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少奶奶(1 / 2)

慕曳穿回來了。

手上捏著穿進紅樓前簽的離婚協議書,剛寫好還沒來得及通知她那夜不歸宿,跟新晉影後鬨了波大緋聞的丈夫,就穿了。

彆人穿越不是主角就是配角,再不然也是個路人寵物什麼的,總歸是個活物,慕曳就很奇葩,她穿成了紅樓裡林黛玉的貼身玉佩,陪著她從小長大,再到踏入賈府。

她困在玉佩裡頭,口不能言,眼睛卻能感受到周圍發生的一切,最痛苦的是還能完完整整體驗到黛玉的喜怒哀樂。

因為心態不同,慕曳也並非當事人,所以她被動承受這份情緒的感覺比黛玉要痛苦得多。

看著黛玉寄人籬下,看著她費儘心機周旋在一眾鬼魅魍魎當中,看著她人前撐著臉子,嘴皮子也利索,人後卻時常傷春悲秋,偷偷掉眼淚,慕曳的心情比黛玉複雜一百倍。

她也想仗著熟知劇情給黛玉提醒,幫幫她,更想教她更硬氣些,最好叫誰都不敢再輕視欺負她。

雖然那個寶玉輕浮多情不是個東西,慕曳很看不上眼,但她覺得若是黛玉實在喜歡,好生調/教一番放在身邊也可。

但想這麼多都沒用。

沒用!

她口不能言,無法跟黛玉溝通,甚至無法宣泄被迫承受這些喜怒哀樂的痛苦。

原以為,就當作沒看到好了,假裝自己真的是一塊玉佩,等黛玉的命運線走完了,她便也解脫了。

但更絕的是,等黛玉人沒了,又一次輪回重來,相同的每一世她整整輪回了五次!

那些痛苦和憋屈一點一點將她細細雕琢,擠壓得仿佛扭曲變形,從前那個因為先天性心臟病而性子素淡的自己徹底消失。

人常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慕曳沒機會爆發,熬了五世,所以她是後者。

也許是她怨念太強,直到最後一次的時候,在黛玉再次領飯盒後,她重生到剛咽氣的黛玉身上。

她卷卷袖子,把賈府攪得天翻地覆,笑著將他們送上絕路,忽然又穿回來了。

捏著離婚協議書,慕曳低頭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

和這段經曆相比,這也不算什麼了。

人的性情移了就再難挪回來,何況她覺得從前不過是身體和家庭環境限製了自己,將自己養成那副素淡的模樣,她不愛說話,也不太跟人交際,對人生仿佛沒什麼追求,彆人便說她病弱陰鬱不討喜,慕曳也從不跟人爭,她連喘口氣都嫌累,怎麼會有閒情跟人爭執?

這趟紅樓的經曆儘管痛苦,但慕曳覺得,反倒是將她心底那頭小怪獸給放了出來,她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霸道,偏執,小氣性兒。

慕曳仿佛還記得,方才剛剛穿回來將醒未醒的時候,腦子裡聽見什麼聲音,有黛玉在輕聲念著葬花吟的聲兒,還有一道古怪莫名的聲音:“加載完成……屬性點翻倍,屬性點翻倍……”

她也不太在意,誰管呢。

將離婚協議書隨手丟進床頭的抽屜,洗了個澡,換了身素白色的開衩旗袍,又坐在化妝台前照鏡子。

有多久沒看自己的樣貌了?

慕曳恍惚了下,鏡子裡的自己巴掌大的臉,五官精細雅致,仿佛被細細描繪,她是時下少有的細而彎的柳葉眉,極具古典美感,配合上那雙細雙眼皮的眸子,看人的時候仿佛眉目含情,慕曳又挑了挑眉,鏡子裡的女人眉間便多出一抹驕肆的跋扈,再仔細看,又仿佛沒有。

還是那個她。

她臉色蒼白無血,慕曳早已習慣,破敗身子總是如此,何況已有兩日沒吃飯。

餓久了反而感受不到那份饑餓,慕曳也沒急著下樓吃飯,手撐著下巴,靠近了鏡子,像個雙目失明突然能看見的人一樣,如饑似渴地盯著自己的臉看。

這才是她。

不是紅樓裡一顆沒人知道的石頭,不是那個隻能被動承受他人情緒的小可憐蛋。

那些人讓黛玉如屢薄冰,讓她痛苦糾結,那便也是讓她痛苦,於是她將他們都提早送上了黃泉路。

她還回來了。

往後,她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不再被迫承受,無法言語!

想罷,她突然低低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鏡子裡的女人本就含情的雙目愈加水潤透亮,泛著波光粼粼,霎是迷離。

她打開梳妝台抽屜櫃,找到一整盒口紅,每個月那些個品牌都會給祁家的女人們送上最新的化妝品衣物,這盒口紅便是其中一個品牌的最新係列產品,包括了全部色號。

因為患有心疾的緣故,從前慕曳甚少化妝,從來素麵朝天,這會兒倒是來了興致,盯著自己蒼白的臉很不滿意,她嘴窄上唇薄下唇有肉感,唇型很好看,但唇色卻如臉色一般常年泛白。

慕曳隻在諸多口紅中巡視一遍,便毫不遲疑地拿出第一管口紅。

是最純正的大紅色。

剛準備往唇上塗抹,外麵敲門聲響了。

聲音不大,像是小心翼翼試探一樣,沒聽見人回應才又大聲敲了起來。

慕曳皺了皺眉,沒有理會,自顧在唇上塗抹兩下,再抿抿唇。

對著鏡子勾了勾唇,愉悅笑了下,竟有種濃墨重彩的妖異感。

臉蒼白是蒼白,唇紅也紅得絕豔。

她慢條斯理地起來,撥了撥一頭順長的墨發,在門外人著急得仿佛要撞開房門的時候,走了出去。

門一開,穿著工作服的陌生小女傭差點一頭栽進來,她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地道歉,邊說著邊下意識抬頭。

慕曳比這小女傭要高上半個頭,小女傭近距離正麵看到大少奶奶的樣子,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不會說話了。

這是小女傭第一次見到其他同事嘴裡的大少奶奶,她剛進祁家兩天,大少奶奶便因為二少鬨的緋聞抑鬱沒下來吃飯過,這兩日他們端上去的飯菜原封不動又送下來,連大少奶奶的麵兒都沒見著。

她從其他同事嘴裡聽說了幾分,大少奶奶嫁進祁家一年多,她身體不好,人性子陰沉安靜,不太愛說話,大少總是在外頭胡亂玩,見天的鬨緋聞,夜不歸宿是常有的,經常就是直接住在他自己外頭的住處了,這次時間最長,已經兩個月沒回家了。

前兩日,大少和新晉影後蘇甜甜鬨了波大緋聞,有記者拍到大少跟那影後一前一後進了本市最有名的那家溫泉酒店。

事後媒體記者就在那家酒店蹲守,倒是沒蹲到大少,把影後蘇甜甜堵著了。

電視上都播出來了,網上微博和論壇也都流傳,張揚嬌豔的影後小姐麵對記者的詢問,捂著唇嬌俏地笑了笑,然後說:“你們就彆為難我了,他不喜歡我在外人麵前提他。”

如此一說,雖然沒真正承認,但跟承認了有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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