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抬起了手中的槍。
梅柏生笑了笑,突然整個人抽抽起來,牙齒上下打架,白眼也翻了起來,關節開始咯咯作響。他吼道:“快!”
白澄手中的扳機卻扣不下去。
他的手有些抖。
葉蕭忽然拿走了他手中的槍,指向梅柏生的頭顱。
他是隊長,這種事本該由他來做。
他下顎繃得緊緊,槽牙緊咬,表情在昏暗中看不清楚,隻有漆黑的眼裡沁出幾分濕潤,這一刻他後悔來大學城了。
如果不要管那些人,如果能早點看出蔡成梁的居心……
是他害了梅梅……
砰!嘩啦!
一聲玻璃破碎聲驟然響起,接著就是五道綠光飛掠而來,一下纏住了梅柏生的四肢和脖子。
這異變來得太快,快到即便是反應最快的葉蕭都沒能來得及做什麼。
下一刻,劇烈抖動著的梅柏生忽然抖得不那麼厲害了,關節四肢也不再繼續扭曲。
人們都朝後頭看去,昏暗中,一個破碎的玻璃窗外,站著一個人,或者應該說是趴著一個人,五根在幽暗的食堂裡熠熠生輝的綠色帶子,就是從她左手中發出,緊緊地繃著,微微地纏著。
她一手搭在窗台邊,上半身探進來,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幽靈似的,一張臉卻喪得好像有兩倍長。
她幽幽地說:“你們要過來,倒是早說啊,我腿都要跑斷了。”
她從車上跳下來,一路飛奔回來,然後像個名偵探似地尋找蛛絲馬跡,忙得團團轉,結果還不如人家後麵過來的,直升機一開就到了。
林談談又是氣悶,又是想,自己是不是有點蠢啊?哼,她絕對不會說自己火燒屁股一樣快把大學城翻了一遍,想想都挺烏龍的。
她說完就想爬進去,這時愣住的人們也回過神來了,葉蕭看了看五根帶子,幾步過去托住林談談的手臂幫她從窗戶裡進來:“你這是……”
林談談第一次沒搭理他,連和男神肢體接觸都不激動了,她現在還鬱悶著呢。她走到梅柏生旁邊,手中的五根帶子隨走隨短,一直處於繃緊的狀態。
她在不斷給梅柏生輸送生機,這是治標不治本的,但好歹能緩一緩,她轉過梅柏生的臉仔細看,灰白灰白的,爬上了不祥的類似屍斑一樣的斑點。
瞳孔時大時小,牙齦滲出血絲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最嚴重的是他的右臂,和喪屍也沒太大差彆了。
有點棘手,不,應該說非常棘手。
但林談談其實處理過類似的病人。
當然是在三百年後,那時早就沒有喪屍,能量的表現形式隻有異能者那麼一種。
但也有人特彆能作死,好好的修煉方法不學,非搞一些亂七八糟的,然後異能反噬,就把自己折騰得沒了人樣。
這種病例非常罕見,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個是要自己作死,還有一個,本身異能根基有點問題,娘胎裡帶出來的缺陷。
林談談也就在十八和十九歲時分彆接診過兩例,十八歲時那個情況太嚴重,能量完全不受控,全身細胞在狂暴的能量下不斷死亡,死的速度比林談談促進生長的速度快,最後沒能救回來。
第二個病人情況差不多,但沒那麼嚴重,林談談用木係異能給他吊著命。那病人是金係的,火克金,她便同時用自己的火係去克製對方的金係能量。金生水,她又用自己的水係去借對方的能量。
一麵壓製,一麵轉化,最後還要將對方的能量徹底引導出體外。總之非常麻煩,是一個非常浩大繁複的過程,也隻有她這樣的多係異能者,能夠同時進行這些步驟,其他這種病人基本是由好幾個異能者共同合作治療的,風險更大。
在林談談看來,屍化中的人,和那種病人有相似的地方,都是被能量腐蝕身體,處理起來也是一樣,用木係修複身體,然後將那股破壞性能量導出來。
不同的是,喪屍的能量危害要大得多。
她這會兒一探,就能感覺到梅柏生體內全是一種灰蒙蒙的能量,粘稠、混沌、邪惡,充滿了侵襲性和破壞性,將梅柏生的生機一步步蠶食,並且最終將充滿他的身體,操控他的行為,那時,他就是一具喪屍了。
而現在,大腦心臟等重要臟器還是安全的。
林談談鬆了口氣,雖然晚了點,但還有希望。
林談談說:“應該還有的救。”
“你說什麼?”好幾人異口同聲地問。
林談談沒好氣說:“我說我能試試看救他,但我要很多很多這個。”她把自己包裡的東西倒出來,裡頭晶核丁零當啷掉出來,綠色的多,金色的少,她指著綠色的:“這個,要很多很多。”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終於來了,久等了,謝謝大家支持哈o(* ̄3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