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被掀倒在地上, 林談談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人,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許天金見她有反應, 像看到了希望, 更加激動:“還有我,你還記得我嗎?我叫許天金,去年,不, 我說的是那個世界的……”一年前。
話沒說完, 被林談談喝了一聲:“閉嘴!”
許天金被喝得抖了抖,呆呆地看著林談談,林談談見他這副傻樣, 又看看一旁一臉懵好像搞不清楚狀況的病患兒子, 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頭。
外麵一人探頭進來:“林大夫, 怎麼了?有人鬨事嗎?”這人就是雇傭來的保鏢之一,目光炯炯地看著棚裡三人,隻要林談談發話, 他立馬能把人丟出去。
“沒事。”林談談擺擺手, 又看了看許天金, “你呆在這, 彆動, 彆說話,我一會兒再跟你說。”
“……哦。”許天金聽話地縮到一邊去了。
林談談給大娘治療,她這情況很嚴重了, 她隻能改善她的病情,想要好起來,還得補充營養。
等患者及家屬離開,林談談也穩住了心神,對外說了聲她這暫時休息,轉頭看向許天金。
許天金立即站起來,挺直腰板,林談談又有些頭痛:“你跟我出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帶著許天金一路走到空曠的地方,確定周圍不可能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她皺著眉看他:“你什麼情況,仔細說說。”
這可不是他想象中他鄉遇故知兩眼淚汪汪的場景,許天金心裡忐忑:“你,你是林大夫吧?”
林談談仔細打量著他,這張臉這個人她不認得,但許天金這個名字她是很有印象的,就是她十九歲時接手的那個異能崩潰了的金係異能者,在她那前前後後治了大半年才徹底治好。
在她最後宣布他可以不用再來的時候,這家夥失聲痛哭,她還以為他是太高興了,結果他說以後不能來看她了好舍不得。
是個有點傻的家夥。
之後還常常給她送各種禮物,因為家境優渥,出手極大方,過年過節還會跑來看她,搞一些特彆小兒科的surprise。
如果今天站在她麵前的是彆人,林談談第一想法可能是殺人滅口,因為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但對這個天真傻氣的家夥,她有些下不了手。
好吧,是很下不了手。
林談談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來的?”
這就是默認了,許天金一顆心落到了實處,笑容大大的:“來了沒多久,具體的日期……應該是上個二十一號吧。”
一月二十一號!
林談談心頭一跳,是發現那株變異草的日期。變異植物的提早出現,和他有關嗎?
林談談壓下心頭的想法:“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也不知道,前一刻我還在林大夫你的追悼會上,下一刻睜開眼就在這裡的床上了。”他沒說的是,追悼會上他哭得稀裡嘩啦腦袋巨疼,整個人暈乎乎的,然後就過來了。
林談談愣了愣:“追悼會啊……”
聽到自己的追悼會,林談談心情有些微妙,來到這裡之後,她就決定重新開始了,很少會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但這三個字突然就勾起了她很多回憶,她忍不住問:“我父母還好嗎?”
“還好,就是……挺難過的。”
林談談歎了口氣,然後看著許天金,如果這家夥能再回去,告訴他們自己在這好好的就好了,反正這家夥看著也不像是能在末世裡過得好的人。
林談談問:“你能再回去嗎?”
“啊?”
林談談也知道自己是白問,如果能回去,還會選擇留在這裡嗎?
她問:“你來了之後就在基地裡了?你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呢?這些天你都做了什麼?”
許天金撓了撓頭:“我沒有這個身體的記憶,除了知道他也叫許天金之外,彆的就不知道了,後來才從彆人口中打聽出,他家裡其他人都被喪屍咬死了,他日夜哭哭啼啼,大約就是把自己哭死的,反正就是挺消極的一個人。”
林談談嘴角抽了抽,把自己哭死?還有這種操作,不過這樣的性格和許天金似乎有些相似,她記得他是個實打實的富N代,嬌生慣養,也不是能很好麵對困境的。忽然她臉色一變,“你是怎麼向人打聽的?沒被人看出端倪吧?”
“沒有沒有,我還是有腦子的。”
林談談覺得自己很難放心:“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既然是一個人,來我這裡吧。”於情於理,既然不打算滅口,這個人她肯定是要放在身邊看著的。
許天金突然顯得特彆心虛的樣子,支支吾吾起來,林談談一臉懷疑:“怎麼了?”
“我,我在周岩身邊。”見林談談眼神危險起來,連忙補充,“這個身體原本就是周岩公司裡的員工,是巧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