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控物意味著可以用精神力任意控製物體, 很難從對方出手的角度判斷出其所在位置,這一波刀片便是來自各個角度,乃至於葉蕭的身後。
葉蕭靠在牆上,一副被傷得不輕的樣子, 目光在地上掉得到處都是的刀片上迅速一掃。
能夠同時操控二十片以上的刀片,確實是個高手。
他試著動了下手, 雙手手腕上都一道血痕, 血珠正順著指尖抵達流淌,這兩兩刀是衝著手筋來的。
準頭也很好。
葉蕭像是舉不起手一樣又頹然地放了下去, 手裡的通訊器也因為握持不住掉在了地上, 正好砸在血珠彙聚而成的一小片血泊中。
一朵血花被濺了起來,濺到一隻正爬到他麵前的螞蟻身上。
說是螞蟻,但這隻螞蟻足有嬰兒拳頭大小, 通身烏黑,泛著一種不祥的光澤, 對他揚起頭, 兩隻觸角清晰可見, 口器也同樣如此。
葉蕭麵色蒼白, 與這個小東西“對視”著。
血泊裡的通訊器傳出丁錦波得意的聲音:“第三擊,就是你讓這隻螞蟻咬一口。”
葉蕭還未說話,這隻螞蟻就迫不及待地跳起來,衝著他的手就是一口。
葉蕭瞬間倒了下去。
這次是徹徹底底倒了下去。
在不明就裡的旁人眼中,其實就是他好端端地站著,突然後腿跪地咳血, 突然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刀片擊中,渾身流血,最後是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仿佛被無形的手攻擊操控著,十分滲人。
看在林談談眼裡卻讓她目眥欲裂,她對白澄喊道:“快讓人救他啊!”
白澄麵色難看,但還不等他開口,畫麵裡突然幾個人衝了出來,架起葉蕭就走。
上樓去了,徹底消失在畫麵之外。
白澄為難道:“葉蕭下過死命令,讓人不能插手,你放心吧,他應該不至於那麼脆弱,可能是故意裝的。”
他忍不住說了點實話,擔心林談談急出好歹來,但林談談哪裡還聽得進去他的話,牙齒咬得咯咯的,車子開到地方,再往裡全是彎彎曲曲複雜異常的小路,車子進不去,隻能下來步行,林談談衝出車子,對小倉鼠道:“帶路。”都等不及白澄指路。
而此時,葉蕭已經被架到了四樓,且迅速團團捆了起來,因為被粗暴對待,渾身傷口流的血更多了,這讓他看起來分外淒慘。
丁錦波得意極了,覺得連日憋屈終於連本帶利討回來了,蹲在他麵前大笑道:“葉上校,你真是令我意外。”
葉蕭氣息粗重,臉色蒼白中透著青紫,顯然中毒不輕,但依舊未見慌亂,因為被精神力狠擊大腦,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明澤呢?”
丁錦波讓他看昏迷在一側的明澤,葉蕭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又看了看這個房子。
這裡有五個人,除了丁錦波,梳著兩個大辮子的女人是周紅,應該就是剛才操控刀片的人,魁梧的男人是王爍,戴著墨鏡的是何梵,這兩人葉蕭隻能將他們和照片對應起來,卻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異能。
還有一個身材乾瘦麵容陰狠的男人,葉蕭沒見過他的照片,他手中把玩著那隻咬過他的大螞蟻,顯然放出螞蟻的人就是他。
邵平說最多隻見過他們五人一起,現在五個人齊了,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彆的同黨。
葉蕭垂了垂眼睛,非常疲憊的樣子:“我已經來了,也受了三次攻擊,可以放他走了。”
丁錦波爽快道:“葉上校這麼爽快,我當然也會說話算話按計劃來。”
正在此時,窗外似乎有個什麼東西,丁錦波一驚,就發現那個窗戶破洞外,一個倉鼠腦袋正往裡探。丁錦波皺眉:“哪裡來的老鼠!”
葉蕭也看到了那隻倉鼠,他目光一閃,難道是……
那倉鼠也看到了他,叫了一聲,飛快跑了。
找到啦!找到人啦!還活著!小倉鼠一路叫著,丁錦波雖然聽不懂但也直覺不妙,跑到窗邊推窗一看,外麵什麼都沒有,忽然,毫無預兆地,一片刺目的金光忽然從下而上懟著他臉就抹了過來!
丁錦波大驚,迅速往後一躲,腦門還是被削下一片皮來,他既驚又怒蹬蹬後退,但還不等他說什麼,一個人猛地出現在窗口。
她一手扒著窗台,一張臉冷得好像冰凍過,還有幾分猙獰之色,視線迅速一掃,看到了葉蕭。
然後,那猙獰之色就變得更猙獰了。
丁錦波看清是誰後又驚又喜,這人可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目標!
來了一個葉蕭不算,這個林談談也送上門來了!
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他更多的還是警惕,這是搞什麼?難道他們果然不願意讓他們離開,葉蕭是假意過來?但就算來個裡應外合也不該是林談談出現啊。
念頭閃得飛快,丁錦波第一反應依然是用精神力攻擊林談談,同時喊道:“阿梵看著葉蕭,其他人上!”
然而有人速度被他更快,就在林談談的臉出現在窗口的那一刻,葉蕭做了一件事,他被捆在身後的手指微動,發出了一道蓄勢已久的風刃。
丁錦波完全被林談談的出現吸引去心神,毫無防備,那風刃從丁錦波的右耳刺入,沒有留下絲毫外傷,卻在瞬間將丁錦波的大腦搗毀。
在彆人眼裡,就是丁錦波在那裡傻站不動,話也戛然而止。
丁錦波的異能無形無色無跡可尋,但無形無色無跡可尋的卻不僅僅隻有精神力,他以無聲無息破壞彆人的大腦、取走彆人性命為自豪,葉蕭從中得到啟發,讓他以同樣的方式死去。
幾乎就在丁錦波呆立的同時,林談談翻窗而入,無數片金光從她手中飛出,向屋裡站著的人襲去。
其他人也終於從她的突然出現中回過神來,紛紛閃避抵抗,隻有丁錦波,脖子上被一片金光倏然閃沒,一顆頭顱便掉了下來。
林談談都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能一下弄死一個,不過她以為這個是最弱的菜鳥,也不是特彆意外,發出這波攻擊後,她又放出一片巨大的金光,朝葉蕭籠罩了過去。
這片金光在落到葉蕭身上,卻是毫無肅殺之意,反而如同一塊金色的布一樣將他籠罩起來,並且瞬間硬挺成形。
那個何梵正拔出一把槍要將葉蕭挾持起來,手還沒碰到他,就先被這“金布”擋住,當下好像抓在比鋼鐵還鋼鐵的東西上一般,邦的一聲,竟是反而把自己震得手指都要碎了。
他痛呼一聲跌坐在地,不信邪地把槍往這“金布”上磕,竟是給他磕得哐哐作響,儼然一個金鐘罩。
何梵:“……”這什麼鬼!
其他人:“……”異能還能這樣用?這是落地成罩啊!
正要暗戳戳地幫林談談繼續擺平其他人的葉蕭:“……”
突然之間就失去光明,眼前隻剩下一片要把他眼睛閃瞎了的金光。
他試著挨了挨,果然堅硬堅固異常,他沉默須臾,立即大叫起來:“談談快放我出去!”
林談談把他籠罩起來之後就放下了一顆心,轉而看向其餘還活著的四人。
她的目光先是被離葉蕭最近的何梵吸引過去,這個造型,這張臉……何梵?!
因為是末世初期的名人,而且不久之前她還想起過這個人,順便將其麵目回憶了一番,於是此時立即將他認了出來。
他怎麼會在這?當然這個不是重點,她記得何梵隻有一個透視異能的技能,其他方麵是個菜鳥,很好,Pass!
她接下來要去看其他人,但其他三人也不蠢,怎會乾站著給她看,他們同時發動了攻擊,周紅祭出了她的刀片雨,王爍放出了他的火球,另外那個感受男人一揮手,地上便多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螞蟻。
這群黑螞蟻個頭還算正常,但在最前頭那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黑螞蟻帶領下速度奇快,眨眼之間就爬到了林談談的腳邊。如果被沾上,完全可以想象被蟻群淹沒啃噬的恐怖畫麵。
但這三人的攻擊卻叫林談談鬆了口氣。
她聽說這五人中應該是有一個精神力異能者的,她什麼都不怕,唯獨怕一個精神力攻擊,而眼下顯然這三個都不是以精神力攻擊作為手段的。
也就是說最初死的那個菜鳥才是精神力異能者?
那怎麼會那麼容易死?
念頭一閃而過,她腳上一跺,地麵便驟然浮現一層軟土,使得大片螞蟻陷在其中,轉瞬之間軟土又變成了硬土,將一隻隻螞蟻全部凝固在其中。
與此同時左邊刀片雨到了,林談談一抬手,一潑麵積極為寬廣、體積極為客觀的水流便潑了過去,鋒利而迅猛、來勢洶洶密密麻麻的刀片就被這水毫不講道理地潑了下去。
這刀片原本是周紅親自打磨出來,是她最慣用的形狀體積,現在一枚枚都沾了水,甚至泡在了水裡,她再想用精神力去控製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整個人都懵了下,彆人接她的刀片,或是用擋的,用吹的,用硬碰硬對打的,第一次見到用水潑下來的。
但這水流還沒完,潑洗腳水似地潑下了周紅的刀片後,一道真正有氣勢的威風凜凜的水龍從林談談手中奔騰而出,繞著她的身體盤旋半周,朝著右側即將轟上來的火球撞了過去,在撞上火球的那一刻啊嗚一口把整個巨大火球吞了進去。
那有人的腦袋好幾倍大,破開之後還能變成無數枚火箭的火球就這樣被吞了下去,而且肉眼可見地在水珠之中被硬生生逼滅,刺啦啦的水聲響起,水霧蒸騰,巨大的水龍去勢不減,一頭撞進王爍胸膛,將他整個轟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