點頭,為了給自己那個蠢係統遮掩,煞費苦心。
晏行舟差點兒為她的一本正經笑出聲來,但又很快遮掩下來,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麵上卻十分嚴肅的點了點頭,道“對,你說的沒錯,這是大自然的饋贈,對吧。”
虞闕“……對,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兩個人說完,你抱著我,我抱著你,大眼瞪小眼,還都沒放開的意思。然後他們就這麼抱著,冷靜地看著這怎麼看怎麼詭異的落花。
還彆說,忽略周圍這鬼山一般的氣氛的話,還挺浪漫的。係統"……"
它麵無表情地看著惡種用它撒的花搞情趣逗女朋友。
而被一逗一個準的宿主還怪它“你是突發惡疾了嗎這是在乾什麼”係統“……就,撒花啊。”
虞闕“……你不是在撒花,你是撒比。”她確定道。
係統∶“……”淦真憋屈。
宿主還催促道"你趕緊停了,好傻啊"
係統直接擺爛“不行,這花是一次性的,買了又不能退,不撒完的話我多虧。”虞闕∶“…”可真有你的。
係統還持續性擺爛“對了,這撒花配套的還有背景樂,打包隻要三十積分,你要嗎”虞闕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怎麼抽了,順口問一句∶“什麼背景樂?”係統“感恩的心,或者聽我說謝謝你。”虞闕∶“…”那我真的謝謝你。
好不容易等這傻逼的花撒完了,虞闕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大大的鬆了口氣。
然後她終於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了小師兄身上。
兩個人拉開距離,虞闕嚴肅的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甚至直接伸出了手,大有扒了衣服仔細看看的意思。
晏行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頓了頓,在虞闕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聲音沙啞地拒絕道∶“小師妹,這裡不行,等出去……"
虞闕愣了兩秒,這才擔心過來小師兄這是在開車。
她頓時跳腳,怒發衝冠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要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晏行舟一副十分遺憾的表情。
在虞闕越發不善的視線之中,他這才笑答道∶“沒有,我還沒這麼脆弱。”虞闕遲疑“可是,這是業火啊。”
虞闕話音落下,晏行舟直接伸出了手,觸碰向一旁一朵飄蕩而過的業火。那業火頓時像是碰到了養分一樣,瞬間包裹住了晏行舟整個手掌。
虞闕一句“不要”還沒說出口,就見晏行舟整個手掌覆蓋上了一層
薄薄的靈力,將那業火隔絕在外。
虞闕頓時鬆了口氣。
小師兄聲音平靜∶“我是惡種不假,可我也是修士,在我的靈力未耗儘之前,這業火不可能傷的到我。”
前提是,靈力未耗儘之前。但若是靈力耗儘之後呢
若是一直待在這座山裡,小師兄的靈力又能撐多久?虞闕不敢想。
小師兄是天地共業中誕生的惡種,滿身都是業力。而業火,卻是以業力為燃料的。
這裡是小師兄誕生的地方,是業力凝聚之地,不燃儘這業力,業火是不會停下來的。而燃儘了業力之後呢滿身業力的小師兄就成了活靶子。
虞闕當機立斷,立刻拉著小師兄道∶“小師兄,我先送你出去,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這玄冥山是當年鎮魔塔第五層的魔修帶回你胎珠的地方,是業力凝聚之地,這裡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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